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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質(zhì)子的白月光

我成了質(zhì)子的白月光

妮妮飯團(tuán)頭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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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2-26上架
  • 10301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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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

  沈庭樾來找我報(bào)仇了。

  翻遍整個(gè)北遼,抓盡我所有的密友,甚至重下懸賞令,“抓到姜衛(wèi)寧者,賞黃金萬兩?!?p>  此事鬧得滿城風(fēng)云。

  可是他們擒不住我的。

  我早就死了。

   1

  瘸腳太醫(yī)說,沈庭樾的腿廢了。

  他本是澧朝的二皇子,自持出身高位,性情囂張霸道,心思又極其縝密,令人可怖。

  這種性子在澧朝時(shí),便不受其他皇子公主喜愛。

  更何況是在北遼。

  沈庭樾是被指派來北遼做質(zhì)子的。

  北遼王室的王子公主日日想著法子折磨他,今日蒙眼射箭,明日讓他當(dāng)活靶子。

  這回,是北遼的七公主說要納他做面首,他誓死不從,故而被打斷了腿。

  我進(jìn)固庭軒時(shí),沈庭樾抬眸望了我一眼。

  雙眸布滿血絲似乎步入虛空,額發(fā)散亂,雙腿軟軟耷拉在床榻上。

  “衛(wèi)寧,方才你去哪里了?”

  他在問,他受折辱時(shí),我去了何處。

  三個(gè)時(shí)辰前,我在固庭軒灑掃。

  兩個(gè)時(shí)辰前,我在掃雪。

  “衛(wèi)寧,本殿在問你,方才你去了何處?”

  他眼眸深沉,半張臉攏在陰影下。

  我將手中食盒放在桌上,將沈庭樾最愛的桂花糕拿到他面前。

  “殿下,方才我在北遼大王子殿內(nèi)?!?p>  北遼大王子,崔璟易。

  “這碟桂花糕是他賞的?!?p>  沈庭樾聞言,面怒慍色,伸手打落了桂花糕,仿佛又想起什么要緊事,不由分說要褪去我手腕上的衣衫。

  這桂花糕平時(shí)可吃不到啊。

  天生貴族沈庭樾真不節(jié)儉。

  我扒拉開他的手,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將桂花糕上的碎片清理干凈,便又聽見沈庭樾掙扎的聲音,“那璟易可有輕薄于你?”

  哦,原來是因?yàn)檫@個(gè)啊。

  我仰起頭,對(duì)上沈庭樾漆黑的雙眸。

  他生得很是俊朗,甚至堪稱絕色,來到北遼后,他受過無數(shù)次的傷,獨(dú)有那張臉未受過一絲一毫的折磨。

  那雙眼,長(zhǎng)久地審視著我。

  “衛(wèi)寧,你為何不敢說話?”

  沈庭樾又開始發(fā)神經(jīng)了。

  他一受折磨,心情便開始起伏不定,搖搖欲墜。

  我垂下眸,嗔笑著,“這北遼上下,都曉得我是殿下的人,北遼大王子怎么可能輕薄我?”

  我可沒有瞎說。

  當(dāng)年沈庭樾被他的眾兄弟合伙上諫送來北遼時(shí)。

  他的母妃——在后宮中如履薄冰的靜妃娘娘,拉住我的手道,“衛(wèi)寧,你是個(gè)貼心的好孩子,我兒此去不知何年才可歸來,本宮希望你敬他,愛他?!?p>  她的話何其明顯。

  希望我和沈庭樾生米煮成熟飯,在北遼開枝散葉。

  我感激她曾經(jīng)救我于水火。

  也曾嘗試愛一愛這位沈庭樾,但實(shí)在不行,他真太神經(jīng)了。

  來北遼八年,我甚至未見他正常笑過一次。

  摔碗時(shí)笑,被打時(shí)也在笑。

  私底下我都偷偷叫他小瘋子。

  譬如此時(shí),他也在笑,固庭軒本就偏僻,他這一笑,我都覺得四周都在灌風(fēng)。

  良久,他才止住,雙眸睨著我。

  “衛(wèi)寧,我希望你沒有說謊?!?p>  2

  我怎么敢說謊。

  離我最近一次說謊,還是在上一年除夕。

  我?guī)捉~媚地從北遼七公主那兒討了點(diǎn)吃食,帶回固庭軒后,為了不傷沈庭樾的自尊心,故意告訴他那是闔宮上下都有的份額。

  他不知打哪聽來的消息。

  將吃食摔得滿地都是。

  那應(yīng)當(dāng)是我過得最慘的除夕了。

  和沈庭樾瑟瑟發(fā)抖坐著固庭軒里頭看月亮,北遼的冬日極寒,白雪皚皚的,我生了興致,便問他,“殿下,我堆個(gè)雪人給你看好不好?!?p>  結(jié)果沈庭樾的氣還未消。

  看都未看我一眼,聲音低沉,“衛(wèi)寧,我最討厭別人騙我?!?p>  “你再騙我一次,我永遠(yuǎn)——”

