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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下,我往上,狹路相逢湊一雙

第30章:熱鬧的縣城

  ——十二月二十。

  信縣縣城。

  清晨的寒意正在被溫暖的陽光逐漸驅(qū)散,點綴著一片金黃色的光芒,給人一種寧靜和恬淡的感覺。

  一大早,城墻在晨光的映射下仿佛變得莊嚴神圣起來。東城門與南城門開放之際,百姓們拎著桶和擔子被有序地放出城后,開始向五鄉(xiāng)狂奔。

  他們昨日便有人拿水換了銀錢,發(fā)現(xiàn)是真的!

  真的有銅板!

  既然有錢,那還等什么?沖!

  瞬間,被放出城的六百名百姓奔向五鄉(xiāng)前去取水。

  街道上,青石板鋪就的大街干凈整潔,路上多出了很多士兵守衛(wèi)。

  一大早,東城區(qū)的商戶紛紛開店,本以為又是一個熱鬧的早市,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

  街上的商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fā)現(xiàn)老百姓少之又少,便是一些小鋪子和門店都是關著門的狀態(tài)。

  “人呢?”

  商戶訝異。

  人去哪了?

  商戶們打聽了一番,才知道人全部在東城區(qū)的最南側(cè),一塊離百姓田地很近的地方。

  “去那邊做什么?”

  打聽消息的下人道:“楊大人下令了,三個城區(qū)每個地方開放一個位置用來賑災,東城區(qū)的在最南側(cè)農(nóng)戶們居住的那一塊田里,南城區(qū)開在了茗香書院那里,由徐郃院長親自坐鎮(zhèn),北城區(qū)的在楊灼小公子開的酒樓里賑災,西城區(qū)則不開放。只要是城中百姓,凡是有信物的都可以過去領吃的。除此之外,還單獨下了道命令,凡鬧事者就地格殺,銀錢充公!”

  得到消息的一些商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玩這么大?

  楊一舟賑災,當真能撐兩個月?

  另外一邊,馮鶴也收到了消息。

  “誰?孫六奇?”

  “馮爺,是他。”

  話落,馮鶴心里沉了沉。

  本以為無論買糧人還是賣糧人,他都能找一個背鍋的,可現(xiàn)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要是孫六奇的話,這事還真有些棘手……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馮鶴不想跟孫六奇杠上。

  論財力,馮家是大商,孫家是富商,比不上,論勢力,他一早便知道,孫六奇背后有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若是他跟孫六奇鬧翻了,人家告他一狀,他主子未必會保他。

  但聽康林晚的意思,只有孫六奇買了大量的糧,不過也不多,只有三千石,也不知是干嘛的。楊一舟到底哪來的糧讓他有底氣撐夠兩個月?

  馮鶴的手不斷敲打著桌子,在思索著對策。

  他家主子別的要求不多,唯一的一點就是要銀子。只要有銀子,不論什么手段都可以使。這幾年,他在縣城經(jīng)營,每年交夠給主子的銀子,剩下的全部進了口袋,可今年行情與以往不同,他要是湊不齊給主子的銀子,就只能自掏腰包了。

  但如果楊一舟一直壓著價格不讓漲,他確實要想新的辦法了?,F(xiàn)在必須弄清楚,楊一舟手中到底有多少糧,能讓百姓撐多久,一旦撐不下去,就是他們漲價的最好時機。

  “災糧看到了嗎?”

  “看到了,就是粥。不過我聽說,縣城有人給楊一舟捐了不多的肉,過了官府的明路,被他們拿來熬湯,那肉極其稀少,百姓們基本上只能分到一碗熱湯,每戶就給了一口肉吃,這實在是不多。也不知哪家捐的,這么小氣。但是不多的肉湯配上一碗稀粥,就是他們的災糧。再往里根本就看不到,那簽子就是信物,只有農(nóng)戶,商民和工戶有,像我們這種商戶,手里沒有簽子。”

  馮鶴聽完冷笑一聲:“這商戶就不是人嗎?”

  既然這樣,也別怪他不客氣。

  “大人,要鬧事嗎?”

  “不必。楊一舟既然下令鬧事者就地格殺,咱們沒必要主動送人頭。務必打聽到他手中的糧能撐多久,一旦撐不下去,咱們也無需聲張,通知部分商戶,直接提價?!?p>  “明白?!?p>  他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便是滿盤皆輸。

  馮鶴不知道的事,有關孫六奇的事,他只摸索出了一半,正是真真假假的情報使得馮鶴誤判了一條重要消息,以至于這一次他走錯了路。

  一旦動了,哪怕只有一點點小動靜,那便是輸?shù)膹氐住?p>  “爹。我回來了,吃的呢?”

  馮騫帶著自己的隨從大搖大擺地回家,一看馮騫的樣子,馮鶴就氣不打一處來。

  “呵——昨夜又去鬼混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書院昨日就休假了。這小子昨日不著家,肯定是在外面混。

  馮騫睡了一晚,今日酒醒的不錯。

  “爹,你猜我昨日去了何處?”

  “何處?”

  “我去了北城區(qū),楊灼那小子的酒樓。還別說,味道是真不錯。那小子確實是個經(jīng)商的料,就是在課業(yè)上,經(jīng)常被夫子罵。”

  馮鶴突然間愣住了:“你說什么?”

