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醫(yī)院和癌癥白月光接吻。
他讓我要懂事,別跟一個病人計較。
我不哭不鬧,轉(zhuǎn)頭提了離婚。
后來我消失在蕪城。
他卻像瘋了一樣找我,抓著我的手吻我:「誰允許你當真的?」
1
去醫(yī)院探望閨蜜夜班。
我向她坦白自己為陸上饒策劃了一個周年驚喜。
路過廊道準備回家時,我聽到了熟悉的男聲。
「對周云讓動真情?怎么可能。」
「她不過是我的一個玩物罷了,膩了就丟了?!?p> 男人輕輕吻在女人唇上,溫柔哄慰:「別怕,我一定會治好你?!?p> 鬼使神差我走進那個房間,呆愣地看著二人。
嚴桉,我認得她。
現(xiàn)在的她臉頰消瘦,卻也難掩當年姿色。
她是陸上饒花了九年也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即便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六年,在他眼里,我也只是一個玩物。
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我快步走到床邊,抬起手。
陸上饒瞬間冷下臉,一把拽過我的手,聲音凜冽:「她是個病人,別無理取鬧!」
他讓我懂事,什么該記住什么該忘掉心里要有數(shù)。
直到坐上車回到家他再沒說一句話。
無力感爬滿全身,我有些累了。
2
那之后,我變成圈子里的笑話。
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他如命,現(xiàn)如今,我就像一個被丟掉的玩具,任由人嘲諷。
自他得知白月光生病后,三天兩頭往醫(yī)院跑,用資源人脈全國各地找專家研討治療方案。
他從來高調(diào)。
當年追我時眾人有多羨慕,如今他為愛尋醫(yī)拋棄我時眾人就有多唏噓。
去醫(yī)院找他時,他不在。
坐在床上病怏怏的女人淡淡笑著,吐出幾個字:「這樣一看,我倒也明白為什么上饒不愛你卻還是和你結(jié)婚了?!?p> 她的言外之意我都懂。
看著女人嘴角散開的兩個酒窩,我也終于明白陸上饒為什么會喜歡我笑,明白為什么在恩愛時他要我露出正臉。
他把我當做了替身。
看我不說話,她盯著我笑得更加爛漫:「你信不信?你拼了命留住的男人我一句話就可以把他搶走?!?p> 我嗤笑:「只有沒得到才會用搶?!?p> 目光掃向大大小小的醫(yī)療設備,我淡淡笑笑:「而且你得有命,才能搶。」
她頓時變了臉色,像是有些氣急敗壞:「!你…咳咳咳…!」
嚴桉捂著嘴,一片血色在手中蔓延開來。
不知何時陸上饒回來了,他疾步奔向床邊,擔心地看著女人。
再轉(zhuǎn)身,是一個怨毒的眼神:「你她媽對她干了什么?!滾出去!」
背后的嚴桉拉了拉被角,還是笑得那般無害。
她不用一言一語,陸上饒自然為她站隊撐腰。
心已經(jīng)麻木,眼淚卻不受控制。
沉寂良久,他才忍著氣性開口:「不管你怎么想,我不可能丟下嚴桉不顧,你…」
我攥緊手,無名指戒指處硌出一個血印。
「陸上饒,那我們的六年又算什么?」我搶先開口。
「…」
一番沉默,答案明了。
「其實我眼光挺差的,喜歡你真沒什么意思?!?p> 陸上饒的臉沉了下去。
將離婚協(xié)議書丟給他,我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床尾。
他睫毛微微顫動,盯著那枚戒指,好半晌才道:「你別后悔?!?p> 有什么好后悔的,和將死之人搶垃圾,多沒意思。
3
那些提前準備的禮物被我丟進垃圾箱。
禮盒里的那枚驗孕棒。
將永遠掩藏。
手術(shù)我約在了星期天。
那之前陸上饒回到家,把重新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攤在桌上。
里面的條條款款可謂苛刻。
「離婚可以,簽了就行?!?p> 他篤定我沒什么庇護,離了他,就是死路一條。
我沒說話,拿筆落款。
筆未落紙的瞬間,協(xié)議已被搶走。
「周云讓,你給我服個軟怎么了?!」
我緘默,靜靜看著他。
他好似嘆了口氣,像是做出最大的讓步,冷笑道:「好,既然你這么想離,那放下你高貴的頭,去給嚴桉道歉。」
「給上次你氣她吐血道歉,給你搶走她的人生道歉,給你搶了他的爸爸媽媽道歉?!?p> 「只要你道歉,我就讓你…」
「!啪!」
還未反應過來,一個血紅的手印在他臉上蔓延開。
我突然感覺眼前的人好笑又陌生。
我從未害過嚴桉。
當年我母親在外出差,意外發(fā)現(xiàn)父親出軌,她連夜冒著暴雨趕回來。
最后出了車禍。
不過半月,父親帶回來一個年齡同我一般大的女孩。
她是爸爸的私生女。
后來我才知道,那條出軌的信息是嚴桉發(fā)給我媽的。
彼時的我失去母親又沒了父愛,整日在仇恨中活不過來。
那時候,陸上饒向我伸出手,我才得以喘息。
五年后,我們結(jié)婚,我才漸漸有人的模樣。
我靜靜看著他笑:「難道不是你們毀了我的人生嗎?」
「她不要你,你就賭氣娶了我,難道不是應該你們跪下來向我道歉嗎?」
嚴桉后來和一個歐洲華裔私奔結(jié)婚和家里斷了關(guān)系,父親氣得半死,認為是我逼走的她,更加厭惡我。
