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再次入獄
穿越那片枯樹環(huán)繞的廢墟宮殿,一眼便看到了一扇莊重的正紅朱漆殿門,其頂端懸掛著一塊匾額。匾額上,赫然題寫著“冷宮”兩個大字。這座冷宮歷經歲月的滄桑,其建筑多處破損,顯然年久失修。每逢雨季,或許便會四處漏水,院內野草遍地,更添幾分荒涼與落寞。
一聲聲幽怨的歌謠不斷從里面飄飄傳出來,聲音忽遠忽近,在冷宮里回蕩讓人聽了不禁背脊發(fā)寒。
姜寧步履堅定地向前走去,周圍環(huán)繞著許多失寵的妃子。她們的狀態(tài)各不相同,有的陷入瘋狂,有的神思恍惚,更有甚者對她露出了令人費解的笑容。在這片異常之地,幾乎難覓正常人影。然而,姜寧并未因此駐足,她的目光朝著歌謠的源頭走去。
小意被驚嚇過度,面色慘白,緊繃地跟在姜寧身后,直至深入最偏僻、最深處的內殿,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一位白發(fā)蒼蒼、衣著破舊的老者,蜷縮在陰暗的墻角,懷中緊緊抱著一個不明物體。
姜寧凝視了老者一會兒,然后,她踏出腳步向老者走去。
“主子,我們走吧,這位婦人似乎精神狀況不穩(wěn),奴婢怕她會傷到你?!睂懸饧泵φ驹诮獙幍纳砬?,眼中盡管很驚慌,但她還是緊緊地護著姜寧
“沒關系?!苯獙庉p推開寫意,步伐輕緩地走向那老婦。
“皇上,請您救救我們的小公主吧,您看看,我們的小公主是多么的可愛。”這是一個面容極老的婦人,手里抱著一具極小的骷髏。
“你就是沈嬪?”姜寧問。
這個老婦看到來人,感到極度恐懼,她縮在墻角里顫抖著,嘴里仍然不停地念叨著:“我的小公主乖,母親在這里……”
這老婦看似是真的瘋癲了,但這老婦的眉目之間,似乎好像一個人。姜寧腦海不禁浮現出一個人的模樣,那個人是……這個想法在姜寧心中悄然萌生,讓她不禁感到一絲驚異。
考慮到寫意仍在一旁,姜寧收斂情緒,不宜在此多留。姜寧深深看了一眼沈嬪,隨后便帶著寫意離開了此處。
姜寧回到秋宜宮后,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捧著熱茶,突然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飛快地向她跑來,這個男孩長得粉雕玉琢,他眼中閃耀著純真的光芒,看上去非??蓯邸?p> 姜寧放下手中的茶碗,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眼前的這個男孩,正是皇室中最小的九皇子。他自出生以來身體便一直虛弱,需要依靠各種名貴的藥物來維持生命。九皇子的生母在生他之后便因病離世,而宣帝為了彌補九皇子,將他過繼給了從未生育過的馮貴妃。
馮貴妃是馮敏敏父親的妹妹,馮貴妃在家族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影響力。
姜寧輕輕捏了捏小男孩的臉頰,好奇地問:“你怎么過來了?”
九皇子微微低下頭,輕輕地拉住了她的衣袖,眼中帶著一絲懇求。他略顯稚嫩的聲音里透著些許撒嬌的意味:“皇嫂,能否帶我出去游玩一番呢?我實在太過沉悶了。”
姜寧感到十分好奇,她與九皇子之間的關系并不怎么熱絡,卻為何會纏著她一起玩耍呢?
九皇子用力地拉起姜寧,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走嘛,走嘛,陪陪我!”
沿著曲折的小路,姜寧望著前方清澈的蓮池,疑惑地問道:“九皇子為何帶我來到這里?”
九皇子松開姜寧的手,手里拿著魚食,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喂魚。然而,由于地面的濕滑,他突然失足跌入水中。他掙扎著在水里呼救,不斷地撲騰著試圖浮出水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姜寧措手不及,她正想跳下蓮池去救人。就在這時,一名宮娥不知從何處竄出,迅速拉住姜寧的手腕,焦急地喊道:“太子妃,你為何要將九皇子推下水?”
