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許如意吆喝著許洋上山去獵些野物,除了打算拿去換些黃白之物也想加洞府取些東西。
桃夭穿著靈綢衣在許如意設(shè)好結(jié)界的屋子里盡情地折騰著無名卷軸里的功法。
去年那場大雪飄飄灑灑下了幾日,山下的雪早已化盡。但這山上的雪星星點(diǎn)點(diǎn)東一塊西一堆的,依依不舍地要留下冬季。
兩只蛇妖一前一后地上山不要太快,瞬息間就到了之前許如意的洞府。與平日不同,今日洞府外守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悍猛,女的妖嬈。
兩人見許如意走來后臉上驚喜極了噗通跪在地上,齊齊地激動道:“尊上!”
面對多年未見的故人,許如意皺了皺眉看向身旁的許洋,“你通知的?”
許洋連連擺頭,一臉無辜:“怎么可能,這么多年我都沒通知他們。我干嘛現(xiàn)在通知他們,不過有件事剛剛在大司命那我就想問的。你也應(yīng)該有所察覺,你妖力是不是恢復(fù)了?雖不知你們發(fā)生過什么,但有那么一下我感覺到了你鼎盛時期的妖力,所以吧嗒吧嗒去了屋子里等你們。我都知道去你那守株待兔,他們尋了你那么多年,想來也是如此。畢竟這個洞府他們還是認(rèn)得的?!?p> 男子俯著身子抬頭道,驚喜過后剛毅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掙扎與無奈?!熬褪嵌铀f的這樣的,尊上!當(dāng)年您離開的時候雖告誡過我們不必尋您,但妖界大亂我們也別無他法,又頭一回感應(yīng)到尊上的妖力,便趕了過來?!?p> 許如意自嘲地笑一聲,然后抬手一計妖力使向了一旁的大石頭。石頭轟然裂開。
“若是鼎盛時期,這石頭便是化為齏粉而非石塊了。我早已失了妖丹,如今這身子就像個漏斗盛不了靈氣,只能隨時轉(zhuǎn)化多少靈氣便用多少妖力。無法再勝任妖尊之位。”
“在彭來心中,只有您才是尊上!”男子振振道。
“那僅僅是你,妖界強(qiáng)者為尊。感情義氣并成不了勢!再者,都千年了,妖尊怕也是換了幾個了吧!”沒有惋惜,也沒有后悔。以妖丹換夭兒一條生路,不是很劃得來嗎?
“在彭來心中,只有您才是尊上!”男子再次道。
這個榆木疙瘩,微微嘆息一聲許如意道:“現(xiàn)在的妖尊是誰?”
“虎王彭慶?!?p> “彭慶?兇悍好斗,心胸狹窄那個?能力是不錯,為尊怕是有得你們受的!不過那不是你哥哥嗎?彭來,這算是聯(lián)合外人大義滅親?”許洋懶洋洋地調(diào)侃道。
彭來剛毅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哀愁痛色,聲音也較之前低沉了幾分,“二公子說的對,但……”
“但你們都打不過他是吧!”許洋不喜歡彭慶,也不喜歡彭來這個曾經(jīng)妖尊的右護(hù)法,扭著蛇頭到男子面前肯定道:“彭來,你們感覺到妖尊的妖力,不過是想讓尊上回去幫你們把彭慶從妖尊的位置上弄下來而已!?!?p> “彭來不敢!”彭來匍匐著趴在許如意跟前,抬著頭看向許如意又低下頭:“是……是……”
“彭慶修習(xí)禁術(shù)——淮溯,性情大變?nèi)肓四?。嗜血暴虐,見人就殺。幾大長老想將他封印都無法!妖界——成了人間地獄?!迸影胩е^,艷絕的五官在早晨的陽光照耀下竟了無生氣。
