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扶我青云志1
昏暗的房間中,紅燭上燈火搖曳,蠟油攀著紅燭如血淚般流下。
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無力的躺在床上,上好綢緞般的長發(fā)如水一樣鋪散在床褥之上,尖尖的小臉看上去十分消瘦,涂抹過胭脂的紅唇微微張著,那雙清澈的眸子盈滿悲傷,纖長的睫毛不受控制的抖動著。
一滴晶瑩的淚順著她的眼角滑下,落入紅色的被褥之中。
面如冠玉般俊美的男子站在床前,他輕輕地將粗糙的陶瓷杯子放在桌子上,滿含愧疚的望向床上的女子。
“青吾,對不起?!?p> 他滾燙的指尖擷去女子眼角的淚,痛苦不舍的目光落到女子臉上,似是終于下定決心。
他移開視線不再看她,高大紅色的背影在燭光下格外涼薄。
只是一瞬,床上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悲傷潰散,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帶著探究打量著男子。
男子周身縈繞著濃郁的紫氣,紫氣中甚至還有些許金色夾雜其中。
天道之子。
沈忱想坐起來,卻發(fā)覺這具身體軟綿綿的,手腳使不上一點(diǎn)力氣。
這是被下藥了?
她望著男子,眸光瀲滟,那雙眼似包含著無限深情,聲音輕的似風(fēng)一樣:“我有話要與你說?!?p> 李言書被她看的一頓,濃郁的愧疚已經(jīng)淹沒了他。
可他不能,不能為了她,讓自己的母親去死,不能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前程。
他跪坐在床邊將沈忱攬入懷中。
豆大滾燙的熱淚滴落在沈忱的肩上,男人還在她耳旁哽咽倒:“青娘,是我對不住你,可母親以命相逼,我也是無可奈何,你我情深緣淺,有緣無份。”
不知這話是為了安慰沈忱,還是安慰他那虛偽殘存的良心。
被他緊緊抱在懷里的女孩歪歪頭,那深情的眸子下卻滿是淡漠疏離,感受到了從他身上傳來源源不斷的氣運(yùn)。
沈忱的眼里終于有了幾分真情實(shí)意的歡喜,只是那眼神不是像在看情郎,倒是像待宰的羔羊。
她伸出冰涼的舌頭輕輕舔了舔面前男人的脖子。
男人顫抖的身體一僵,濕漉漉的的觸覺讓他有幾分異樣。
情緒復(fù)雜的眸子漸漸染上情欲,他未曾掙扎,脖子上卻忽地傳來一陣刺痛,使他痛的反射性一把推開始作俑者。
卻看到沈忱隨著慣性倒在床上,鮮紅的順著她的嘴角淌下,她如鬼魅般饜足的將唇邊的鮮血卷入腹中。
隨著屬于男主那濃郁的氣運(yùn)流入腹中,她麻木的身體也漸漸有了幾分感覺
李言書不敢置信的捂著脖子站了起來,他沒有想到一向溫順賢良的青吾竟然會咬他:“青娘,你就這么恨我嗎?”
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目的已然達(dá)到,沈忱沒有再搭理他。
只是竭盡全力消化著剛掠奪來的那些氣運(yùn)。
幸虧她嘴快,不然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李言書見她緊閉雙眸,一副不愿再與他交流的模樣。
心底五味雜陳,她怨他,恨他,都是應(yīng)該的,是他對不起她。
咚咚咚!
李言書被敲門聲拉回現(xiàn)實(shí),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沈忱,似是要將他心愛的人永遠(yuǎn)記在腦海里。
門外的敲門聲越發(fā)急促,外門的人已經(jīng)極度不滿,似是在催促他趕緊離開。
李言書咬了咬牙,還是決絕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離開沒一會兒,一個(gè)猥瑣矮小的身影就像賊一樣躡手躡腳摸索著進(jìn)了房間。
男人麻麻賴賴的臉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越發(fā)猙獰猥瑣,垂涎三尺的逼近床榻。
他撿起落在地上繡著喜字的紅色蓋頭,喜字兩邊精致的牡丹花綴在兩旁,布料不是很好,但刺繡十分精致,可見繡這套嫁衣的人是何等憧憬認(rèn)真。
男人將蓋頭放到鼻子下,瞇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臉陶醉。
這沈青吾可是十里八村的大美人。
放著他這健碩的男人看不上,喜歡他弟弟那個(gè)只會讀書的書呆子。
不過,從今天開始,他會讓她知道,什么才是真男人,
他獰笑著,將蓋頭扔到一旁朝著床上撲去。
窗子緊緊的閉著,上面貼滿紅紙剪裁的喜字,屋外寂靜一片,只有陣陣蟬鳴和漸行漸遠(yuǎn)的馬蹄聲。
沈忱從床上爬了起來。
撿起地上的帕子,嫌棄的擦拭著自己的手。
床上的男子雙手雙腳都被折斷,脖子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弧度軟軟的順著床沿垂下,嘴里塞著紅色的襪子,瞪大的雙眸中滿是驚恐,張大的嘴再也不能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貼著喜字小桌上擺著花生紅棗桂圓蓮子。
沈忱抓起桌上為數(shù)不多的食物塞進(jìn)嘴里,不是很好吃,但吞咽下去讓她的胃部好受了許多。
吃完了東西,她垂著眸子,纖長的睫毛在她臉上打下一片陰影:“劇情?!?p> 一直假裝自己不存在的系統(tǒng)再也不能裝死。
只能極不情愿的將原主的記憶和劇情傳輸給沈忱。
原主叫沈青吾,母親早亡,自小與父親相依為命長大,父親是村里唯一的教書先生,家境還算殷實(shí)。
她不止長得貌美,還生的聰明伶俐,自小飽讀詩書,沈父時(shí)常感嘆,若她為男兒,定能登科及第,光耀門楣。
似月亮般高潔明亮的女孩,終究還是遇到了那個(gè)將她拉入塵埃的人。
她無意間救了被蛇咬傷的男主,從那后,就被家境貧寒的李言書纏上了。
俊美的少年今日送相思紅豆,后日送纏綿情詩,漸漸的,她注意到了這個(gè)總是坐在父親書苑里最后一排的少年。
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哪能經(jīng)受住他這樣的攻勢,沒過多長時(shí)間就徹底淪陷了,兩人時(shí)常在一起討論詩詞歌賦,談盡人間理想。
沈青吾還會用父親給她買書和脂粉的錢偷偷接濟(jì)李言書,被李父發(fā)現(xiàn)后,他本不想將女兒嫁給窮小子。
可見女兒喜歡,也只能給兩人定了親,還時(shí)常接濟(jì)李家,在沈父的開小灶教導(dǎo)下,李言書最終考上了秀才。
卻不想,沈父竟染了急病,在沈青吾十四歲的時(shí)就撒手人寰,還留下一筆不小的財(cái)產(chǎn)。
在沈父的靈堂上,李言書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好好對待沈青吾。
三年后,沈青吾孝期過了,李言書說要娶她,青吾自然同意,他寒窗苦讀,她在旁邊紅袖添香,兩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實(shí)。
在她心底,她已然是李言書的妻了。
可她沒有想到,大婚之日,她等來的不是她山盟海誓的少年郎,而是他那吃喝嫖賭家暴打死老婆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