須臾間,姜寧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們似乎正朝這邊奔來。
姜寧的目光落在了水中的九皇子,他正在掙扎著,她看著攥著自己手腕的宮娥,淡淡地說道:“放開我?!?p> 宮娥清婉在看到姜寧眼中的寒意時,身體不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最終還是松開了緊握著姜寧的手,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姜寧毫不猶豫地跳入了蓮池之中。
當姜寧成功將九皇子從水中救出時,九皇子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靜靜地躺在她的懷中。馮貴妃匆忙趕來,抱著九皇子的尸身,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痛哭過后,憤怒地命令道:“大膽的姜寧,你竟敢謀害九皇子!來人,立刻把她關進死牢?!?p> 就這樣,姜寧還沒來得及解釋或反抗,就被直接押走了。
地牢中,角落里,濕冷的稻草和破舊的被褥散發(fā)著刺鼻的霉味。牢獄厚實的高墻鐵門阻擋了所有的陽光,只留下一股壓抑、絕望的氣息。姜寧坐在床鋪上,衣衫骯臟不堪,她心底泛起自嘲。無論是在前世的痛苦牢獄,還是今生的這里,她似乎都無法擺脫這種束縛,難道這一次真的是她的命運之輪再次旋轉?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可以明顯看出,這一切都是馮敏敏和馮貴妃精心策劃的算計。
馮府想要將她從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來,以便讓馮敏敏取而代之,這馮家的野心確實非同一般。他們不滿足于現狀,意圖更大的權力和地位。
姜寧垂眸,不能就這樣放棄,她必須想方設法拯救自己。
這時,姜寧聽到一陣接一陣的腳步聲,似乎每一步都沉甸甸的,她不禁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炫黑的靴子,靴子上鑲嵌著金色的絲線,讓她感到有些意外。她驚訝地發(fā)現,這竟然是謝譽鄞來了。
“父皇已經下旨了,你將在后日被執(zhí)行死刑,但孤從你的表情來看,你似乎對生死無所畏懼?!敝x譽鄞道。
姜寧霍然起身,透過牢房的柵欄與謝譽鄞四目相對,“殿下,您是否也認為九皇子之死與我有關?”
謝譽鄞道:“真正重要的,不是孤信不信你,而是讓父皇和朝臣們相信你,這才是你能活下去的關鍵。”
謝譽鄞在看到姜寧穿著單薄時,他從身后的太監(jiān)手中拿過一件厚實的衣裳,透過那扇冷硬的鐵門將衣裳遞給姜寧:“天寒地凍,穿上這件暖和的外衣,能為你驅寒保暖?!?p> 姜寧微微錯愕,接過手里的衣服,。
天寒地凍?
七月夏日,何談天寒之語?
謝譽鄞看到她眼中滿是疑惑,便耐心地解釋道:“昨晚下了一場飛雪,整個上京城已經被白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這七月飛雪的景象,千載難逢?!?p> 夏季烈日炎炎,然而一夜之間卻下起了大雪。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姜寧驚訝和驚喜并存。
“噗……”姜寧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是個好機會。”
謝譽鄞被姜寧突如其來的笑聲驚得一愣一愣的,隨即道,“嘖嘖,你這女人,現在落到這般田地,還能笑得出來?!?p> 謝譽鄞都被姜寧的笑聲震得渾身發(fā)毛。
難不成這就是死到臨頭的瘋魔了?
謝譽鄞并不知道的是,姜寧并沒有瘋魔,而且是想好了自救的策略。
姜寧斂起了笑容,伸手向他勾了勾手指頭,輕聲道:“殿下,請您稍微靠近我一些,我有重要的事,需要您的幫助。”
謝譽鄞雖然眉頭緊皺,但仍然順從地湊近她的唇邊。
姜寧有意壓低了聲音,低聲道:“殿下,請您……”
謝譽鄞聽完這段話后,才驚覺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如此曖昧,唇與唇之間靠的幾乎相碰,以及溫熱的呼吸相互噴灑在對方的臉上,讓他自己的臉頰也不禁泛起了紅暈。他連忙與姜寧拉開一尺的距離,握緊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一聲,說道:“這只是話本上的故事,你覺得有幾個人會相信這種情節(jié)呢?”
姜寧道:“殿下只需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便可,這是關鍵。此外,請務必留意九皇子的貼身宮女,最好先將其幽禁起來,確保她的安全?!?p> 謝譽鄞只是抬了抬眼皮,掃了她一眼,便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謝譽鄞從地牢出來后,按照話本上的故事,命人抄制了幾千份,并派人分發(fā)給上京城內的各個說書人。特別標注的一段話是:“夏日降飛雪,必有冤情待訴?!?p> 突如其來的大雪,使得京城籠罩在一片寒冷與冰霜之中,百姓們都未曾預料到這樣的天氣變化。
在炎熱的七八月份,驕陽似火,大地被烤得熱氣騰騰。然而,竟然下起了皚皚大雪。這仿佛是季節(jié)的錯亂,打破了常規(guī)的時序,實在是令人驚異。
“夏日降飛雪?”
有聽書人突然道:“難不成一場竇娥冤的悲劇即將再次重現?”
“在這炎炎夏日,突然下起皚皚白雪,真是令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隨著時間的推移,上京城的各大茶棧的說書人,不斷講述著同一段故事。數千份話本,成為了百姓們茶后話題。
上京城內,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雪降臨,如同百年未見,讓見慣了風霜雪雨的街談巷議先生也為之驚嘆,從未想過能在自己的生涯中目睹罕見的怪事。
所有人都覺得這場突如其來的雪,是話本里的故事一樣,宛如上天為某種冤屈所釋放的淚。
……
鑾殿上。
“若有急事請奏,若無急事請退下?!苯袢盏某瘯蝗缂韧S著公公的一聲宣示,若無其他要事,臣子們便各自退朝。
今日剛宣讀完,謝譽鄞在大殿之上站了出來,然后跪下行叩拜禮:“父皇,兒臣有話進言?!?p> 宣帝微微點頭。
“說吧?!?p> 謝譽鄞道:“父皇,想必您也聽說過《竇娥冤屈》這個故事,它一直廣為流傳,當竇娥遭受冤屈時,天空確實下起了皚皚飛雪,最終導致竇娥蒙屈而死?!?p> “人若有冤情,天必有所應,眼前的景象如竇娥冤屈重現?!?p> 宣帝的臉色略微暗沉了下來,盡管他與在朝堂上公議的大臣們相隔疏遠,但那時的朝臣們的交談聲,似乎依舊能夠傳進宣帝的耳中。
宣帝的眼睛幾乎要擠成一道細縫,宣帝顯然對此類的說法深感懷疑,“天氣的變化無常是眾所周知的,太子怎么還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呢?”
