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不醒?
“呃,我送你的?!?p> 姬夢醉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這具軀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重蹈覆轍,卻無能為力。這時,他也真真正正地想起,那不愿意想起的那一天。
姬夢醉說完此話,霎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姬夢醉眼神游離,不敢與姜墨清對視。
“我把這個給你,你把他找的10元給我?!?p> 終于,姜墨清率先打破沉寂,將手里的5 0元遞給姬夢醉。
“不用了吧。”
“要的。”
“······”
姬夢醉縱使第二次遇到這事,他也仍然想不到解決的方法,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心底卻已經(jīng)是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事情發(fā)展還在繼續(xù),姬夢醉怎么做也無力改變。
“那我也買一把好了。”
“寫什么?”店老板又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姬夢醉,看的姬夢醉渾身發(fā)毛。
“擇木而棲,夢醉而醒。嘶,哎呀······”
店老板不禁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
“啪嗒?!?p> 清脆的落章聲響起,落幕。
······
“楞著干嘛,走了······”
······
盡頭處,燈火闌珊,只有一道背影,在燈光的映襯下,不斷地拉長,長發(fā)飄飄,逐漸模糊,最后,變成了一條直線,在姬夢醉眼中消失殆盡。耳邊再沒有了婉轉(zhuǎn)動聽的低囈,也再沒有見到更多唯美的摘句。
一切都如大夢一場,一切都像,驚鴻掠過,風(fēng)不過梢。
······
黑暗中,一張紙,一支筆,一身落寞,一曲落幕。
紙上:
桂枝香
陰晴同行,恰人杰鱗比,軒邈之巷?;彝咧庇辰竦?,舊夢一場。千萬肩踵行不足,聲回蕩,華燈泛光。意浸風(fēng)霜,文墨天堂,不甚向往。
較往昔,更顯輝煌。幸宋韻長流,風(fēng)雨無擋。惜荏苒無情,已近昏黃。千古宋情醉人心,云霄紙貴俱猖狂。清夢難忘,何處求取,蘇子酒觴。
······
“走了······”
······
耳畔邊響起了那首熟悉的《失余年》,趙士程走過的路,姬夢醉雖沒有重蹈覆轍,但,卻也差不了多少。
還懷念嗎
又是滿園春芽
像初見你時正韶華
遲來的初見錯失余年
并肩卻無緣
來生換我們先遇見
若一生的執(zhí)著抵一墻的詞刻
也算我悵然若失后一得
仍念橋下春波
驚艷歲月縱然不是為我
嘆往昔如刀割但今歷歷非昨
愿為偏愛管誰人笑我
不破枷鎖又怎知世情也會錯
······
錯,錯的是誰?
是姬夢醉,還是那日不止的高燒,亦或是,這不堪入目的世情繾綣,命運(yùn)波折。
“結(jié)束了,終于啊,都結(jié)束了······”
姬夢醉是這樣想。
“夢醉,你知道嗎?她覺得你有點下頭······”
“我要怎么挽回?幫幫我!”
“提到你的時候,她臉色都變了?!?p> “那我怎么辦?”
“你進(jìn)展咋樣了?”
“都這么多天沒說話了,我······有什么理由呢?”
“她剛剛被絆了一下,摔我身上了?!?p> “是不是你干的,我刀呢?!”
“借下,謝謝?!?p> 醒過來吧······夢醉
我叫姬夢醉······
你曾經(jīng)因為心心念念的東西,就在那一瞬間為零的時候,才緩過神來,原來一切已經(jīng)悄然改變,越走,離夢想的距離,便越來越遠(yuǎn)。青春年少真的是一場夢境,如夢初醒,恍如隔世。
姬夢醉睜開雙眼,一抹滄桑悄然浮現(xiàn),又悄然無影無蹤,天人永隔,或許,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姬夢醉此番經(jīng)歷,把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失去了財富,失去了至親,失去了曾經(jīng)世界的美好和丑陋,也失去了青春的浪漫和庸俗。舍取,往往相輔相成。可被動的,永遠(yuǎn)是弱勢的一方。
“回來了?”
張玄析一臉驚嘆的望著回歸的姬夢醉,不禁感嘆這世界的無奇不有,縱使趙謙沖再怎么不信任姬夢醉,他也不會信不過自己的眼睛。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變活人,除了玄妙莫測的自然偉力,還能有什么呢?
“情道。唉······”
張玄析搖了搖頭,不予評價。
趙謙沖一反常態(tài),客客氣氣地對姬夢醉說道:“堅守本心,方可得道。因果輪回,自有定數(shù)。不必強(qiáng)聒,自在人心?!?p> “你已經(jīng)打開了修煉的第一步,一個輕功,你就打開了常人夢寐以求的領(lǐng)域,實屬不易,不必為你的境遇而自怨自艾,也不要只顧當(dāng)前的難破囹圄,就算是'情道',也一定有它的'道'所在的價值!”
“謝謝你?!?p> 姬夢醉仰望天空,一團(tuán)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像極了他現(xiàn)在的處境,也像極了他曾經(jīng)不勝唏噓的深情,或是不得志的愛情。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潛心修煉輕功,在這亂世中,無根浮萍太多,擁有逃命,自保之力,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p> “既然汝意已絕,我看你也是一個好苗子,可不是誰都能隨便悟道的。那么,拜師吧,這樣我就有對你傾囊相授的理由?!?p> “拜師?需要······”
姬夢醉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謙沖不耐煩打斷:“我這里沒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以后以師徒相稱就可。那我重新介紹一下。”
說著,趙謙沖一把拉過張玄析,對著姬夢醉說:“諾,你該叫他師娘?!?p> “哦,師娘好。嗯?什么玩意兒?師娘?”
姬夢醉吃了一驚,下巴差點撐到地上。
“什么東西啊,你才師娘?!?p> 張玄析沒好氣地說道。
趙謙沖一把摟過張玄析,笑瞇瞇地說:“我們的交情,可比那些說過山盟海誓的情侶重得多,開這點小玩笑,還是無傷大雅滴?!?p> “你說的是什么玩意兒?還無傷大雅,別把你徒弟教壞了,誤人子弟的玩意兒?!?p> 張玄析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盯著趙謙沖,恨不得把他這張嘴撕了。
姬夢醉訕訕地笑著,看著兩位“師娘”喋喋不休,他也是相當(dāng)無奈?;腥恢g,又想起了他的男同同桌,和熱衷于耽美的姜墨清,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
三個人,滄桑的未加冠少年,長了一張欠扁的嘴的刀疤臉,說話如同年逾古稀的中年束發(fā)男子,身后站著一群漫無目的地跟從者,在這偌大的沙漠中,勾勒出一幅別有風(fēng)味的“山水畫”,只是無山,也無水,心中,自有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