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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玉流年

槿玉流年

肥肥鯊手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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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1-15上架
  • 10058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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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標(biāo)題章節(jié)

槿玉流年 肥肥鯊手 3445 2024-01-15 15:35:16

  引刀自盡后,我重生回與夫君初遇之時。

  他與嫡姐如前世般,在我眼前唇齒交纏,吻得難舍難分。

  可這次我沒有出聲打斷,反而將廂房的門關(guān)得更緊了些。

  你們可一定要鎖死啊。

   1.

  嫡姐嫁給太子趙熙做正妃那日,裴故喝得酩酊大醉。

  而我瑟縮在角落,摸著傷痕累累的手臂,止不住的害怕、戰(zhàn)栗。

  我知道,他又要發(fā)瘋了。

  “啪”的一聲,酒壺被砸在地上。

  他死死抓住了我的發(fā):

  “徐慧心!賤人!都是你的錯!”

  心口被狠狠踹了一腳,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淚水登時被逼出來,咬著牙,我狠狠閉上眼睛。

  對,是我錯了。

  當(dāng)初就不該朝一條瘋狗伸出援助之手。

  如今被咬,也是我活該。

  那年,府里辦杏花宴。

  我無意間撞破了嫡姐徐慧容與裴故偷情。

  即便裴故當(dāng)時是個才名在外的舉子,父親仍舊看不上他的貧賤出身。

  再加上嫡姐哭訴求饒,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只說是他蓄意引誘。

  最后,他被父親毆打一通,手跟腿生生被折斷后,丟出府去。

  他本該前途盡毀。

  可或許是靠坐在墻根下,雙腿鮮血淋漓的男人太過可憐,

  我于心不忍。

  不僅替他叫了大夫,更塞了一兜子銀錢給他。

  他沒抬頭,只是緊緊捏著繡著木槿花的小荷包。

  在春日和煦的陽光里,低聲許下一句承諾:“多謝二小姐。若裴某日后功成名就,定當(dāng)報答?!?p>  他的目光是冷淡的,可冷淡之中又帶了幾分動人心魄的溫柔。

  于是我認(rèn)定他是純善之人。

  即便事后父親罰我跪了許久的祠堂,我亦沒有后悔救了他。

  后來,他真的成了丞相,帶了數(shù)十箱聘禮親自登門向父親求娶我。

  面對父親的猶疑,裴故捏著陳舊的荷包,滿臉真誠:

  “侯爺,二小姐當(dāng)年于我有恩,我會待她好?!?p>  出于種種思量,父親答應(yīng)了。

  然而洞房花燭之夜,當(dāng)我抬起羞澀面龐,卻對上一雙陰鷙冰冷的眼眸:

  “若不是你,我早已與慧容雙宿雙棲,你以為我為何要娶你?”

  嫁入丞相府后,我受他百般磋磨。

  當(dāng)初推諉過錯的是嫡姐,

  負(fù)心薄情的是嫡姐。

  可到最后,

  他竟視我為他所遭苦難的始作俑者,視嫡姐如天上月。

  真是可笑。

  所謂求娶,所謂報答,不過報復(fù)一場。

  十里紅妝,紅燭高照,成了一場漫長的噩夢,糾纏我到如今。

  憑什么?

  憑什么我要受如此屈辱?

  頭皮被越抓越緊,疼痛沁入骨髓,絕望與憤怒將我牢牢裹挾。

  我睜開眼睛,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推開抓著我長發(fā)的裴故。

  在裴故滿臉的不可置信里,我毅然決然地撞向侍衛(wèi)手中的利劍,鮮血噴涌而出時,我緩緩合上眼簾。

  可一切沒有結(jié)束。

  再次醒來時,我重生了。

  重新回到宴會那日。

  而裴故,他正在我眼前,與我的嫡姐啃得正歡。

  2.