略沉一下又哀嘆道:“狐族因貌美,也已經(jīng)沒剩幾個了?!?p> 好像在說別人又好像在說自己,女子周身泛冷,尊上是他們的希望。
許如意任妖尊千年,離開妖界也千年。雖說沒將妖界管理成桃花源那般,但仿著人間界制了一套律法,一眾官職。
人有好壞,妖也有善惡,整體來講妖還是沒有人那么復(fù)雜,他們不需要為黃白之物爭個你死我活,如此各司其職便少了一大堆的事。一眾妖眾和和氣氣,各司其職并無甚紕漏。
禁術(shù)——淮溯。猶如吸星大法,將他人修為強(qiáng)加在自己身上,但若意志不夠堅定則極易滋生魘魔。魘魔一生,便猶如醉生夢死,放縱著心底的惡肆意妄為。莫說是現(xiàn)在,就是他鼎盛時期也無法保證能殺滅一只魘魔。
“你們回吧,我無能為力。”許如意無力嘆息道。
“尊上!當(dāng)年您與二公子橫空出世以絕對的實(shí)力碾壓眾妖,赤手雙拳將四散的妖眾聚集在一起并開辟了一個類似于九重于的地界。尊上,你本就可于帝君媲美,不過是礙于大司命屈居于帝君之下,服從九重天的規(guī)則?!?p> “彭來,慎言!”許洋長長的蛇尾繞著彭來的脖子,蛇信子朝彭來臉上吐著?!澳阍撝獣允裁茨苷f什么不能說,帝君與大司命是你能搉論的嗎?”
“但這不是事實(shí)嗎?”彭來梗著脖子硬氣道,他只服妖尊,九重天上那什么君的,誰知道是什么玩意!“炔言,你說!妖尊是何等人物,他帝君又是什么玩意,背地里使陰招害大司命,到底不過還是要拿捏我們妖界!淮溯作為禁術(shù)早就被九重天上那群玩意封印了,我大哥如何能習(xí)得!還有那個小白臉,說他不是帝君有狗我都不信!啊呸,一群渣子而已!”
許如意的拒絕激起了彭來一直被壓抑的暴戾心理。名為炔言的狐妖被彭來點(diǎn)名后也依舊冷情的如同木樁子,狐族天生的嫵媚多情被她壓在了心底不可觸及的地方。她只想殺了那位置上的彭慶,踏著他的鮮血頭顱才能安心度日。
“尊上,炔言只想要彭慶死!”
炔言捧出一枚桃核遞給許如意,漂亮狹長的狐貍眸里了無生氣?!斑@枚桃核是我從彭慶那里偷來的,帝君帶來了淮溯也帶來了大司命的分身桃核。桃核是誠意,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我想與尊上分享,事關(guān)大司命!”
許如意沉默了半響,瑰色的眸子里氣息翻騰。許久后道:“你說!”
“帝君帶來淮溯的目地是以魘魔加以加應(yīng)池內(nèi)大司命的肉身煉一具聽他話的靈泉,前帝君迫于局勢不得不獻(xiàn)祭于天地,以自身靈氣維持世間運(yùn)轉(zhuǎn)?,F(xiàn)任帝君也怕走上了前帝君的老路所以事先做準(zhǔn)備。冥界有十大殿坐陣,他不好動。也礙于世間秩序不能動冥界的鬼,失了妖尊的妖界便是最好的選擇。彭慶更是個合適的人選。妖界此番模樣是彭慶所為,更是帝君所為!尊上可以對妖界冷眼相待、袖手旁觀,但大司命呢!尊上可是想讓大司命連死都不安生?”一番慷慨激昂的話,炔言平平靜靜地說了出來,到底是敘述還是疑問,或者不甘,都只有她自己明白。狐族被踐踏那日大約就帶走了她的所有生機(jī),她茍活于此只想親眼看彭慶死,帝君死!
“你們果真是好樣的!”
許如意但笑輕言著,笑不達(dá)眼底,言不由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