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林燃不得不感慨半年時間很快。
可以說,根本沒有半年,三個半月。
“登機了!”林韞的聲音不咸不淡。
聽筒對面的林燃完全不信,“你不是昨天剛結(jié)束嗎?今天就回來了?”
“廢話!記得來接我。我等會把航班信息發(fā)到你手機上。”
長子如父,林燃在林韞面前一點威嚴沒有。
他前幾天剛被妹妹忽悠買了一輛超跑——登記在林韞名下的。
——
“回來了?舍得回來了?!绷纹顖蚪裉煸缟蟿偸盏降南ⅰ?p> 幾個月前自己被人舍棄的畫面歷歷在目,罪魁禍首卻能在上層圈子里掀起風浪。
人不在BJ,名字被上流圈子里的長輩提到的次數(shù)不少。不少有權(quán)有勢的家族,想要和林家親上加親。
分明自己和林韞的娃娃親關(guān)系人盡皆知,可這絲毫擋不住富太太們的熱情。
富太太覺得兩個孩子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chǔ),走不長久。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孩子試一試。
林韞的高學(xué)歷,高顏值,高背景。這三點,點點占分。
加上圈子里的全是看她長大的,長輩們對她的肯定更加了。
廖祁堯看著助理遞過來的照片,林韞長袖衛(wèi)衣加短裙,過膝的長靴。身邊跟著保鏢阿烈。
男人的煩悶的扯了扯西服襯衫的衣領(lǐng),解下上方的三顆紐扣,痞劣的笑出了聲。
“瘋了!要死了?!绷纹顖蚍瓷w下照片,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大口的喘著低沉的粗氣。
……
林韞被接回來的那天,看到自己公寓桌子上的一堆照片,直接呆住了。
“怎樣!讓我選駙馬?。 闭f完,有點期待的搓了搓手。
“那些太太們知道你要回來了,直接把他們兒子照片送到我們家了。媽沒辦法,只能又到你這了?!?p> 林燃說完,便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和林韞一起看起來了。
照片反面寫著姓名,年齡,身高,連生辰八字都有。介紹的,連他們家里祖宗十八代干什么的,都寫的一清二楚。
“太丑?!?p> “沒我高。168才!”
“這個不錯,就是太大了。28了都?!?p> “這誰??!我喜歡。又高又帥,沉穩(wěn)?!?p> “……”
林韞點評認真,真的像是在給自己挑對象了。
她反正剛回來,閑來無事。寄回來的照片,照收。至于喜不喜歡,另說了。
她還挑了一個時間,去LK找廖祁堯了。
“廖總,林小姐來了?”
助理慌慌張張進來報名的時候,嘴唇都發(fā)顫了。
“哪個林?!”
很顯然,廖祁堯是沒有想到林韞會來主動找自己的。
羊入虎穴!
林韞被助理迎進辦公室,廖祁堯正在低頭處理著手上的文件。
助理迅速的泡了一杯茶送進來,然后識相的走出去,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連林韞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分明是大白天,辦公室四周的窗簾卻是拉上的。
她很有耐心,一言不發(fā)的坐在辦公室對面的會客椅上,等著廖祁堯結(jié)束手上的工作。
室內(nèi)溫度開的高。林韞待了沒有一會就熱了,干脆的脫下了大衣外套,搭在了一邊的空椅子上。
對比她的平常心態(tài),對面正襟危坐的男人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
還非要端著架子問她,“來找我有事?”
“剛回來,就想來看看你怎么樣唄!”林韞說完,薄唇輕抿了一口茶水。神色淡定的回望上了男人炙熱的視線。
“林韞,你真不怕???!大白天的自己一個人來找我?!绷纹顖蜃旖菐е嫖兜男θ?。眼神微瞇,眼底的重欲被他的輕咳聲一筆帶過。
“我來還幸福的。”林韞回答的很認真。
“幸福?還?你要怎么還?!?p> “我滿身的傷痕累累,我找人給你打回去?!?p> “把繁瑣難應(yīng)付的一幫老頭給你,讓你去幫我解決?!?p> “林韞,你能拿什么還!”
廖祁堯說完,重重的扔下手中的筆。慵懶散漫的依靠在旋轉(zhuǎn)椅的后背上,修長筆直的長腿岔開,十指交叉。繞有興趣的緊盯對面的人。
他很好奇,林韞要怎么賠償。
林韞莞爾一笑,“我?!?p> 廖祁堯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凝滯住了,僵硬的“呵”了一聲。
他是沒有想到林韞會這么的直接了當,投其所好。
可能是為了爭一下男人的面子,非要嘴硬的回她,“你憑什么覺得我會收你?!?p> “無所謂,你想清楚就行?!绷猪y面色平淡如水,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先走了,你要是真的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告訴我?!?p> 廖祁堯眼睜睜的看著林韞拿衣服起身要走。下一刻,繞過辦公室桌子,禁錮住了女人纖細的手腕。
垂下的頭緊貼著林韞的額頭,溫熱的喘息噴灑在她的面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揚起女人的下顎,眼眶通紅的盯住了她。
“林韞,你真狠!”