  正是久違的暮春好時節(jié),有嫣粉色的杏花被風(fēng)吹落在我肩頭。

  許久沒有沐浴陽光,我心頭生出些恍然。

  自從嫁給裴故,我的人生就像是進(jìn)入了一場漫長的雨季。

  潮濕陰冷,從未明媚。

  緩了緩神,拋開前世遭遇的種種,我的眼底一片寒霜。

  這次我沒有出聲打斷,反而將門合得更緊。

  退出這座偏僻的小院后,我更是貼心地將院門帶上。

  這樣的細(xì)微響聲,驚擾不了意亂情迷的兩人。

  再沒人可以攔著他們干柴烈火,互訴情腸。

  沒待我走出幾步,父親身邊的侍女急急忙忙尋了來,瞧見我后,松了一口氣。

  她屈膝給我請安:

  “二小姐,奴婢可算是找到您了。侯爺吩咐,讓您與大小姐去前廳見客?!?p>  我應(yīng)了聲后,她緊接著問我:

  “侯爺催的緊,不知您可曾看見大小姐?”

  我神色如常,語氣平靜:

  “未曾。但嫡姐先前污了衣衫,想來應(yīng)是換衣裙去了?!?p>  “你不必害怕責(zé)罰,我先隨你去見父親就是?!?p>  她連連感激點頭,在前面替我引路。

  我回頭看向身后靜悄悄的院子,嘴角緩慢勾起。

  今生沒了我這個不速之客壞事,

  春心蕩漾的一對鴛鴦之間會發(fā)生什么,自是不必言說。

  裴故啊,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

  侯府正堂,我的父親武安侯罕見的面帶恭敬拘謹(jǐn),正與一位年輕男子說話。

  瞧見他的正臉后,我心頭一振。

  那是今上的嫡長子,趙熙。

  將來,他會成為太子,娶徐慧容為側(cè)妃。

  不出意外,大幽未來的主君,也定然是他。

  前世嫡姐私會情郎被我撞破,府里亂作一團,我并沒有機會見到這位身份尊貴的殿下。

  “慧心?怎么只你一人來見客?容兒呢?”

  嫡母趙氏見只有我一人前來,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

  平日里,我若有事情搶在徐慧容前面,她定然是要責(zé)罵我的。

  今日沒有當(dāng)即發(fā)作起來,是顧忌著趙熙的身份。

  我心如明鏡,先是行了妥帖的一禮,而后將話重復(fù)了一遍。

  “女兒并未瞧見嫡姐。但姐姐衣衫有污,想必是換衣裙去了。既有貴客臨門,女兒先行拜見。也不至于失禮,讓客久等?!?p>  父親和緩了面色,朝著趙熙滿面堆笑:

  “見怪了,大殿下。這便是老臣的二女兒,喚作慧心?!?p>  一身常服也難掩矜貴的趙熙饒有興趣的模樣,一只手撐著臉,望向我:“慧心?人如其名,應(yīng)答得體,蕙質(zhì)蘭心?!?p>  嫡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而我見完禮,只是安靜的站在廳堂一角。

  在用余光瞥見嫡母低聲吩咐著貼身嬤嬤什么后,我滿意一笑。

  此刻她派人去尋徐慧容?

  那真是再好不過。

  “二姑娘,你這是一個人偷偷美什么呢?”

  一雙修長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勾回了我的思緒。

  抬起頭,趙熙不知什么時候踱步到了我面前,好整以暇的盯著我。

  “臣女初次得見殿下,只覺殿下豐神俊朗,郎艷獨絕,心緒激蕩難平。”

  這人對我有用。

  我笑容得體,有意的接近與吹捧,更是有意讓眾人誤會。

  可他挑挑眉毛,竟是一點也沒臉紅,回答的話出乎我的意料:“巧了,本殿也覺得二姑娘姿容驚艷,令人心折?!?p>  這熟稔的語氣,這配合的態(tài)度......

  前世,我當(dāng)真沒有見過他么?

