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網(wǎng)上發(fā)了一個帖子,說自己是沈家千金。
一堆人開啟了嘲諷模式。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沒毛病,偷偷說一句,我是某國王子。”
“就說了小姑娘少看點腦殘霸總文,人都變傻了?!?p> “醒醒,起來搬磚了?!?p> “哈哈哈沈董事長知不知道自己突然冒出一個好大兒來?”
幾天后,A市首富沈天越發(fā)了一則消息:“已認親生女兒,謝謝大家?!表槺愀缴衔业恼掌?。
全網(wǎng)炸了。
1
十八歲成年這天,我被十只兇神惡煞的大狼狗團團圍住。
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氣場十足,即便看出四十出頭,但依然俊逸的男人冷冷地盯著我。
他叫沈天越,是我失散十八年的親生父親。
我一個姿勢坐久了,腿有點麻,動了動,十條大狼狗瞬間開啟齜牙模式。
嚇得我趕緊稍息立。
男人望著我,沉聲道:“為什么闖入別人家?”
我看著那張與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臉,眼中包著淚:“爸,我終于找到你了?!?p> 狗和男人都安靜下來了。
男人扶額,無奈道:“為了逃避責任,你隨便認爸?”
見他不信,我趕緊掏出出生證明杵他面前:“我真的是你女兒,白紙黑字你不能不認,就算不認,你看看我們這張臉,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是?”
男人接過我的出生證明,仔細看了看。
他抬頭,仔仔細細地打量我的臉。
“你……”
他剛開口,突然被一道女聲打斷:“老公,這女孩是誰啊,我們家請來的保潔小妹?”
“媽,看她打扮那么寒酸,肯定是啊?!?p> 我循聲望去,便見一個打扮貴氣的女人用不善的眼神盯著我。
她身邊的女孩正不屑地打量著我。
看年紀,她和我差不多大。
我震驚地望向我爸:“你這個負心男,你再娶了?”
沈天越:“……”
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走到我面前,傲嬌地看著我:“誰給你的膽子和我爸這么說話?”
我也不甘示弱,挺胸抬頭:“憑我是他的親生女兒。”
此話一出,女人變了臉色。
她三步并做兩步來到沈天越面前,奪過他手里的出生證明,仔細看了看,最后冷笑一聲:“安保,把這個詐騙犯趕出去?!?p> 她姑娘也推了我一把:“滾出去?!?p> 我被她推得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抬頭望著沈天越,他沉默不語,也并不表示。
我心沉了下來。
來之前,我在腦海演示了各種父女相認的感人肺腑的場面。
但從未想過他用這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我。
安保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
剛走到門口,沈天越驀地開口:“等一下?!?p> 我驚喜回頭。
他把背包遞給我:“你的東西別忘記了?!?p> 嗚嗚嗚。
我蹲在莊園外面,打電話給我舅:“你是不是騙我啊,沈天越到底是不是我親爹?”
