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絕地反擊
眾人屏息,不敢出聲,只有此起彼伏的嗚咽聲,和陳富貴的大嗓門。
啪啪啪!
幾聲不合時宜的巴掌聲傳來。
他們都像是見了鬼似的,看向正在鼓掌的時霜,謝母趕緊拉住兒媳,“時霜,你…你這是干什么?”
“一會兒,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回來?!?p> 時霜附耳交代道。
正當(dāng)謝母愣神之際,陳富貴已經(jīng)看過來了。
“誰!誰在鼓掌!老子砍死你!”
時霜緩緩走出,她輕笑一聲:“當(dāng)然是我了?!?p> “時霜!”謝烐心里一顫,他對上人兒不畏懼的眼神,搖搖頭,“不可?!?p> 時霜側(cè)眸,忍不住逗弄他道:“我死了,你可不能再娶哦!”
謝烐欲再開口,可是時霜已經(jīng)走過去了。
他緊握雙拳,直勾勾盯著時霜的背影,他嗓音沙啞,低沉道。
“謝言,一會兒,把我放下,我拖住陳富貴,你帶著時霜和母親走,知道嗎?”
“大哥…我…我知道了?!敝x言不能拒絕,他雙眼含淚,緊咬后牙,他真沒用,保護(hù)不了大哥。
陳富貴譏諷道:“時霜,我本來想對你客氣點,現(xiàn)在你要是不給我說出個原因,我就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扒光你的衣裳!”
“呵!”時霜冷笑一聲,“狗官!”
陳富貴臉色陡然一變,他的聲音變得尖銳:“你說什么???”
時霜扶起村長,將鋤頭丟在村長的面前。
她雙眸清澈,看向陳富貴道。
“欺男霸女,貪財好色,無惡不作,你不是狗官誰是???”
“把她給我抓起來!”陳富貴一聲令下。
官兵朝時霜涌來。
老管家察覺不妙,他掙脫開束縛,推開看守的官兵喊道。
“狗官!你爺爺我來了!”
他沖上前,全然不顧身上的傷。
時霜踹開幾個官兵,她冷冷地看向十幾個村民,“利器就在眼前,為何不拼一把?”
村長渾身一顫,看著鋤頭,他咬牙。
“這群狗官!蓮兒,去報仇!”
孔蓮兒拿起鋤頭,看向正在廝殺中的時霜,眼底泛起鋒芒。
她咬牙,朝狗官砍去。
“我殺了你們!”
謝烐喊道:“謝言!快去!”
謝母死死護(hù)著兒子,她看向一旁的樹,“我背你過去。”
“母親。”謝烐抓住謝母的衣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你快逃,不要再管孩兒了,你跟著謝言去找父親?!?p> 謝母搖頭,滿眼淚水。
“不,你是我的兒子,我怎么能棄你不顧,茍活呢?那還是一個母親嗎?”
謝烐揮手殺死一個官兵,他苦笑道:“你再與父親生一個,總比我強,或者,你收謝言為養(yǎng)子,他能跑也忠心,母親,孩兒雙腿有疾,不能跪地謝您生養(yǎng)之恩,還請母親快跑!”
謝母早已哭成淚人。
她擦干眼淚,想起兒媳的話,身上充滿了力量,她背起兒子,拼命跑到了樹后。
“謝烐,母親只說一遍。
無論你什么樣,都是我的好兒子,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找時霜和謝言,我們?nèi)フ夷愀赣H,一家人團(tuán)聚!就算死,我們也死在一起!”
謝烐低頭,他思忖了一會兒,轉(zhuǎn)頭。
官兵正死死圍著時霜,可沒有人傷得了她,她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女,正在打破囹圄。
“時霜…”
他喃喃道。
時霜一眼就看到拿著石頭狠狠地朝官兵敲的婆婆,“這么猛?不愧是將軍夫人啊?!?p> 她走過去,跟梔子和謝母匯合。
謝言殺紅了眼,他只有一個想法,打死他們,保護(hù)家人!
“啊啊啊??!”
“謝言,他已經(jīng)死了?!敝x母趕緊拽起發(fā)狂的侄子。
謝烐坐在樹下,所有人都在幫忙,他目光掃視二房和三房,眼底泛起譏諷。
“呵,茍且偷生之輩?!?p> 這話,被謝紅煙聽到了。
她雙手叉腰走過去,“謝烐,你個殘廢罵誰呢!我們貪生怕死,你怎么不去幫忙?”
謝烐臉色緊繃。
謝紅煙環(huán)顧四周,沒有人,她蹲下說:“謝烐,你把你身上的玉佩給我,我就嫁給你,怎么樣?”
她知道謝烐有一塊掌管謝家的玉佩。
大房現(xiàn)在落魄,但終歸是謝家的掌權(quán)人,嫁給他,她也能當(dāng)謝家的少奶奶,就有人服侍她。
堂兄妹怎么了?
反正到了不認(rèn)識的地方,沒有人敢說。
謝烐手一緊,“你惡不惡心,簡直癡人說夢!”
“給臉不要臉!我自己翻!”謝紅煙著急了,直接上手。
謝烐抬手劃傷她的胳膊。
“你再過來,我就弄死你!”
“啊啊??!爹,我流血了!”謝紅煙氣得跑回去,謝銘錚咬牙,可他大哥生死不明,他欺負(fù)謝烐會顯得小氣,他輕輕在女兒面前說了幾句話。
謝紅煙嘴角勾起,她用糧食招呼了其他兄弟姐妹,用石頭去打謝烐,他們本就恨謝烐,又有糧食,欣然答應(yīng)。
除了膽小害怕的三房庶女。
“沒用的東西!餓死你個賤蹄子!”
砰!
石頭一顆顆打在謝烐的身上,他無法,只能側(cè)身盡可能不要打到臉。
謝紅煙笑道:“怎樣啊,謝烐,你想清楚沒?”
“癡心妄想!”謝烐眸光冷冽,撿起地上的石頭,朝幾人打去,無濟(jì)于事。
只換來了更慘的報復(fù)。
時霜深吸一口氣,見官兵只剩幾人,他們能應(yīng)付,她看向謝言后背,總覺少一人。
“謝烐呢?”
“在那邊呢…”謝母指向那棵樹,就看到謝烐正在被打。
她雙手捂著嘴,眼眶泛紅。
她不能想象,兒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就像小時候那樣,他獨自在院子里玩,卻只能被其他小孩欺負(fù)。
時霜眸光一冷,閃身過去,抓住謝紅煙的胳膊,往旁邊大樹上一甩。
“有這力氣,怎么不去對著欺負(fù)你的人發(fā)火?”
她轉(zhuǎn)身,微微蹙眉,看著謝烐臉上全是紅印子,青一塊紫一塊,配上俊美的臉,倒是有一種我見猶憐之態(tài)。
哎,這男人長得太妖孽了。
“你沒事吧?”
“無礙?!敝x烐搖頭,他悶聲一笑,“小孩子的把戲了。”
時霜聽著心疼死了。
“你小時候就被他們欺負(fù),用石頭扔?”
“嗯?!敝x烐眸光微閃,應(yīng)了一聲。
時霜抿嘴,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甚知被孤立被欺負(fù)的痛苦,一輩子都沒法治愈了。
她撿起石頭,“沒事,我們報仇?!?p> “我們?”謝烐疑惑。
時霜朝那群人扔石頭,回頭一笑,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堅定道:“對,我們。受了欺負(fù),就要變強,然后……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