謝譽鄞正要開口,這時一位年輕而眉清目秀的男子站了出來。他恭敬地向宣帝行禮,雙手一揖,語氣謙恭地說道:“皇上,臣覺得是天意所預兆?!?p> 他的言辭流暢且深沉,字里行間透露出對宣帝的敬畏和尊重。
此人正是姜府的嫡子,姜笛。
對于姜笛提出的“預兆”說法,眾人并非完全不贊同,但也有一些大臣表示認同。
皇帝注視著他:“難道你也認為你的妹妹受到了不公正的冤屈?”
姜笛恭敬地回稟道:“皇上,臣妹性格淳樸,善良品性,臣可以保證她絕對不會做出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p> 馮弩聽到頭姜笛的這個說法,并不認同,“這簡直荒謬至極,如果真的有冤情,也應該靠公正的黎國法治來解決,而不是歸咎于天意預兆。”
當朝宰相馮弩,是馮貴妃的兄長,也是馮敏敏的父親。
宣帝的目光落在謝譽鄞身上,看到了太子堅定和執(zhí)著,心中暗自感嘆,太子對女子似乎并不感興趣,保持著清心寡欲的態(tài)度。然而,現在太子卻為了姜寧的事情站出來為她喊冤,這說明在太子的心中,姜寧的地位顯然不同尋常。
但九皇子不能就這樣白白冤死。宣帝再次將目光投向金鑾殿外的夏日飛雪,依舊未曾有停止下來的跡象。他開始思考,難道姜寧真的是被冤枉的嗎?
宣帝嘆息一聲,吩咐道:“將死囚重新帶上來,朕要重新審理此案。”
馮弩想要勸阻,“皇上,老臣覺得……”然而,他的話尚未出口,就被謝譽鄞所打斷,“既然所有的證據都確鑿無疑,所謂的重新審查,不過是一種表面的形式,宰相似乎在害怕真相暴露的結果?”
馮弩語氣微怒:“太子殿下,請您注意言辭的分寸?!瘪T弩又看向宣帝,“皇上,老臣深知皇家子嗣的重要性,而太子妃竟然謀害九皇子,作為皇家的臣子,老臣怎能坐視兇手逍遙法外,狡辯脫罪?”
鎮(zhèn)國公姜貴一直在一旁默默無言,突然開口向馮宰相問道:“馮宰相,方才皇上已表明意愿,要重新審理此案,馮宰相難道是要讓皇上改變主意嗎??”
宣帝的金口玉言,如鐵板釘釘,豈能隨意更改?
宣帝目光掃過底下喧鬧的場面,心中不禁涌起一陣煩躁。他沉聲道:“宰相,請勿再繼續(xù)這無謂的爭論。立刻將死囚押入殿中。”
馮弩的目光帶著冷意投向了姜貴,神情越發(fā)深沉。他對解決這個被嬌生慣養(yǎng)的女子,覺得竟然比預期來得更為棘手。
片刻之后,姜寧被押解著來到了大殿之上。她的出現立刻引起了眾人的矚目,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她那出眾的美麗。
她身姿曼妙,纖細的腰肢如柳枝般柔軟。精致的容顏如同美玉一般無瑕,仿佛沒有一絲瑕疵,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死囚,姜寧,你是否承認你的罪行?”
姜寧的話語堅定而毫無畏懼:“我本無罪,何需承認罪行?”
“呈上證據?!?p> 在宣帝威嚴的聲音落下后,幾個侍衛(wèi)迅速捧著物證,步上公堂。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莊重與緊張,仿佛他們手中的物品具有決定性的力量,足以影響整個案件的走向。
托盤上擺放著是一罐豬油脂,香囊。
在蓮池邊,有人故意將豬油脂潑灑在九皇子落水的地方,這使得九皇子在濕滑的地面上滑倒,不慎跌入水中。他的身上佩戴著一只香囊,而這個香囊內含有致命的馬錢子。當九皇子跌入水中時,馬錢子引發(fā)了他原本的舊疾,導致他失去了生命。
宣帝的眼神冷漠而銳利,看著姜寧說:“姜寧,你可還認得這兩樣?這兩樣證據皆是在你的秋宜宮搜出來的,每一樣都直指你的罪行。如今朕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辯?”
