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死個良妾
謝斐只好伸手去拿蛋。
最近刮風(fēng)下雨,山里尤其冷,所有人都在加衣裳。唯獨(dú)袁三這個不怕冷的,始終是單衣一件。
蛋放在他單衣腰間內(nèi)側(cè)衣兜里,謝斐伸出手去,難免碰觸到肌膚。
袁三體溫一向偏高,就是冬天也跟熱烘烘的暖爐一般。
十來歲還不用太在意男女之別時,謝斐喜歡把雙手放在他腰側(cè),貼著滾燙的肌肉取暖。
過兩年長大些后,再沒有這般親密的舉動。
如今乍一摸到,謝斐幾乎要觸電般縮回手來。
但這樣的舉動未免搶眼,以后肯定是很難從容面對的。
她強(qiáng)忍著尷尬,將手伸入袁三衣內(nèi),指尖接觸到腹肌的輪廓。
跟以前一樣,發(fā)力狀態(tài)下堅(jiān)硬緊實(shí)又很溫暖,好像隔著薄薄一層肌膚,能感受到血脈神經(jīng)在微微跳動,手感很好,叫人忍不住流連。
“咳?!?p> 頭頂傳來袁三的輕咳,謝斐立馬收起雜念,面無表情地摸到衣兜,試圖將野雞蛋取出來。
她手小,一次只能取一個以免碰壞,如此一來免不了進(jìn)進(jìn)出出,纖細(xì)白皙的手從肌肉上輕輕擦過。
袁三下頜緊繃,早已將頭側(cè)到一旁,像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
謝斐取完蛋,說:“好了?!?p> “嗯,”袁三沒頭沒腦地轉(zhuǎn)移話題,“我再修個雞圈。”
“院子不夠大,”謝斐抱著野雞蛋說,“要不把后邊院墻打通,在外頭修個小棚子?”
“好,我就這去?!痹~著大步離開。
他剛走,浮玉就出來了,可憐兮兮地說,“姑娘,我不會框……呀,姑娘,你臉這么紅,莫不是這天時冷時熱的,著涼了吧?”
謝斐掃她一眼,提高了音量呵斥,“沒看見你姑娘我騰不出手來?還不快去找個竹籃來放雞蛋!”
浮玉愣了下,嘀咕道:“去就去,這么兇干什么?姑娘你月事提前到了?”
謝斐是真騰不出手,不然高低得脫了鞋,朝浮玉屁股砸去。
她又看看袁三,那人已經(jīng)將雞兔放好,又去后院觀察墻壁,尋思從哪打洞。
有他在,謝斐不操心這些。
過后兩天,謝斐做好了團(tuán)扇。
這扇面是一幅寒梅圖,雪景美不勝收,梅花含苞待放。枝頭一只藍(lán)羽黃喙的鳥兒惟妙惟肖,像是下一刻就要在雪天里振翅飛遠(yuǎn)。
謝斐很喜歡,整日拿在手里搖,看得浮玉覺得涼颼颼的。
這日早間剛過,裴府來了人。
說是中秋將至,府上逢年過節(jié),還是要發(fā)放些賞錢什么的。
兩個小箱子抬來,謝斐看了,無非是布匹茶葉,瓜果酥餅一類。
浮玉跟前來送禮的女使較為熟悉,多嘴問了句,“是只有我們家姑娘有這些,還是香小娘她們都有?”
女使道:“今年是老夫人備的,各位小娘都有。謝小娘是貴妾,額外高一份?!?p> 謝斐了悟。
她抓了一把紅繩系著的銅錢,賞給女使后說,“你來一趟也辛苦,跟浮玉吃盞茶,再回去復(fù)命吧?!?p> “是,多謝謝小娘?!迸垢∮褚话愦蟮哪昙o(jì),得了賞錢,跟浮玉手拉手跑了。
兩人走后,袁三才從暗處走出,將箱子里的東西都翻出來。
十來匹綢緞,兩個茶餅,幾盒糕點(diǎn),其他亂七八糟的小物件,還有紅布包的銀錠,應(yīng)該有十幾兩之多。
相對貴重的是一個干貨盒子,里頭是海鮮珍品,有鮑魚,花膠,海參,瑤柱等,還有些蝦米和咸魚,份量很重。
謝斐上一次見到海鮮干貨,還是上輩子。
她稀奇道:“這樣一個海鮮盒子,應(yīng)該價值不菲吧?”
袁三指了指鮑魚,“就這些,好吃又稀有,比您手邊的銀錠貴重。”
謝斐自然不知道這時代的干貨鮑魚什么價,聽袁三這么說,好奇道,“怎么,你買來吃過?”
袁三遙望窗外,回味道:“想當(dāng)年盜墓的時候,墓主人是幾百年前的某貴族,陪葬品里就有鮑魚。您想,都能拿干鮑魚陪葬,怎么不貴重?”
謝斐覺得也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詫異問,“你不會,給吃了吧?”
袁三咂了下嘴唇,目光逐漸迷離,“那滋味,真是……”
謝斐凝噎,“打住,打住。”
等浮玉回來,告知謝斐一個驚天消息。
“老夫人回京后,就從蕭大娘子手中收回了管家權(quán),所以中秋的一應(yīng)禮節(jié),是老夫人身旁女使張羅的?!?p> 謝斐納悶道:“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讓蕭世蓉掌權(quán)了?”
不是說,是親姨母嗎?
浮玉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聽說,蕭大娘子弄出人命了!”
先頭,安遠(yuǎn)侯府送了一個良妾到裴府。
這妾是良家女子,生得貌美得很,連蕭世蓉看了都難免產(chǎn)生危機(jī)感。
她本有心上人,意欲私奔不成,被裴淵連著寵幸了些日子也不見疏解心結(jié),只整日在后院酗酒哭泣,消沉不已。
某天去給蕭世蓉請安,這妾室宿醉未醒,奉茶時手一抖,將滾燙的熱茶潑在了蕭世蓉身上。
蕭世蓉是何等厲害的性子?當(dāng)即認(rèn)定此妾室是故意為之,叫人拖下去打板子。
十幾個板子沒打完,人就暈了。
蕭世蓉怒氣沖沖,叫人將其拖回院子里自生自滅,不許人伺候,也不許請郎中。
下人們很聽話,當(dāng)真沒管,幾日后再去看,人竟然死了,身上爛肉粘連生蛆。
這妾室的家人是有名的潑皮無賴,得知女兒被活活打死,當(dāng)即就去府衙前打滾罵臟,狀告裴家正妻蕭世蓉,無緣無故打死良妾。
府衙前百姓良多,聽那無賴哭嚎,話里話外都是裴家草菅人命。
本來百姓們就對權(quán)貴很不滿,聽到此話,也不管內(nèi)中緣由究竟為何,一起跟著叫喊起來,要裴家還這家人一個公道。
很快,滿城風(fēng)言風(fēng)語,演變成蕭世蓉隨手打死了路過的姑娘,人人聲討。
不過此事最終還是被壓下,裴家給無賴賠了一筆銀子,漸漸用其他事情掩蓋,也就沒人再議論。
老夫人從佛寺趕回的真正緣由,其實(shí)也在于此事。
謝斐聽完,覺得事情不大對勁。
“這蕭世蓉又不是頭一天草菅人命了,這次怎么鬧得滿城皆知?”
浮玉立馬反應(yīng)過來:“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推波助瀾?”
謝斐默然不語。
人是安遠(yuǎn)侯府送去的,說不定沒有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