陸上饒錯了,是她毀了我的一生。
4
手術(shù)前,閨蜜周周心疼地抱著我,輕輕安撫:「讓讓,腐爛的婚姻就像一顆腫瘤,拔掉就好了。」
我輕輕點頭。
手術(shù)完后我靜靜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
撫摸腹部,笑著笑著就哭了。
其實婚后我們很幸福。
我記得陸上饒輕輕躺在我腿上,說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那個笑,我現(xiàn)在都忘不了。
為此,家里面很早就買好了小孩的玩具衣服。
連家里的阿姨都笑著說他以后會是一個好爸爸。
可那又如何呢,我抬步起身。
再次見到陸上饒,是在半個月后。
他憔悴得可怕。
聽說嚴桉的日子不多了。
蕪城腎源短缺,短時間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腎源。
他堵在我門前,用稱得上企求的語氣求我:「讓讓,求求你救救你姐姐可以嗎?只要你愿意捐腎給她,我…我就放你自由…」
見我無動于衷,他像瘋了一樣抓住我:「或者你還想要什么?那些錢我都給你,我什么都給你…現(xiàn)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了…」
他在我面前很少這樣低聲下氣。
甚至連哭都很少。
抬起他的頭,我笑著說:「好啊,跪下求我?!?p> 那一瞬間男人是震驚的,臉上的怒氣顯現(xiàn):「周云讓!」
到最后他也沒下跪,我也沒答應。
我多了解他啊,他永遠最愛自己。
脫離他,我找了新工作。
世家礙于陸家的權(quán)勢,即便有能力,我也只能是普通職位。
他們把我安排在各種酒局,那晚,我醉在桌上。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
「陸上饒,你踏馬究竟還是不是人?居然把人灌醉想著去救你那白月光,你知不知道她剛流產(chǎn)不久,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要了她的命!」
「你不心疼她有人心疼,我求你做個人,踏馬的離她遠點好不好!」
周周抓著男人的衣領(lǐng)氣到了極點。
看陸上饒唇邊,是剛被揍過的痕跡。
5
從醒來我沒和他說一句話。
「讓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你懷孕,不知道…」
我連眼神都懶得給他。
「我會補償你,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我真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顾o緊拉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懇求。
我終于明白有些人真的會在一瞬間死掉。
我也終于看清年少時那道救贖的光并不是他發(fā)出來的。
而是我的求生意志。
陸上饒,在我心里,完完全全死了。
抽回手,我臉上沒什么表情:「你走吧,我和她的腎源不匹配,救不了她?!?p> 我不會救嚴桉,也救不了她。
父親知道嚴桉得了癌癥后,第一反應是想我為她換腎。
上天慈悲,我們不相配。
走時他對我說:「生你有什么用,連你姐姐都救不了,為什么得癌癥的不是你?!?p> 我在親情上早已學會頓感,但聽到這句話還是好像被揪著心臟,喘不過氣。
我從前也是他最疼愛的囡囡啊。
不甘示弱,我笑著諷刺:「爸,父母的腎源和子女匹配度是百分之百,你的好女兒你自己救?!?p> 知道我和她腎源不匹配的事實后,陸上饒眼里的希冀再次破滅,滿臉不可置信:「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看著他眼里的血絲,我閉上眼睛。
我還是輸了,男人都一樣。
走時,他留下離婚協(xié)議,因為他沒時間和我打官司。
荒唐的前半生結(jié)束后,我離開了蕪城。
6
閨蜜不放心,一定要跟著我。
她在C市入職新醫(yī)院,而我在這里開了一個花店。
周周大小聚會都帶著我。
這天,是她們的部門聚會。
很難得,遇上了熟人。
來人身形高挑,穿了件棕色風衣,里面是一套休閑西裝。
周周一臉驚奇:「顧醫(yī)生?你不是說還有晚班嗎?」
顧時安眼神朝我落了落,又緩緩移開。
「調(diào)班了?!?p> 周周看著我,沖我挑了挑眉,又把話題引出:「說來也巧,讓讓也來了C市,而且顧醫(yī)生以前還是你學弟呢!」
她拼命頂了頂我的肩膀,一副老母親的著急模樣。
我淡淡笑笑,表明自己還不想提感情的事。
見此她也沒再動作。
突然,顧時安落座在我旁邊,遞給我一杯熱水:「對,她以前是學姐?!?p> 眾人開始起哄。
「自從我認識顧醫(yī)生起,好像就沒見過他說這么多話?!?p> 「而且什么聚會都請不到他,今天是怎么回事???」
顧時安將眼神落到我身上,沒回答。
周周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