“請皇上明查,我和九皇子并不熟悉,更沒有理由去傷害他?!苯獙幤届o道。
宣帝道:“九皇子出事前,他與你在同一處,而且根據現場的一些線索,這些證據在秋宜宮也有發(fā)現。這正好表明你與此事有著密切的關聯(lián)?!?p> 馮貴妃依偎在宣帝胸懷,淚眼婆娑,呢喃細語,“皇上,九皇子雖非臣妾骨肉,卻勝似親子,臣妾待他如同親生一般。今見他無端慘死,臣妾心如刀絞,難以接受。姜寧此女,實乃元兇巨惡,竟害我皇兒性命,臣妾誓要讓她付出代價,以慰皇兒在天之靈?!?p> 皇帝聞言,輕拍馮貴妃的背部,試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希望她能逐漸平靜下來。
周皇后此刻的神色顯得凝重而難看。
在場的唯有馮敏敏和林良娣,兩人微妙地觀察著姜寧。二人看到姜寧淡定自若的樣子,不禁產生了一種錯誤的感覺。
姜寧或許掌握了一些脫罪的理由?
馮貴妃凌厲的眼神望向跪在下首的姜寧,說道:“姜寧,證據如山,你還在做無謂的掙扎,妄想逃脫罪責?”
看著馮貴妃如此急不可耐地定了姜寧的罪,姜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謝譽鄞冷不丁地插話:“任何企圖陷害太子妃的人,總是能找到五花八門的理由!”
皇上對謝譽鄞道:“太子,此處無需你多言,請退到一旁?!?p> 謝譽鄞的目光在姜寧身上稍作停留,隨后移開,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宣帝的目光如炬,深邃而犀利,直接落在了姜寧身上,仿佛能夠看穿她的靈魂?!瓣P于九皇子一案,現在是時候重新審查,朕看看你會如何洗脫罪名。”
姜寧說道:“皇上,關于此事,我只希望您能夠立刻下令召見侍奉九皇子的宮娥清婉前來,因為我有一些極為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她求證?!?p> 不久之后,宮娥清婉被帶到了金鑾殿。
清婉膽怯地跪在堅硬的地面上。
清婉面對姜寧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微微垂下了頭。姜寧步步逼近質問:“你身為九皇子身邊的近侍宮娥,你理應盡職守責,卻在關鍵時刻離他而去。告訴本宮,你當時究竟身在何處?”
“還有,你明知九皇子身體虛弱,卻故意在香囊中夾帶馬錢子,此等行為何其狠毒。當九皇子落水之際,你非但不及時施救,反而迅速站出來指責本宮,這實在令人費解?!?p> “又或者是,這一切都是你提前精心策劃的嗎?是你唆使九皇子前來找本宮親近,本宮和九皇子并不熟悉,他怎么可能想到來找本宮呢?”
“如果你不解釋清楚為什么,你就無法交代本宮提出的這些疑問?”
在金鑾殿的眾目睽睽之下,清婉的一舉一動瞬間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尤其是馮敏敏,馮貴妃和馮弩,他們的目光猶如深淵一般,顯得格外陰森,令人不寒而栗。
清婉面色煞白,雙眸中閃過一絲緊張,不由自主地投向馮貴妃,似乎欲要說些什么,卻一時間語無倫次,連說話都變得困難起來。
姜寧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淡淡的壓迫感,向清婉靠近,姜寧輕聲道:“或許,本宮可以幫你解釋這些疑問?!?p> “據本宮推測,有人在幕后操控你,讓你在秋宜宮的蓮池旁傾倒油脂。你遵循此人的命令,又在九皇子的香囊中放入了能引發(fā)他舊病的馬錢子。之后,你誘導九皇子將本宮帶至蓮池旁,而你自己則藏匿在附近,等待九皇子落水后,你再現身指控本宮。
“你擔心現場的御醫(yī)會發(fā)現你在香囊中做的手腳,因此在九皇子被救起的一剎那,你迅速取下了他身上的香囊。取得香囊后,你又悄悄地將九皇子的香囊和豬油脂放置在本宮的寢宮中?!?p> “本宮所言,可有出入?”姜寧的聲音越來越高,冰冷的目光直視清婉,仿佛要洞察她的內心。
這是如同一種無形的威壓籠罩著大地,讓清婉幾乎無法呼吸。
金鑾殿上的朝臣陷入了沉寂。仿佛被姜寧的氣勢所壓制,令人感到驚心。
“奴……”清婉心中一陣恐慌,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對于姜寧的質問,她連一絲否認的膽量都無處尋覓。
清婉的眼神望向馮貴妃,馮貴妃的身體似乎也在微微顫抖起來。
“看來,這些猜測似乎都被本宮言中了。”姜寧繼續(xù)以冷冽的聲音質問,“如果你不說話,就是你害怕承認?”