廖祁堯說完,橫抱起林韞,把她壓在了堅硬的辦公室桌子上……
從朗朗白天到璀璨星空
廖祁堯帶著她從辦公室到公寓
男人掩面埋在女人嬌嫩的頸窩處,聲音悶悶的,“寶貝兒,我后天飛廣東,我給你一周的時間想想我們的關(guān)系?!?p> 林韞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她清楚自己是走不回去的。
如墜冰窖的地獄,她不能讓廖祁堯一個人再走一遍了。
被人護在身下的將近三年的幸福,她得還給真正替她受苦受難的男人。
……
“回來這么久,也不聯(lián)系我們?!?p> 季佑安彎腰前驅(qū),給林韞斟了一杯黑桃A香檳。
淡粉色包臀裙束縛住林韞線條流利的曲線,右手無名指戴著一顆切割精美的方鉆戒指。
她回來這幾天,廖祁堯給她送了不少禮物。
精巧耳飾到華貴的項鏈,流蘇絲綢發(fā)帶到成套的鉆石發(fā)夾,運動套裝再到參加宴會的禮裙……
林燃嘲笑她,被當做金絲雀圈養(yǎng)起來了。
“發(fā)什么呆呢?是酒不喜歡,還是人不入法眼?!奔居影惭凵裼幸鉄o意的掃視著左右圍坐著的年輕男人。
林韞的黑色長尖貓眼美甲輕力的拍了一下自己身邊靠著的年輕的男人的臉,落手的一刻,她愣住了。
男人的眉眼,笑容,都太過熟悉了。
她試探性的叫出了口,“仝左昊?!”
初次見面的陽光開朗男孩與眼前的人全然不像。同樣一個人,是兩個不同的狀態(tài)。
如果說,高中時期的笑是真摯明媚的,那么現(xiàn)在,則是諂媚奉承的。
“林小姐?!蹦泻⒆幼旖歉‖F(xiàn)的虛假笑容,伸手輕摁住了林韞放在他臉頰邊的手腕。
從林學(xué)姐到林小姐,跨度有點太大了。
看的出來,男孩子在私人會所里很受歡迎。他只在林韞的吧臺待了20分鐘,就被會所管事的叫走了。
“他,航運公司的長孫,現(xiàn)在要淪落到在會所打工?!?p> 等到仝左昊的人影完全消失在大開間里。林韞打發(fā)走了剩下的男人,這才找準時間和季佑安搭上了話。
“航運公司?”季佑安不認識仝左昊。加上酒精上頭,要想起什么還有點難度。
林韞“好心”給出提醒,“萬冒航運。仝家的?!?p> “想起來了?!?p> “他家前年鬧出個丑聞。他爸為了外面的女人,鬧著要和原配夫人離婚。結(jié)果小三胡做非為,把公司搞癱了。萬冒現(xiàn)在欠了一屁股債?!?p> “事情一出,仝左昊被她媽安排去國外念書了。他來這打工,估計是學(xué)費不夠吧。”
“你可能不知道,仝左昊外公的公司在前幾年就破產(chǎn)了,供他讀書的錢是他父親賠償給他母親的離婚損失費?,F(xiàn)在萬冒倒了,仝老頭肯定是沒錢付每年500萬的生活費了?!?p> 圈子里,繼承人為了小三要鬧離婚的事太多了。聽都聽不過來,有時候還能傳出好幾個不同的版本。
倒是,林韞也是頭一回聽,“小三把兩代傳承的公司玩破產(chǎn)的”。
季佑安看著她這幅深思熟慮的樣子,疑惑打心底而起。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開口問道:“你不會想幫他吧?!”
“嗯!”林韞回答的大方。
仰頭飲盡杯中的酒,聲音帶著幾分嘲諷:“讓一個高材生在會所打工,你玩我呢啊?!”
京上高中,能爬上學(xué)校學(xué)生會的人才是真厲害的。既然仝左昊在那時候能成為廖祁堯的左膀右臂,說明他有實力和膽量。
“你瘋了?。?!”季佑安的眼底浸滿了不可置信。
她現(xiàn)在只認為林韞是酒喝上頭了,在胡亂講話。
而林韞是真的想幫仝左昊,像兩年前仝左昊伸手“救”她那樣……
當天晚上回到家,林韞聯(lián)系阿烈去查清仝左昊的“底”。
阿烈辦事速度很快,第二天早上七點就已經(jīng)把一份完整的資料打印送到了林韞的家里。
“爸爸帶小三,小三外面還養(yǎng)著一幫男人。挺好玩的?!绷猪y語氣鄙夷,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看完的資料推到了對面。
“阿烈,你覺得呢?”