  有些不確定,再看看。

  兩廂對視良久,

  直到我與他周邊眾人的說話與呼吸聲都輕了些,我才移開目光。

 ?、?p>  杏花宴后,果然傳出了我與趙熙的流言。

  而堂堂嫡皇子,數(shù)次邀請武安侯府的庶出二小姐出游,更讓我出足了風(fēng)頭。

  一切,都在朝我想要的方向發(fā)展,順利非常。

  出城踏青的路上,趙熙閉著眼睛假寐,馬車?yán)锇察o極了。

  而我靠在軟和厚實的墊子上,半點沒覺得有不自在。

  前世乖順一生,卻死于非命。

  而今既能重來,我必要步步謀奪,遂心而活。

  眼下這場暗戳戳的拉扯,他不說話,我亦不搭話,只是默默的剝開一個色澤金黃的臍橙。

  可掰了一瓣放進(jìn)嘴里后,剩下的一整個卻被突然睜眼的趙熙搶了去。

  “二姑娘真是體貼,還知道我口渴了?!?p>  他伸了個懶腰,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是故意的”幾個大字。

  這三歲孩童一般的把戲,真是……

  “大殿下,”我喚他,神色極為認(rèn)真平淡,“您別拿我尋開心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可好?”

  他的笑容漫不經(jīng)心,示意我接著往下說。

  “你想要什么?”

  若非知道我蓄意接近,他又怎么會如此配合我所有的動作?

  甚至不用我多花心思,設(shè)計局面。

  我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那你呢,你覺得我想要什么?”

  趙熙一邊反問我,一邊專注的把橙子瓣上的白莖扒個干干凈凈。

  但很明顯,在他眼里扒橘子才是件更為了不得的事。

  “……你在針對裴故與徐慧容?!蔽页烈髌?,還是說出了口。

  “針對……”他玩味似的咀嚼這兩個字許久,似笑非笑。

  “也算是答對了。你可以理解為,因為我不想自己動手,所以愿意被你利用,愿意成為你對付裴故與徐慧容的一只棋子。”

  容貌俊秀的男人低眉斂目,銳利鋒芒從眸子里一閃而過,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我抿了抿唇,半晌無言。

  此刻,裴故還未入朝出仕,徐慧容與裴故之間的糾葛也還不為人知。

  所以,趙熙為什么會知道?

  又為什么,想要借我的手對付他們?

  心中疑惑頗多,可我面上沒有顯露半分詫異,也沒有顯露出半分好奇。

  何必好奇。

  好奇心會害死貓。

  我只需要知道,與這樣的人有著共同的目標(biāo),今生的運氣算是上上大吉。

  “既然殿下想要合作一場,就該更有誠意些?!蔽胰缡钦f。

  “想要什么?”

  嘴角含笑的趙熙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把折扇,煞有其事的搖啊搖。

  那姿態(tài)瞧著閑適極了,仿佛即便我要的是天上星,下一秒他都能替我摘到。

  而我聞聲抬眸,目光落落大方,沒有一絲逢迎和討好:

  “這次科考,我要裴故沉沙折戟,名聲盡毀?!?p>  就像是在談一筆再尋常不過的生意。

  我向這位金尊玉貴的殿下,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趙熙臉上的笑容加深,沒有立刻應(yīng)答,只是自顧自地又揀了個橙子,重新剝開后遞到我手心。

  “......此為何意?”

  我皺了皺眉。

  他沖我眨眨眼睛,目光清亮:“此為,橙交?!?p>  捏著橙子的手緊了緊,我禮貌假笑:

  “真有童心啊,殿下?!?p>  話音未落,馬車像是遇到了坑洼,突然一陣劇烈顫抖。

  我不受控制的滑向他的方位,恰巧被他抱了個滿懷。

  面無半點尷尬的男人很是自然的扶著我的腰肢,讓我不至于磕到腦袋。

  心跳砰砰加快,來不及多想,我迅速重新坐正。

  而他手撐在小幾上,托著腦袋瞧我,更讓我不敢直視他的臉。

  真是難纏。

  4.

  一場踏春,盡興而歸。

  可當(dāng)我踏進(jìn)武安侯府里時,府內(nèi)氣氛卻不如我與趙熙這般和諧融洽。

  正堂大門緊閉,下人們?nèi)茧x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有幾個膽大的在竊竊私語。

  我作勢要推門而入,被我的奶嬤嬤一把拽?。?p>  “二小姐,侯爺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別進(jìn)去了呀!”

  “這是怎么了?怎么有大姐的哭聲?父親素日里可是最疼她的呢?!?p>  我小聲問詢著。

  “唉呀,這要老奴如何說出口。”她支支吾吾的,“大小姐她......她與個無官無職的窮舉子私定終身,丟了清白,如今東窗事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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