姜寧仿佛洞悉一切,清婉在面對姜寧時,感到無比的恐懼和不安。
清婉低著頭,身體在顫抖,內心似乎在糾結與矛盾之間徘徊。
“你這是在對清婉施加壓力,試圖逼她招供嗎?”見清婉即將崩潰,馮敏敏迅速介入,冷聲指責姜寧。
這時馮弩也說:“清婉,皇上和馮貴妃娘娘在此,你不用害怕,你坦誠直言便可?!?p> 話雖如此,但馮弩在看向清婉時,眼神中卻透露出幾分告誡的味道。
“清婉,你無需擔憂,坦誠直言即可,有本宮和皇上在此,若有人敢給你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本宮和皇上絕不會坐視不理?!瘪T貴妃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寒意,讓清婉安心了不少。
清婉內心深處有些忐忑不安。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硬起頭皮,說道:“太子妃,您的言辭句句不符事實?!?p> “奴婢之所以沒在九皇子身側,因內急短暫離開,回來時恰好看到九皇子落水,而你正站在旁邊。奴婢不想看到九皇子無辜而死,奴婢必須要站出來指正你的罪行,更不會成為你的替罪羊?!?p> 由于得到馮貴妃和馮弩的維護下,清婉并未因此而退縮,而是反過來倒打一耙,給對姜寧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太子妃,看來你已經聽到了所有的指控。你是否還有任何辯解之詞?”馮敏敏勾起一抹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哼,姜寧搶走了原本就屬于我的太子妃之位,如今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馮貴妃掩面痛哭:“皇上,證據確鑿,姜寧竟然對我兒下毒手,該要判處姜寧死刑,以平民憤。”
馮敏敏唇角微勾,說:“太子妃,現在人證物證齊全,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p> 金鑾殿內,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馮氏家族的野心昭然若揭,恐怕連皇帝也察覺到了,只是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姜寧邁步靠近,眸光如寒冰般冷冽,直視清婉:“清婉,你是否被其人收買,故意在蓮池旁撒下豬油脂,又在香囊中暗藏致命的馬錢子,導致九皇子病發(fā)?你這等罪行,應如何懲處?”
“皇上,罪犯就在此,應當將她繩之以法。”姜寧冷冷地怒斥著,使得在場的人皆面露驚愕之色。物證人證齊全,難不成太子妃還在想著抵賴?
“姜寧,你的頭腦難道不清醒了嗎?你此舉明顯是想逃避罪名,故意陷害無辜?!瘪T敏敏眉頭緊鎖,聲音立刻變得嚴厲起來。
清婉壯膽道:“太子妃,你的所作所為,奴婢親眼目睹,更不會是污蔑了你的。”
“住口?!敝x譽鄞邁步緊逼,突然將劍刃壓在清婉的頸側,“好大的膽子,你難道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誣告他人,會引來滅門之災嗎?!?p> 劍的劍鋒緊貼著她的頸側,讓清婉驚恐不已,面色沒有絲毫血色。
馮弩喝道:“太子,你竟然拔劍公然威逼證人,此舉不僅無視皇上的權威,更是對黎皇法制的挑釁?!?p> 馮貴妃看向宣帝:“皇上,太子此舉實屬公然無視您的權威,太子妃謀殺九皇子鐵證如山,必須要以命抵命?!?p> 謝譽鄞對于他人的話語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他手中的劍刃仍然抵在清婉脖側。
姜寧又道:“清婉,你趁著秋宜宮的混亂局面,偷偷將剩余的豬油脂放入宮中,這實乃大逆不道。”
清婉內心感到有些惶恐,面上血色盡褪,“不是……,不是這樣的……”
姜寧眼神冰寒:“你不敢承認?如果不是你所為,栽贓嫁禍于本宮,當時你為何抓住本宮的手腕,試圖阻止本宮救九皇子,你分明就在陷害本宮,本宮說的可有錯?”
句句言詞如雷霆般降臨,讓姜寧的氣勢顯得格外強烈。
就連謝譽鄞也有些驚訝,神情微愣住了。
大家都覺得,姜寧這是在瀕臨絕境中做無謂的掙扎,試圖逆流而上。
清婉咬緊牙關,眼眸四處躲閃,試圖避開姜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馮敏敏剛要說出“姜寧,莫要……”這句話,謝譽鄞的眼神已經如寒冰般射向了馮敏敏,令馮敏敏瞬間不敢再出聲,只能默默咽下了未完的話語。
姜寧繼續(xù)冷聲喝道:“罪婢清婉,膽敢謀害九皇子,對本宮公然栽贓嫁禍,此等罪行不可饒恕,應當為九皇子償命?!苯獙幠抗廪D向謝譽鄞,說道:“殿下,殺了她?!?p> 話音剛落,金鑾殿上的人都紛紛露出驚愕的神情。
九皇子的案子還沒有塵埃落定,竟欲在宣帝面前公然行斬?須知,此刻宣帝與朝臣百官皆在側,他們可都是見證者。若宣帝尚未表態(tài),太子這一劍落下,恐怕后果不堪設想,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貴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已經無路可走了……”清婉現在被嚇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的看向馮貴妃。
然而,馮貴妃如今卻陷入震驚與悲憤之中,對清婉的呼救置若罔聞。清婉突然感到寒心,只得默默地垂下頭。
姜寧話語再次響起,“你謀害九皇子,栽贓嫁禍本宮,罪不可赦?!?p> “殿下還等什么,快把她殺了?!?p> 謝譽鄞皺著眉頭,手持長劍,準備落下。
清婉瞳孔突然放大,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氣倒在地上。清婉連連求饒:“太子殿下,求您放過奴婢吧,奴婢真的未曾將栽贓的東西放入太子妃的秋宜宮?!?p> 姜寧期盼已久的話語終于傳入耳中,姜寧連珠炮般地質問道:“你都死到臨頭了,為何還要嘴硬,那兩樣栽贓的物件為何會在本宮的秋宜宮?”