“你想幫他?!卑⒘乙谎劬涂粗辛肆猪y的所想。
她要是沒有想幫仝左昊的意思,就不會半夜三更的給自己打電話。
同樣,林韞清楚,對于從小受盡別人追捧而又突然跌落神壇的仝左昊是不會去接受她的“施舍”的。
思慮再三,林韞還是決定約仝左昊出來聊一下……
“林爸況媽讓我再次的通知你一下,今晚要去和廖家人吃飯?!卑⒘抑v完,立馬端著茶杯去廚房了。以防林韞遷怒于他。
“去和廖家人吃飯?完全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林韞面部扭曲,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澀的唇瓣。
廖湛趁著廖祁堯不在國內(nèi)的這幾天,已經(jīng)開始派人跟著她了——跟的明目大膽,好像生怕她和阿烈不知道一樣。
“要去解決他們嗎?”阿烈說著,做了一個手刃脖頸大動脈的動作。
“法治社會,這是法治社會。你瘋了還是我瘋了?!?p> 從昏暗殘酷的地下拳場,到重見天日的大宅院。年僅13歲的阿烈是一步一步用拳頭爬上來的。行事作風自然帶著些闖勁和拼命。
“我記得你第一次見我可怕我了,躲在我爸后面死活不肯出來?!绷猪y說完伏在桌沿笑了。
從那時候起,12歲的林韞多了一個能陪自己玩的13歲朋友。阿烈是朋友,更是兄長和依靠。
——
晚上
林韞換上與自己脾性大相徑庭的名媛小香風套裝,套裙直蓋只露出了腳踝。腳踩10厘米的細高跟,竟然產(chǎn)生了“快感”。
廖祁堯下了飛機,回住處洗澡換了一身衣服,便去接林韞一起去了飯店。
雖然說是家族聚餐,可是包廂外面的排場“玩”得比里面還龐大。
私人保鏢排成一排站在包廂的大門兩側(cè)。但凡包廂里面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能立馬破門而入。
京圈,有錢有權(quán)有勢的豪門大家不少。而偏偏,今天和廖家人一起吃飯的只有林家。
林韞不難猜出,有人想要見她,當面給她一個下馬威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不敢保證,廖湛不會當著所有長輩的面,讓她這位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下不來臺。
……
“廖爺爺,廖叔叔,禮阿姨,廖二叔……”
推門進去,林韞禮貌的和位上的長輩一一打了招呼。
這是她第一次見廖湛
男人身形挺拔,面容俊俏。挺拔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白框眼鏡。
要是不知道對面的男人是心狠手辣的廖湛。林韞真會覺得他是一位儒雅溫和的長輩。
“百聞不如一見,林家小女兒?!绷握垦酆σ?,擺頭鼓了鼓掌。
“長得確實標致,也難怪我家侄子這么喜歡你。”
話里有話
哪怕林韞心里有再多的不滿,也要保持得體的微笑,客客氣氣的和廖湛講話。
這場爭鋒相對,直到廖家老爺子出口制止才會結(jié)束……
或許是今天餐桌上有外人在場,廖湛沒有當面去給廖祁堯難堪。
也可以說,他現(xiàn)在可以更加確定廖祁堯的“弱點”了。
晚飯結(jié)束,廖湛特地攔下廖祁堯,語氣戲謔,“有空,帶林小姐回來見見我?!?p> “二叔,人要臉,樹要皮。自己把控好?!绷纹顖蛘f完,張揚跋扈的笑了一聲。
下一句話,直戳廖湛的痛處。
“二叔,公司的長老都要跟隨你,為了讓你更好的使喚他們,我已經(jīng)把他們?nèi)哭o退送給你了。”
公司一幫見錢眼開,趨炎附勢的老頭子,廖祁堯早就想把他們踢出董事局了。剛好,老頭們的野心暴開,廖祁堯正好逮到機會,把他們從股東會除名了。
事實證明,沒了老鼠屎,LK確實在穩(wěn)步向前的發(fā)展……
“侄子,要沉住氣。我今天只不過提了一嘴林韞,你已經(jīng)自亂正腳了。”廖湛嘻笑著盯上了廖祁堯深邃陰鷙的眼睛。
站的位置越高,就會發(fā)現(xiàn)情愛什么的壓根不值一提。一生所遇的摯愛不少,最后在一起的可能只是最合適自己的。
顯然,他的侄子現(xiàn)在是不懂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