  “爹,你耳朵也不聾啊,我說的很清楚啊?!?p>  “你自己去的還是楊灼請你去的?”

  馮騫笑了:“爹,別開玩笑了,楊灼怎么可能請咱們?nèi)??是這幾天我的幾個同伴們無意間聽說他們酒樓里研究了新菜,味道極美,昨個晚上又正好休假,這不,就叫上他們一起去了。”

  “你沒說別的話吧?”

  “爹,我能說什么呀?這天天待學院里,人都快長霉了,有啥事可說的?”

  聞言,馮鶴松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咱們和楊一舟不是一路人,少跟姓楊的打交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提前知會我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真啰嗦?!?p>  馮騫滿不在乎,見此,馮鶴很是憂心。

  他的這個兒子,頭腦不怎么靈活,他最怕的就是兒子被人家套話,但看樣子,是馮騫這小子主動撞上去的,跟楊灼沒什么太大的關系。

  馮鶴還是有些不放心,叫來了手底下的人吩咐了幾句,再度盯著賑災那一塊了。

  ——西城區(qū)錢家。

  大門金碧輝煌,由刻滿花紋的精致石頭制成。離門最近的是寬闊的庭院,此時此刻,錢大福不停來回走動,急得團團轉(zhuǎn)。

  “老爺老爺!”

  錢大福瞬間抓住了下人的手:“怎么樣?找著沒?”

  錢家的下人哭喪著一張臉:“老爺,少爺……少爺是真的不見了啊——哇——”

  錢大福還沒說什么,錢家下人就開始哭了。

  他可憐的小少爺,怎么就不見了呢?

  “呃——”

  慕然間,錢奶奶聽到消息,受不了這個刺激,暈了。

  “娘——娘——!”

  錢大福瞬間慌了。

  這是什么事呦!

  他不就是不同意那小子做善心嗎?怎么這就不見了呢?

  “找!給我找!就算整個縣城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出來!”

  他可就這一個寶貝兒子,要是不見了他不得后悔死去。還有娘,最愛的就是她的寶貝命根子,一定要找到!

  伙計哭咽道:“是……老爺,我這就去找,加派人手去找。”

  錢大福很快冷靜了一會兒:“等會兒?!?p>  “老爺,還有什么吩咐。”

  “你們先找。要是實在找不到,發(fā)告示在全城找,三萬兩,我出三萬兩,趕緊的,去把小寶找回來!”

  “是是是。老爺,這就去,這就去?!?p>  伙計連忙手忙腳亂離開找人去了。

  小胖子錢多寶在十九日的晚上同爹爹錢大福說了捐贈一事,結(jié)果錢大福死活不同意,不僅是錢大福,小胖子的奶奶也不同意,所以小胖子當晚便賭氣離家出走了,本以為有人看著沒什么事,可事實是,錢家最寵愛的小胖子錢多寶——不見了!

  這下,錢家哪受得了這個打擊?瞬間,上下亂成了一鍋粥。

  錢奶奶醒來之際嗆的厲害:“娃啊——找到?jīng)]?。俊?p>  “沒呢。娘,快了。你說縣城就這么大,他能去哪?”

  怎么就不見了呢?

  霎時,錢奶奶哭地要死要活的:“遭罪了呦這是!你說咱們家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呦!你這個鐵心肝的,咱的小寶不就是想發(fā)發(fā)善心嗎?咱們家錢這么多,捐一點兒出去怎么了?現(xiàn)在倒好,小寶不見了,你這讓娘怎么活喲?!”

  錢大福被濺了一臉唾沫星子,然而此時是有苦說不出。

  娘啊,昨晚你不也不同意嗎?這會兒怎么全怪到兒子身上來了?

  然而這話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說出口。

  “是是是。娘,您說的對,咱們家錢多,捐一點出去不礙事的!”

  “捐什么捐?!”

  老太太又炸了:“兒子都不見了,你還惦記著錢的事呢?!趕緊的,還不趕緊去把我的小寶給找回來!”

  “是是是,娘,已經(jīng)在找了,你不要生氣,不要著急,慢點慢點。”

  老太太仍不滿意:“找什么找?就咱們家那點人,縣城這么大,怎么可能找得到,趕緊的,你還不快點多發(fā)點告示,咱們拿錢找人,再不濟的,咱小寶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咱們就報官!”

  “娘,這報官不行?!?p>  “呸呸呸!有啥不行的?就你天天這不行那不行的。老娘今天把話放在這了,三天內(nèi)沒找到咱寶貝乖孫子,你就別進錢家這個門了!”

  “娘!”

  錢大福差點跪了。

  他容易嗎他。那邊兒子還沒找到,這邊娘就開始鬧了。

  “娘,兒子這就去,我親自去。娘,你好好歇著,不生氣,不生氣。”

  錢大福給婆子使了個眼色,瞬間,老婆子上前幫忙安撫住了老太太,錢大福立馬溜了。

  再不走,他估計又得分擔老娘的火力。

  同時,錢大福心里憂心著,小寶這孩子到底去哪了?可千萬不要有什么事。

  一想到自家兒子可能會出事,錢大福就忍不住后悔,他怎么就跟兒子吵架了呢?

  他決定了,這次兒子找回來了,說什么他都不跟兒子吵架了,兒子要什么給什么。

  哪怕是發(fā)善心,他也認了,就當為小寶積德行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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