“奴婢不是嘴硬,那兩樣贓物……奴婢之所以將它們置于您的秋宜宮,是為了讓大家相信是您謀害了九皇子……”清婉已被恐懼所籠罩,心中的計謀盡失,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實話。
話音落剛落,清婉立刻察覺到了自己失言了,連忙閉上了嘴??上В磺幸呀浱t了。整個金鑾殿在一剎那間陷入了寂靜無聲的沉寂之中,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清婉說出來的話蘊含著豐富的深意。直指問題的核心,讓人震撼。
“嗯……是這樣呀?!苯獙幰馕渡铋L地拖長聲音,姜寧與謝譽鄞視線對上,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姜寧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的宣帝,對宣帝道,“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皇上?”
隨著姜寧的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才如夢初醒。
眾人目瞪口呆,視線紛紛轉向姜寧,目光皆是詫異。這一招激將法果然奏效,清婉竟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了馬腳?
姜貴與姜笛的表情都釋然了許多,而周皇后對姜寧的眼神也變得更加贊賞。周皇后深深感到,自己選擇的這位太子妃,無疑是明智之舉。
就在方才周皇后也誤認為,姜寧是在望門投止。令人驚訝的是,案子的真相竟然通過如此微不足道的方式被揭示出來。這份獨特的洞察力與勇氣,絕非平凡之人所能具備。
這時,馮敏敏的面容沉穩(wěn),雙眸中卻透著一絲精光。
姜寧語氣凌厲地說道:“清婉,你必須如實招來,究竟是何人讓你將那些贓物藏匿于本宮的秋宜宮?并且,又是何人在背后策劃,企圖嫁禍本宮?”
話音剛落,馮弩的眼神微妙的變化了一下,原本就已經夠陰沉的表情,更是變得愈發(fā)深沉。
馮貴妃垂眸,眼神閃爍不定,透露出復雜的情緒。
滿朝百官聞言,齊齊收斂姿態(tài),好奇地側耳傾聽。他們面色既期待又疑惑。
即使是宣帝,亦是挺直了背脊,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縷犀利的光芒。
此時,金鑾殿寂靜無聲,仿佛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謀害皇家子嗣,栽贓嫁禍,算計太子妃。
無論犯的是哪一樁罪行,都是不可饒恕的,足以讓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如果清婉供出背后操控之人,那么事情就會變得很微妙了。
“奴……..奴……”清婉唇瓣顫顫抖抖,余光偷偷瞥向馮貴妃與馮敏敏,仿佛在內心深處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糾結與抉擇。
姜寧看見清婉仍然還在糾結,姜寧直言不諱地說道:“清婉,本宮也不防跟你坦言相告,如果不是昨晚太子殿下將你擒獲,否則你早已命斷黃泉了。”
聽到這話,清婉明顯怔了片刻,隨后,她的雙眸不自覺地擴張,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你……你……這是何意?”
姜寧不再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謝譽鄞。
謝譽鄞頷首,神情凝重:“你的親人,包括你的家父家母,就在昨晚,均遭不幸。如果不是孤出手將你擒獲,你亦難逃厄運。”
他的話語剛落,清婉仿佛被抽走了靈魂,身子瞬間靜止下來,眸光瞬間失去了活力。
清婉一臉悲憤地跌落在地,多種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真是心狠手辣……連我的家里人都不曾放過……”
姜寧看著清婉,輕聲道,“此刻,你更不該再包庇那背后之人了。”
清婉抬起眼眸,眼神中似乎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她對他們忠心耿耿,然而卻因此遭受了這樣的命運,甚至還搭上了父母的性命。
他們這般心狠手辣,那她也沒有必要,替他們再遮遮掩掩下去,倒不如與他們同歸于盡。
思及此,清婉深吸一口氣,終于下了決心,“奴婢現在就說,是誰指使奴婢的,是馮……”
“放肆,你這個賤婢無法無天了?!?p> 清婉話未說完,馮貴妃的聲音猶如尖利的針尖一般瞬間截斷了清婉的話語。
馮貴妃突然自高座上起身,快步走到清婉面前,馮貴妃目光如炬,緊盯著清婉,馮貴妃厲聲喝道:“你身份低賤,竟敢肆意冒犯,嫁禍太子妃,簡直膽大妄為!”
