第98章 不得已的苦衷
但他面對眾目睽睽,孟志的臉色鐵青,最終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此,若沈小姐誠心喜愛,我可以痛心割舍,贈予兩塊?!?p> “兩塊?”沈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陳總之是想違背諾言?看來,輝耀玉器的信譽也不過爾爾。”
她的言語如同投石入水,激起層層波瀾。
周圍不乏人附和:“聽說輝耀掌控了江城玉器市場,難道就靠著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孟志顏面盡失,終是惱羞成怒,手指顫抖地指向那尚未開啟的原石:“全部給你!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收拾這個殘局!”
要知道,玉石原石價值連城,若沈晏真的不顧一切,將剩余的原石盡數(shù)砸開,或許會掀起一場輿論的風(fēng)暴,令她置身風(fēng)口浪尖。
他自以為運用了高明的激將法,企圖以此激發(fā)沈晏的斗志與不服輸?shù)男睦恚瑓s不料這一舉動恰恰如春風(fēng)化雨,潤物無聲般契合了沈晏心中那份不拘小節(jié)、樂于分享的性情。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是對這份誤解最優(yōu)雅的回應(yīng),隨后緩緩放下手中沉重的錘子,動作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緊接著,沈晏仿佛是散播福祉的使者,毫不猶豫地將剩余的那些原石,大約六七塊,逐一贈予圍聚在四周、眼眸中閃爍著好奇與貪婪光芒的人群。
這突如其來的慷慨之舉,如同夏日突降甘霖,讓眾人愕然之余,也不由自主地紛紛伸出手,試圖抓住這份意外之喜。
“你說什么?她居然就這樣送出去了?”
某個聲音夾雜著難以置信與興奮在人群中炸開,而另一個則緊跟著驚嘆道:“還一分錢不收?這簡直不可思議!”
圍觀的人群因此沸騰起來,場面一時混亂而又充滿活力。
相比之下,陳家父子的臉色則變得異常難看,蒼白如紙,他們的眼神中交織著錯綜復(fù)雜的怨懟與怒氣,如同暴風(fēng)雨前壓抑的烏云,隨時可能爆發(fā)。
“簡直是自尋煩惱!”
裴詠心中的怒火猶如被風(fēng)吹旺的野火,瞬間熊熊燃燒起來,正欲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理論,卻在這關(guān)鍵時刻,被一位緩步走近、頭發(fā)斑白、面容慈祥的老者攔了下來。
老人雖年歲已高,但步履間透露出一種不凡的氣度,話語中蘊含的威嚴(yán)自然而然地讓喧囂的氣氛安靜了下來。
“陳總,我們身處的是玉石交流的高尚集會,可不是那些充斥著粗俗賭石的街邊攤。年輕人偶爾失態(tài)尚可原諒,作為長輩的您,又何必與之斤斤計較呢?”老者的聲音雖溫和,卻自有一種讓人不容忽視的力量,讓孟志不得不收斂起即將爆發(fā)的情緒。
孟志強忍著內(nèi)心的不甘,緊緊拽住裴詠的手臂,臉色如同寒鐵,冷冷地吐出一句話:“這里是靳會長的地盤,我們不能失了禮數(shù)?!?p> 說罷,父子二人雖然內(nèi)心憤懣難平,卻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放過沈晏。
孟志投向沈晏的眼神滿是尖銳與不甘,然而那位女子卻依然保持著一臉超然物外的淡漠,仿佛周圍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guān)。
此時,活動現(xiàn)場因方才的插曲變得一片狼藉,靳霖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正當(dāng)他抬頭欲找出這場鬧劇的源頭時,他的目光突然凝固,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沈晏與陸子吟并肩而立,兩人姿態(tài)從容不迫,宛若兩株傲立風(fēng)中的松柏,不動聲色間卻散發(fā)出不容忽視的氣場。
這一幕,不僅讓裴詠的算計徹底落空,還意外地讓他從沈晏身上學(xué)到了一課——關(guān)于格局與氣度。
沈晏心中也清楚,自己剛才的一時沖動破壞了交流會的秩序,于是在這份自覺之下,她正欲向前向靳會長表達(dá)歉意,卻見靳會長已迫不及待地向她快步走來。
“你、你回來了……不對,這怎么可能,你……”
靳霖的話語間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困惑,這份語無倫次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對沈晏的身份產(chǎn)生了更加濃厚的好奇心。
沈晏心中涌動著復(fù)雜的情感,喉間的話語一時哽塞。靳霖在玉石界的權(quán)威與地位無人能及,能夠如此激動地認(rèn)出自己,顯然與自己的母親有著非比尋常的交情。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靳會長看上去與她頗為熟絡(luò)啊?!?p> “這位女子究竟什么來歷,竟能讓靳會長如此動容?”孟志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他從未預(yù)料到沈晏竟與德高望重的靳霖有這樣一層關(guān)系。
在眾人滿懷期待的目光聚焦下,沈晏從容開口:“靳會長,若是不介意的話,我想私下與您談?wù)??!?p> 靳霖一聽,立即做出了安排:“請沈小姐跟我來——這位先生,請您稍候片刻,休息室備有茶水?!?p> 妥善安置好陸子吟后,靳霖引領(lǐng)著沈晏穿過一條裝飾考究的走廊,來到了他的私人休息室。
一進(jìn)入房間,靳霖便直入主題,語氣中帶著幾分確定:“沈小姐,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應(yīng)當(dāng)是宋吟女士的女兒吧?!?p> 沈晏的面容與她母親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靳會長能如此篤定,顯然與她母親之間的友情非同一般。
沈晏輕輕點了點頭,語氣里含著一份歉意:“靳會長,對于今天會上發(fā)生的不愉快,我深感抱歉?!?p> 靳霖連忙擺手,臉上的笑意溫暖而真誠:“哪里哪里,您的到來是我這里的榮幸。至于陳家父子,他們的為人我太過了解,沈小姐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面對靳霖的理解,沈晏沉默不語,既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
靳霖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令堂近來可好?細(xì)細(xì)算來,我與她怕是有十多個年頭未見了。”
時間的流逝并未沖淡他對母親的掛念,這讓沈晏心中生出幾分意外與感動,不由自主地反問道:“您與我母親的關(guān)系很深厚嗎?”
靳霖輕嘆一口氣,回憶起往昔:“談不上多深,主要是當(dāng)年許女士作為玉石交流會的重要一員,在我競選會長的關(guān)鍵時刻給予了我莫大的支持與信任,這份恩情我銘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