  他忽然止住,冷冷笑了一聲,帶著一絲喟嘆,偏頭輕輕看了我一眼。

  我縮著脖子問,“永遠(yuǎn)什么啊,殿下?!?p>  沈庭樾一怔,臉上莫名閃過一絲慌張,嘟囔著說了句話。

  很輕很輕,如雪花一般散開。

  但是我還是聽清楚了,他說的是。

  “你再騙我一次,我便不和你說話了?!?p>  小瘋子。

  我和沈庭樾在北遼相依為命。

  他不和我說話可是一件大事。

  “我騙殿下的話,被人剝骨抽筋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我的毒誓亂發(fā)一通。

  沈庭樾卻沉默了。

  闔著眼,雙手緊緊抓著腿,鮮血從薄薄的布料中溢出,濃重的血腥氣夾雜著草藥味。

  我訥訥問,“殿下,你做什么?”

  “今日所受之苦?!彼谅暎敖K有一日,我要他們十倍奉還?!?p>  我心里有些可惜。

  瘸腳太醫(yī)醫(yī)術(shù)雖然不好,但也是位太醫(yī)。

  是我平日里求都求不來的。

  剛敷上的草藥,現(xiàn)下又作廢了。

  我按住沈庭樾的手,視死如歸,“殿下,你要掐的話,就掐我好了?!?p>  “掐什么?”

  門口在那一刻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只見北遼七公主笑意盈盈地歪著頭,目光落在我和沈庭樾交織的雙手上,又將視線轉(zhuǎn)向沈庭樾臉上,輕笑著,“庭樾哥哥,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大好?!?p>  她是實(shí)打?qū)嵉男γ婊ⅰ?p>  名字卻纏綿得很,喚作崔念念。

  她對(duì)沈庭樾有著近乎變態(tài)瘋狂的占有欲。

  我不動(dòng)聲色地想松開手,發(fā)覺沈庭樾的手涼得嚇人,他強(qiáng)裝著鎮(zhèn)定,實(shí)則將我的手越捏越緊。

  “七公主,所謂何事?”

  我忽然想起來,打殘沈庭樾腿的旨意,是崔念念親口下的。

  甚至于,還觀刑了。

  崔念念眨巴眨巴眼睛,“人家想念庭樾哥哥了,便想來見見你,順便問問你同不同意當(dāng)人家的面首?!?p>  沈庭樾的臉色難看極了。

  煞白的一張臉,額上冷汗直流,早上受的刑罰仿佛還在眼前,晌午仇人便尋了過來。

  崔念念當(dāng)真是無恥。

  我松開握住沈庭樾的手,撲通一聲跪下,垂著眸哀求告罪,“七公主,殿下傷重,能否通融幾日,容殿下好生想想——”

  還未說完。

  崔念念的一巴掌便落在我臉上。

  怒火幾近在瞬間燃盡了她的理智,她的笑容垮了下來,嘲諷道,“你算什么東西,能和本公主講話?!?p>  “七公主——”

  沈庭樾努力撐起身子,目光與她直視,“衛(wèi)寧是我?guī)淼娜耍宋?,沒人可以動(dòng)她?!?p>  “是嗎?”

  崔念念嗤笑,“沈庭樾,你確定?”

  沈庭樾不確定。

  可是他告訴崔念念,他確定。

  在北遼境內(nèi),沒有他確定的事。

   3

  沈庭樾不確定的事接踵而來。

  崔念念尋不到臺(tái)階下,支人在木箱里找到一把琵琶,她自然曉得那琵琶的來歷。

  是沈庭樾的母妃——靜妃,在他臨行北遼所贈(zèng),多年來的母子之情全藏在里頭。

  他又好音律,若是摔壞那琵琶,無疑要他的命。

  崔念念又再一次問,“庭樾哥哥,你愿不愿意當(dāng)我的面首?!?p>  沈庭樾一直半撐著床沿,“我是澧朝的二皇子,公主若是心悅于我,可請(qǐng)國(guó)主向我澧朝修書結(jié)秦晉之好,庭樾萬沒有當(dāng)面首的道理?!?p>  話音剛落,那把琵琶便哐當(dāng)落在地上。

  木屑散落,絲弦斷落。

  崔念念冷笑,“沈庭樾,你也配?”

  六個(gè)字,仿佛直接擊垮沈庭樾。

  他的手瞬間無力地滑落,整個(gè)人差點(diǎn)重重跌到床榻上,還是我扶住了他。

  崔念念折辱的意味何其明顯。

  就算沈庭樾不同意,她自然有自己的辦法,令人擒住一旁的我。

  “聽聞大哥哥很喜歡她呢,不如,送她去做我哥哥的暖房丫頭——”

  沈庭樾的身子幾近到了臨界點(diǎn)。

  腿上的傷口再次慢慢地滲出血水,他的半張臉被散落的發(fā)絲遮掩,不知是否看錯(cuò),露出他微勾的嘴角。

  “七公主,讓我當(dāng)面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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