“你竟敢將馬錢子偷偷放入九皇子的香囊之中,導致九皇子誘發(fā)舊疾離世,此等罪行,實乃天理難容。今日,本宮誓要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馮貴妃突然顯露出一種強烈的怒氣,眼神狠厲。她快速奪過侍衛(wèi)手中的劍刃,猛地舉起來。
一剎間,馮貴妃速度地手起劍落,精準地朝著清婉斬殺。
砰的一聲。
清婉在猝不及防間未能反應過來,就當場失去了頭顱。
金鑾殿之上,鮮血如狂暴的暴雨般灑落,一只首級在石板地上滾動,那上面滿載著無盡的控訴。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以至于讓人始料不及。
“這……”
滿朝文臣皆瞪大了眼睛,神情略顯復雜。
馮貴妃的情緒,似乎太過于極端了。
而且馮貴妃身為女子身,手段竟如此心狠手辣。?這實在讓人感覺很微妙。
姜寧眉頭微皺。
“馮貴妃,你的意圖何在?殺了她,是想企圖掩蓋真相?”謝譽鄞挺身而出,聲音冰冷如鐵,“你最好在父皇和眾位大臣面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就算是你背后的母族勢力,也難以庇護你的罪行?!?p> 馮敏敏和馮弩兩人互看一瞬,表情皆是顯得不自然。
一道鋒利的目光如利劍般直刺向馮貴妃,使得馮貴妃瞬間變得異常緊張。
“馮貴妃,朕要聽聽你如何解釋。”
馮貴妃聽到這句話,心里不禁緊繃了起來。
皇上的怒火似乎已經蔓延開來了。
若是解釋不清,稍有差池,馮貴妃便會被斬首了。
這里的氣氛,如同沉重的鐵鎖,讓人感到得恐慌。
馮貴妃臉色蒼白,身上濺滿了血跡,她的眸光忽明忽滅。馮貴妃突然將手中緊握的長劍狠狠地甩在地面,然后向著宣帝跪了下來。她低垂著頭,額間幾乎觸碰地面,她邏輯清晰地解釋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皇上,清婉無辜加害于九皇子,致使他命喪黃泉。臣妾因此深感悲痛,心中憤怒難以遏制,最終不得不采取行動,手刃清婉,為九皇子討回公道?!?p> 周皇后鳳眸幾乎瞇成一條線,馮貴妃以屈求伸,讓人無法挑剔。這個賤人的手段足夠聰明。
馮弩站出列,作揖道:“皇上,案子已經水落石出。罪婢膽大包天,謀害九皇子,污蔑太子妃,這種卑劣的行為真是令人發(fā)指。是該繩之以法,嚴懲不貸?!?p> “馮貴妃當眾處決了證人,此舉雖有失妥當,但處決的卻是罪行深重的人,以功補過,過失相抵,馮貴妃也并未犯下嚴重的罪行!皇上可對其稍加懲罰,可維持天家的尊嚴?!?p> 眾臣面面相覷,一時間金鑾殿上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
馮貴妃的當眾處決證人,妥妥是在掩蓋真相。
姜寧依舊沒有多言,靜待宣帝下一步如何做。
馮貴妃更是感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壓力。就連馮敏敏也捏了幾把冷汗。
過了好一會兒,宣帝地掃了馮貴妃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但很快又消失了。他沉默片刻,然后說道:“既然如此,那如宰相的建議去辦吧?!?p> “九皇子的案子已真相大白,皆是罪婢一手策劃并實施,將其頭顱懸掛城墻,以儆效尤。”
“馮貴妃公然處決證人,本應被視為大罪,但鑒于她是因為痛失皇子而情緒失控,可寬大處理,將她降級為嬪,并罰俸祿一年。”
“臣妾多謝皇上寬恕,臣妾定會深省己過?!?p> 馮敏敏和馮貴妃都如釋重負地松下了神情。
雖然讓姜寧反敗為勝。
幸好她果斷采取了行動,成功地避免了清婉的揭露,否則局勢將不堪設想。
馮貴妃心里不岔地站起身,心中的氣憤幾乎要將她吞噬。
在眾人的注視下,馮貴妃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走向姜寧,微微一笑,向姜寧表示歉意,“是本宮失態(tài)了,因為失去了皇兒,本宮情緒有些失控,對你產生了誤解。在此,本宮向你真誠表示歉意?!?p> “娘娘的誤解解開就好,以后別再誤解別人了,否則,不是誰都有我這樣的運氣,能夠在這場誤解中全身而退?!苯獙幍?。
聽到這話后,馮貴妃的怒氣再次深深地壓抑著,沒有輕易表露出來。
“妾身也是誤會了太子妃,不過太子妃向來心胸寬廣,想必不會過多計較吧?!瘪T敏敏也走了過來,輕聲說道,臉上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原本姜寧的命運似乎已經注定了死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成功地扭轉了局面。
姜寧只是神色如常,并未回應馮敏敏的言語。
對于被馮家栽贓嫁禍,差點丟失了性命,姜寧心中自然難以釋懷。但她又無法改變如今的復雜錯綜的局勢。
馮家的門生弟子遍布四海,而在朝廷中與馮家有利益往來的官員,也占據了三成的比例。
即使宣帝知道罪犯是馮貴妃,想要動馮貴妃,他也得三思而后行。宣帝需要權衡各種利弊關系,考慮到馮貴妃背后的家族勢力。
這是姜笛站了出來,作揖,“皇上,如今真相已經大白,是否可以昭告天下,臣妹的清白已被證明,她并非被謀害皇子?!?p> 宣帝沉聲道:“,“朕會擬圣旨,昭告天下。”
姜笛道,“多謝皇上?!?p> “諸位愛卿退朝吧!”宣帝一聲令下,眾臣紛紛起身告退。宣帝他離開前,看了姜寧一眼,讓人捉摸不透。
姜寧心情松懈下來,繃緊的神經得到了緩解。
突然間,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姜寧抬頭看去,只見姜笛溫和地對她說道:“阿寧,一切都過去了?!?p> 姜寧朝對姜笛輕輕一笑,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暖意。
