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結束后,人群便也就散場了,連同熱鬧也已經(jīng)消散了,一切都已回歸了平靜之中。
深埋人群中的舒禎與鐘醫(yī)生兩人也一齊走出了電影院。
此時,街上來往的車輛喧囂聲不斷,身旁的幾個孩子玩鬧的吹起了泡泡。
電影院門口的臺階上,舒禎與鐘峙醫(yī)生依舊沉默寡言的走著,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在兩人之間。
又走了一會兒,舒禎忽然停下來開口說道。
舒禎:“鐘醫(yī)生,我想跟您說件事情。”
聽此,鐘峙也停下了腳步來看向站在原地的舒禎,心里預感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是對他不利的,但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道。
鐘峙:“嗯~什么事”?
舒禎:“嗯不好意思啊鐘醫(yī)生,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
果然,結果應征了他的預感。
他的預感果然準確,就連同她很直白的說出這句話,他也在意外之中。
其實,他很早的時候就感覺到舒禎對他其實并不感冒,在他被拒絕幾次的電話邀約里,在她幾次躲避與他的對視里,還有在剛剛到他與她看電影的狀態(tài)里,整場電影下來,他的目光幾乎都在她身上,而她的目光卻像似一直躲避著他故才故意往電影里看的,說實話,她的演技真的不怎么樣。
而且他們兩個走在一起的模樣也根本不像是互相喜歡的樣子,可他還是自欺欺人的想再試一試,不過現(xiàn)在看來結果依舊是一樣的。
他無奈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假裝用輕松的口吻告訴舒禎。
鐘峙:“嗯嗯~好吧”。
很平淡的語氣,舒禎卻更加的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抱歉道。
舒禎:“真的很不好意思,實在抱歉了,耽誤了你這么久的時間”。
見她如此誠懇跟自己道歉,鐘峙心生不忍,反倒是憐惜她,安慰起她了來。
鐘峙:“別這樣說舒律師,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你只是不喜歡我而已,再說了,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的,更何況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很謝謝你的誠實,讓我不在繼續(xù)投入成本呆在自我假寐的世界里,讓我及時止損淘汰掉錯誤的人,這樣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去尋找那個真正屬于我的玫瑰,所以謝謝你舒律師,我祝你能盡快找到適合自己的人,祝你幸?!薄?p> 以真心換真心,那么真誠的話語,舒禎眼神晦澀不明的看著他。
鐘峙:“好了,別這么看著我了,天色也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舒禎:“好,麻煩你了”。
話里的客套帶著生分,鐘峙苦笑了笑,也沒說什么,便帶著舒禎上了車。
一路上車內是沉默寡言的,車外是喧囂熱鬧的。
他將舒禎送回到了老宅,便開車走了。
而舒禎站在門口看著離去車尾,心里莫名輕松了許多,也沒有了負重感。
原來在面對不喜歡的人,說出那句拒絕的話后,竟是如此的輕松。
而她對于陳啟徽來說恐怕也是這樣的吧。
如果我們的人生就像剛剛看的電影里說的那樣,那么在陳啟徽的人生電影里我究竟是女主角還是戲份不多的女配角,又或者是已經(jīng)被刪掉的戲份的無關人員,她猜后兩者的幾率更大一些。
那她還要不要再重蹈覆轍地飛蛾撲火一次呢?
她不知道?
因為如果再一次去找陳啟徽,她就等于再把自己結疤的傷口再一次撕開來,血淋淋的,赤裸裸的擺在他的面前。
可是心里卻總有一道聲音告訴她,她還是想再見一見他,看看他最近的模樣,跟他聊一聊最近的變化發(fā)生,然后跟他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吃頓飯。
“老天爺啊,我究竟該怎么辦呢”?
自我斗爭了一夜,舒禎依舊沒想出頭緒來。
渾渾噩噩的一個人在院子里獨自喝茶,說實話她出去國外這么久,相對于咖啡和可可飲品,她還是喜歡喝茶,特別是奶茶。
而離她幾十公里外的陳啟徽,由于早上的突發(fā)事件,至今為止還未有人告訴他舒禎來醫(yī)院里找過他的事情。
他在手術結束后沉浸在了患者離世的悲傷中。
而會有人問,這是手術失敗了嗎?
不,恰恰相反,手術成功了,可當一個自殺的人想要用死來結束自己一生的人,幾個外人又怎么可能會阻止得了呢。
就在陳啟徽與同事努力把患者救回后的第二晚上,醒來的患者便找借口說想吃外面老館子的粥,讓其拉上窗簾,支開陪護家屬后,患者便自己拔掉了氧氣管,等陪護患者的家屬回到病房發(fā)現(xiàn)時,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就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
走廊里,家屬悲泣的哭音傳了出來,與陳啟徽站在一旁的幾位醫(yī)務人員此時卻也只能無力的說一句“患者已逝,請節(jié)哀”。
等料理完一切后,離開醫(yī)院前,患者家屬特地找到陳啟徽的辦公室與幾位醫(yī)生道謝。
患者女兒:“幾位醫(yī)生,謝謝你們,自從我爸爸病后,我們家就東拼西湊的籌醫(yī)藥費,可依舊不夠,后面我們家就把身邊能認識的親戚都借了一個遍,但可惜,還是遠遠不夠,所以我媽媽啊就想著把我們房子賣了,這樣醫(yī)藥費就能湊齊了,可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厄運專挑苦命人,醫(yī)藥費我們是湊齊了,但我爸爸啊,從我媽的手機里不小心看見了賣房的短信,他害怕自己高昂的醫(yī)藥費拖累我們全家,所以后面他就選擇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殺,我知道你們盡力了,所以我真的···謝···謝謝···謝謝你們···”。
說著說著她聲音抽泣哽咽了起來,極力地忍住眼淚后她給陳啟徽和辦公室的幾位醫(yī)生都一一鞠了一躬。
辦公室里的幾位醫(yī)生都很是受觸動,一直到患者家屬一家人走出辦公室門后,他們依舊未能從悲傷的情緒抽出。
有病無錢醫(yī),誰知生父急。
俯身甘做馬,含淚乞人騎。
都說醫(yī)者行醫(yī)看病,救死扶傷是天職,可有的時候并不是醫(yī)生們不想懸壺濟世,只是他們的力量實在是有限的,就比如患者的醫(yī)藥費是否需要醫(yī)務人員的資助?
這個問題,每個人的回答都標準不一。
可每個醫(yī)生都只是按月領工資的普通人,每一筆工資他們都要用在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的開支上,刨除這些,他們的工資其實也所剩不多了,若是還要求他們在自己都活得捉襟見肘的基礎上還要對別人慷慨義囊,這豈不是又在強人所難嘛。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