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要吃瓜
宋二妞瞪圓了眼睛,顯然被眼前這一幕驚得不知所措。
她絞盡腦汁,也無法找出為自己辯解的合理借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形象在眾人眼中一落千丈。
此時的沈棋,早已無法忍受周圍人對他未婚妻的指指點點,頭也不回地離開現(xiàn)場。
宋二妞又氣又急,顧不上還在地上哭泣的宋暖暖,轉(zhuǎn)身疾步追趕離去的沈棋。
圍觀的人群見狀,也漸漸散去,只留下空蕩蕩的街道和一地的議論紛紛。
宋暖暖適時止住了哭聲,緩緩抬起頭,臉龐上已尋不到絲毫悲傷的痕跡。
就在她起身之際,“媽媽抱?!?p> 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是她的女兒秦小雨,正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期待地望著她。
宋暖暖微微一笑,蹲下身,將小小的秦小雨摟入懷中。
小女孩的小胖手模仿著爸爸平時安撫她的動作,輕輕地在宋暖暖背上拍打著。
宋暖暖頓時明白了,秦小雨并非真的需要她抱,而是心疼她。
宋暖暖在秦小雨耳邊輕聲細語:“媽媽不怕她們,只要有你和爸爸,媽媽就很滿足?!?p> 秦小雨懵懵懂懂地聽著,乖巧地點點頭。
被宋二妞這樣一鬧,集市上的商販們都不由得多看了宋暖暖幾眼,那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同情。
宋暖暖對此略感尷尬,但她知道,這是她為自己討回公道的必然代價。
幸好她早前已在人聲鼎沸的賣衣服攤位上精挑細選,迅速購置了心儀之物。
隨后,她穿梭于市集之中,不一會兒便滿載而歸,手中提著沉甸甸的米面蔬菜,滿心歡喜地打算返回家。
回家的路上,宋暖暖的腳步忽然停滯,眼神定格在前方的一幕。
宋二妞正哭哭啼啼,一路小跑,緊追不舍的對象正是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沈棋。
“慢點,慢點,我要吃瓜?!彼闻器镆恍Γp輕捏了捏秦凌云結(jié)實的腰側(cè)。話
秦凌云聽聞此言,不禁微微一愣,“你想吃瓜?那我去給你買?!?p> 他放緩了騎車的速度。
宋暖暖此刻正全神貫注地聆聽前方傳來的對話。
她嘴角微勾,顯然對這場意外的“八卦盛宴”頗為享受。
秦凌云雖然不明就里,不明白宋暖暖為何嘴上說想吃瓜,實則卻饒有興致地尾隨那兩人,但他與秦小雨默契十足,皆默不作聲,任由宋暖暖沉浸在這場街頭劇場之中。
宋二妞拼盡全力,終于在一條狹窄的巷口趕上了沈棋。
“沈棋哥,你聽我解釋……”
然而,沈棋面色冷峻,用力掙脫她的手,話語如冰刀劃破空氣:“上次要不是你去她家鬧騰,能惹出那么大的風波嗎?現(xiàn)在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還沒平息,你又搞出這一出!明天還不知會被傳成什么樣!那么多人看著,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宋二妞卻如同一塊狗皮膏藥,即便屢遭拒絕,仍頑強地黏上去。
沈棋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厭煩,再次用力甩開了她。
宋二妞猝不及防,腳步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石板路上。
她邊哭邊喊沈棋的名字,顯得格外凄涼。
而沈棋卻仿若未聞,背影決絕,頭也不回地離去,只留下宋二妞獨自在冰冷的地面掙扎。
“好啦,瓜吃完了,咱們回家吧!”宋暖暖心情大好地抱住秦凌云精瘦的腰身,頭輕輕倚在他堅實的背上,還悠閑地晃動著腳丫。
秦凌云滿頭霧水,困惑不已:“吃完了?這就吃完了?這瓜是什么瓜啊?”
然而,他的思緒還未及深究,自行車已悄無聲息地自宋二妞身旁滑過。
宋暖暖甚至還特意顯露出一臉甜蜜的笑容。
宋二妞目睹此景,氣得全身顫抖,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力氣,一瘸一拐地往家中走去。
踏進熟悉的家門,劉玉敏恰好從屋內(nèi)走出,一眼便瞧見女兒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心疼得無以復加,趕忙疾步奔過來?!澳氵@是怎么了?怎么摔成這樣?”
宋二妞撲倒在劉玉敏懷中,放聲痛哭,哭得幾乎喘不過氣。
待情緒稍稍平復,她才抽噎著訴說:“媽,宋暖暖說,如果咱們不把她的養(yǎng)父母給的錢還回去,他們就要報警!”
“等等,”劉玉敏一聽“報警”二字,臉色陡然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你不是說去跟她要錢嗎?怎么變成她來跟我們要錢了?”
她緊緊盯著宋二妞,語氣中夾雜著疑惑與責備。
宋二妞被母親這么一問,頓時語塞,她低垂著頭,心中五味雜陳。
“早就讓你別拿人家的錢,你偏不聽!”隨著這句話的脫口而出,夏振海從田里回來了。
“快把錢給人家送回去!”他厲聲喝道。
他緊鎖眉頭,黝黑的臉龐因憤怒而微微扭曲。
“真要是人家養(yǎng)父母報警,看警察會不會抓你!”他的話語如同連珠炮般擲地有聲,重重敲擊在宋二妞與劉玉敏心頭。
宋二妞嚇得面無血色,慌亂中,她下意識地扯了扯母親劉玉敏的衣服。
劉玉敏心領神會,擠出一抹尷尬且生硬的笑容,“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還給她?!?p> 夏振海見狀,重重地嘆了口氣,丟下手中鐵鍬,走進屋內(nèi)。
宋二妞的目光緊緊跟隨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門簾之后。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媽,姜家真的會報警嗎?”
劉玉敏強忍住心中的恐慌,故作鎮(zhèn)定地安撫宋二妞:“別聽她瞎說,哪會報警,她哪敢報警!”
……
星期一早晨,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nèi),喚醒了沉睡的宋暖暖。
她慵懶地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枕邊早已空蕩,秦凌云已早早出門工作。
她起身梳洗完畢,恰在此時,秦凌云推著一車沉重的水泥歸來。
身后,似乎還跟著一人,同樣推著一車水泥,兩人并肩而行,默契十足。
此刻,宋暖暖才憶起自己曾央求秦凌云為家里砌炕的事。
砌炕并非一日之功,而秦凌云晚上還要值夜班,如此連續(xù)高強度的勞作,她實在擔心他會累垮。
一想到秦凌云若是因此病倒,她恐怕會被村里人冠以“克夫”的惡名,那情景令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