這時,姜貴走了過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姜寧,說道:“虛驚一場,你受苦了。”
姜寧恭敬道:“父親?!?p> 姜貴點頭,淡然說道:“你已經無罪了,老夫得回去向你母親報個平安,免得她因你而憂心?!?p> 姜寧微微低頭,輕聲說道:“父親,請慢走?!?p> 姜笛叮囑道:“阿寧,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也該回府了?!?p> “好?!?p> 不經意間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投射過來,姜寧轉過身,發(fā)現謝譽鄞已經收回視線,步履沉穩(wěn)地向她走來。若是沒有謝譽鄞的幫助,她恐怕依舊無法找到脫罪的理由。她張了張嘴,正準備向謝譽鄞表達感激之情,然而謝譽鄞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越過她,走出了金鑾殿。
真是傲嬌啊,那個家伙,即使她向他道謝,那位太子爺也不一定會領情呢。
當姜寧踏入秋宜宮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不禁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擁抱。抱她的正是寫意,那個一直以來都對她忠誠無二的貼身丫鬟。寫意抱著她哽咽道:“主子,奴婢一直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所幸一切都平安無事?!?p> 姜寧拍了拍寫意的背,輕聲說道:“沒事的,我一切都好?!?p> 寫意退出姜寧的懷抱,抹了一把淚,抱怨道:“您才嫁入東宮第一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傷害您,這次失敗了,難保以后不會故技重施。”
寫意是一個性格忠誠且精明的人,能夠看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姜寧嘆了口氣,“我不怕,她們如果敢出招,我絕對會接招?!?p> 就在此時,辛嬤嬤帶著一眾宮娥走了過來。
“老奴見過太子妃,這些小宮娥老奴帶過來給您眼熟眼熟?!?p> 一眾小宮娥按照規(guī)矩行禮。
姜寧坐上主位,目光掃過下方低首的宮娥,聲音淡淡地開口道:“都起來吧?!?p> 初來乍到,即便是面對像宮娥這樣的小人物,姜寧也擁有自己獨特的管理策略和方法。
姜寧轉身吩咐手下的人,讓他們取來一些銀兩,對宮娥們說:“初次相識,這些賞賜每人五兩銀子,等你們的事宜一切安排妥當再分吧?!?p> 領頭的宮娥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說道:“奴婢們感激娘娘的慷慨賞賜,今后定會全心全意地侍奉娘娘,竭盡所能地滿足娘娘的需求?!?p> 姜寧注視著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神清澈端正,沒有任何狡猾的痕跡,顯然不是一個喜歡耍小聰明的人。姜寧滿意地點點頭。
“你如何稱呼?”
領頭宮娥道:“奴婢姓沐名玲。”
姜寧頷首:“是個好名字,以后你就留在本宮身邊當近侍宮娥吧?!?p> 沐玲恭敬地磕頭致謝,道:“奴婢感激太子妃賞識之舉?!?p> 姜寧又把目光投向底下的宮娥,“本宮的宮規(guī)并不繁雜,只有一條是重中之重,那便是忠誠。任何背叛的行為,無論出于何種原因,都應受到最嚴厲的懲罰。若有人選擇成為出賣自己原則的買主求榮者,最好時刻保持警惕,以免被本宮發(fā)現。一旦被本宮發(fā)現,休怪本宮無情?!?p> 宮人們低聲應答著不敢造次,而姜寧則繼續(xù)說道:“本宮深知過去東宮尚未有女主人,殿下一向不涉足后院瑣事。如今本宮入駐東宮,你們的清閑日子便告一段落。世間眾生,各有志向,你們中若有誰不愿繼續(xù)留在東宮侍候本宮,十五兩銀子在此,本宮可安排你們前往其他宮室。”
姜寧略略掃視了一下那些站在兩旁面露困惑的宮娥們,她直接把話挑明,這樣做也比勉強她們跟隨自己要好得多,這樣也避免她們最后因為犯下一些錯誤而禍及到自己。
有些宮娥心中難免有些憧憬,她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尋找到更好的出路。在東宮之中,眾人皆知太子殿下對當前的太子妃并不十分滿意,認為跟隨一個不受重視的主子,很難有出頭之日。因此,她們開始憧憬那些有機會被分配到其他宮中的娘娘們,娘娘們受到寵愛,得到的賞賜也更多。
最后有八個宮娥站出來,姜寧并沒有對他們施加任何為難,反而親自安排送她們離開。這樣的舉動讓宮娥們感到十分感激。她們也期盼著能跟隨一個好主子。這樣的處理方式不僅展現了太子妃的善良和善解人意,也為她贏得了宮娥們的尊重和信任。
一位中年婦女正朝這里走來,她大約四十多歲,身材顯胖,膚色稍黃,身著素色的羅裙,裝扮得體而利落。她的雙眼閃爍著慈祥的笑意。
“太子娘娘,這是東宮的賬目和鑰匙,一直是老奴在負責保管?,F在,東宮有了正主,老奴可以把賬目和鑰匙交還給您?!毙翄邒呶⑽⒐?,雙手捧起賬目,恭敬地遞給了面前的女主。她神情略顯緊張,但仍盡力保持恭敬的態(tài)度。
辛嬤嬤是謝譽鄞的乳娘,也是謝譽鄞十分信任和尊重的人。
“有勞嬤嬤了。”姜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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