“我用我的人品發(fā)誓,你絕對是沈天越的種?!?p> 我掛了電話。
屋漏偏逢連夜雨,前面還晴空萬里,這會兒烏云遮天,不過片刻傾盆大雨嘩啦澆了下來。
我蹲在地上,像極了霸總文中受盡委屈的小白花女主。
但其實,我在賭。
我在賭沈天越,也就是我親爹的良心。
那張出生證明可以作假,但我的臉做不了假,他一定會有疑慮,只要有疑慮,他就會再出現(xiàn)。
我正想著,雨突然停了,一雙干凈的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抬頭,看到了沈天越撐著傘,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先進屋吧?!?p> 2
沈天越讓人送了干凈的衣服給我。
我感動得淚水漣漣:“爸,你真好?!?p> 他一副被電打到的樣子:“你別叫我爸,你不是我爸?!?p> 氣氛尬住。
他轉(zhuǎn)身就走,步伐快得不可思議。
我捂嘴偷笑。
別看我這親爸外表高冷無敵,內(nèi)心還是個小可愛呢。
我洗了一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攤床上,腦海里策劃著如何和他培養(yǎng)這十八年缺失的父女之情。
剛起了一個頭,門就被人踹開。
推了我一把的女孩一個箭步?jīng)_了過來,把我扯了起來:“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睡這里,滾出去,臟了床?!?p> 她推搡我,我?guī)h然不動。
小樣,我可學過跆拳道散打泰拳,對姐姐動手動腳,我只是不想計較,不然一個過肩摔讓你重新做人。
見我不動,她舉起手。
我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捏緊:“繼妹,可不能這么壞哦?!?p> 是的,我利用洗澡的這個空檔,和莊園做事的林嫂已經(jīng)成為莫逆之交了。
我爸雖然結(jié)婚了,但是并沒有孩子,這個叫沈月的女孩是他現(xiàn)任妻子帶過來的孩子。
一個親生血脈,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
我腰桿子頓時硬了起來。
“誰是你妹妹?!彼箘艗暝?p> 我余光瞥到門外的身影,悄咪咪松開手,順便把我的左臉展現(xiàn)出來。
沈月氣急敗壞,掄起手臂給我一個大耳瓜子。
我順勢倒在床上哼哼唧唧。
沈天越推門而入,聲音沉冷:“你們在做什么?”
我眼眶發(fā)紅,捂著左臉,期期艾艾道:“爸,我沒事,我只想和妹妹好好相處,但是她情緒好像有點激動?!?p> 沈天越譴責地看著沈月。
“爸,她才不是你女兒,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個野種,您也把她當成寶貝,我才是您女兒!”
我悶聲不吭,盡職盡責地做個受氣包。
沈天越眉頭緊皺。
看得出來,他似乎不怎么喜歡這個繼女。
他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了情緒,揉了揉額頭,耐心道:“沈月,你先出去,我和她有些話要說?!?p> 沈月跺著腳出去了,離去之前還給了我一個眼刀。
“臉沒事吧?”
我搖搖頭。
他轉(zhuǎn)身去浴室拿了一條裹著冰塊的毛巾出來:“冷敷一下會好一點?!?p> “謝謝爸爸。”
他又開始僵硬了。
“明天有醫(yī)生來家里抽血?!?p> 抽血?
他補充了一句:“給你體檢一下?!?p> 我乖巧地點點頭。
我知道他想抽血去做親子鑒定,畢竟一張出生證明和兩張相似的臉還沒有科學的說服力。
他必須說服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好大兒。
我理解我理解。
“你媽媽還好嗎?”他沉默須臾,終于艱難開口。
好,好得很呢。
天天周游列國,我這個女兒好像是放養(yǎng)的,想起來親親抱抱,想不起來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但也不是說她不是一個負責任的母親。
相反,在她豁達的人生教育下,我性格爽朗大方,和變色龍一樣可以隨機應(yīng)變。
用我老舅的話說,我就是一個鬼靈精。
“她不好嗎?”沈天越盯著我,眼里帶著幾分忐忑不安。
我笑笑:“我媽她很好,現(xiàn)在在新西蘭玩呢?!?p> 他松了一口氣。
老舅告訴我,當年我媽和我爸一見鐘情,兩人墜入愛河,但最終我媽不知道為什么離開了我爸。
狗血的是,她和我爸分手的時候,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我,她舍不得打掉,所以把我生了下來。
整一個跌宕起伏,狗血八點檔。
我睡了一個美美的覺。
翌日中午,一堆醫(yī)生護士過來給我身體一通檢查,還帶走了好幾管的血。
檢查完畢之后,我爸便去了新西蘭。
他說他去出差,歸期未定。
我腦中警鈴大響。
我爸出差了,把我一個人丟在了狼窩里頭。
你的現(xiàn)任老婆和繼女看著可不像好人啊。
果然,我爸出差第一天,她們母女倆就給我下馬威了。
3
早上六點不到,我就被吵醒。
沈月站在我床邊,雙手叉腰,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喬依,我餓了,給我做早餐?!?p> 我翻了一個身繼續(xù)睡。
她冷笑一聲出去了。
我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真的冷水。
看著我落湯雞的樣子,沈月很有成就感:“我要烤吐司和煎蛋咖啡?!?p> 我扒拉開濕漉漉的頭發(fā),不惱不氣。
早餐烤吐司和煎蛋咖啡,干干凈凈地放在沈月面前。
她左看右看,仿佛要把早餐盯出一個洞來。
“怎么,怕我下毒?”
她冷哼:“你這種白蓮花綠茶做得出來。”
我拿過吐司咬了三大口,又咬了口煎蛋,喝了一口咖啡,攤手:“確認過了,沒毒?!?p> 她嫌棄地看著被我吃過的早餐:“去重新做一份,沾上你的口水,惡心死了?!?p> 我端著餐盤,笑瞇瞇地繼續(xù)做第二份早餐。
早上十點半,我在客廳看電視,沈月在不停跑廁所。
來回幾次,她已經(jīng)虛的不行了,但還是撐著來到我面前:“你是不是在早餐里面放了什么?”
我做無辜臉:“我放什么了啊,我不是試過了嗎,我都沒事,看來是你腸胃太弱了?!?p> 沈月吃了啞巴虧。
看著她扭著屁股去衛(wèi)生間,我又回憶起早上的插曲。
我重新做了兩人早餐,在我去洗手的時候,沈月偷偷在其中一份撒了粉末。
我趁她不注意調(diào)換了一下而已。
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整天,我和沈月斗智斗勇。
但奇怪的是,沈月的媽媽,也就是沈家太太魏玲一整天都不在家。
很明顯她也討厭我,居然不折磨我,不科學啊?
但很快,我便知道了,有別于沈月的小打小鬧,人家魏蓮想來玩一把大的。
晚上,魏蓮給了我一件騎馬裝。
“明天你和月月跟我一起去馬場騎馬?!?p> 我捏著騎馬裝不說話。
她嘴角勾著冷笑:“怎么,沒騎過馬,也是,這種貴族活動你一個鄉(xiāng)下女孩怎么會知道,到時候你向月月請教就好?!?p> 鄉(xiāng)下女孩?
我笑容甜甜:“阿姨,謝謝,我明天一定好好表現(xiàn)?!?p> 翌日,我穿上騎馬裝,給我老舅和老媽分別發(fā)了照片。
我舅:“我的天,這還是我那個徒手劈磚的寶貝外甥女嗎,簡直就是公主本主啊。”
這彩虹屁。
我媽:“你爸認你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認了,但沒認全?!?p> 我媽:“怎么說?”
我:“他想查下我的血統(tǒng)純不純?”
我媽:“狗男人?!?p> 沈月來敲門,我打開門,她一眼看到我騎馬裝,眼里閃過一絲不甘。
明明她的騎馬裝私人訂制,而我的是租來的。
但我身高腿長,穿起來比她好看。
沈月不甘:“果然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鄉(xiāng)下土包子就是鄉(xiāng)下土包子,待會離我遠點,我嫌丟人?!?p> 喲,這就破防了?。?p> 我興致勃勃地來到馬場。
魏蓮瞧見我,眼里閃過一絲不屑,但還是忍著脾氣介紹我:“這是我們沈家的客人喬依,今天說要來騎馬,所以我就帶她和月月一起來了?!?p> 客人兩個字她咬的極重。
魏蓮給我挑了一匹馬。
一匹一看就很難馴服的白馬。
馬場的主人有點疑慮:“沈太太,這匹馬是我們馬場最難馴服的一匹馬,喬小姐第一次騎馬,我怕她駕馭不了?!?p> 魏蓮挑釁地看著我:“喬依,你可以嗎?”
我微笑:“當然可以?!?p> 沈月從我面前走過:“待會摔毀容了,你這個假公主可別哭哦。”
我遞給她一個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