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名額歸屬

　　對此，蘇玉清鄭重表示，無關(guān)遠近，只有個人的實際情況。

　　蘇玉柔當年就不愛念書。

　　雖說念了初中，但也連半瓶水都談不上。

　　“她上學時就敢在課堂上睡覺，考試時在試卷上畫王八。仗著那時候風聲鶴唳，老師們都不敢深管。她就使勁兒作，畫王八不算，還在小王八邊上寫俏皮話：孫子出題難，兒子監(jiān)考嚴。爺爺答不上，退我學費錢。把女老師氣的直哭，自掏腰包也要退她學費。爸你賠了多少小心，才沒讓她挺大的姑娘被退學啊?！?p>　　啊這……

　　年代久遠，不提蘇滿倉還真忘了。一提起來，就仿佛回到了那間被女老師含淚控訴的教室。

　　讓他硬是她了大半天，也沒她出個所以然來。

　　而蘇玉清目光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自家三哥：“蘇玉柔是文淘，三哥就是武淘。翹課出去上山下河地野，課不上，功課也不怎么做。學沒等上完，知識就都已經(jīng)還給老師了。就四哥聰明也認學，當初要不是趕著生病發(fā)揮失常，他肯定也能考上高中?！?p>　　“好好好，你說得對，高中難考，他也不一定能考上。但比學習態(tài)度跟基礎(chǔ)知識，四哥能甩內(nèi)哥倆八條街是事實吧？親爸呀，你說你平時都好好的，怎么一遇到跟蘇玉柔相關(guān)的事情就要失去理智呢？別忘了，這工農(nóng)兵大學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國家培養(yǎng)人才。根正苗紅，能更好投入社會主義建設(shè)的人才。當然要優(yōu)中選優(yōu)，哪能送個啥也不是的去？”

　　一句那是國家培養(yǎng)人才的搖籃，不是您侄女光屁股推碾子──轉(zhuǎn)圈丟人之后的避風港。

　　蘇滿倉老臉爆紅，甚至開始反省自己。

　　等李鳳琴目光漸漸不善，都要使出擰耳朵大法了。他才后知后覺地喊了聲：“不對，你這丫頭，我也沒說要把那名額給玉柔??！我……我就算是疼侄女也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哪能用你的東西去隨人情？”

　　呵呵。

　　蘇玉清笑：“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我才有耐心一點點掰開了跟你細說呢？你要是真糊涂成那樣，我直接搬養(yǎng)雞場住去。以后都再也不回家，給你跟你的寶貝侄女騰地兒?！?p>　　“那哪行？”李鳳琴拉著自家閨女的手，笑容格外燦爛：“誰拉的屎，誰自己收拾去。哪來的大臉欺負我閨女，讓我閨女有家不能回？好丫頭，你放心。你爸要真是那么個老糊涂的，也不用你走。媽親自動手，攆他去村尾給大侄女發(fā)光發(fā)熱去?！?p>　　嗯嗯。

　　蘇玉清小雞啄米式點頭：“我就知道媽最好了?！?p>　　“我可是親媽，不疼你又疼哪個外八路的白眼狼呢？”李鳳琴笑著摸了摸閨女的頭，看某人的目光卻漸漸危險起來。

　　蘇滿倉委屈，但是不敢再多說。

　　只殷勤給老伴兒跟閨女夾菜，用實際行動表示他再怎么疼侄女，也絕對越不過自家媳婦兒和閨女去。

　　李鳳琴冷哼：“光說不練都是假把式，你每次恨鐵不成鋼，每次也都堅持不了多久又舔著臉去惦記人家。跟那縱容媳婦打野食兒的老王八頭一樣，也沒個臉……”

　　咳咳咳咳。

　　蘇滿倉驚天動地一頓咳：“當著孩子們的面兒呢，你胡說八道些啥？快吃菜，快吃菜，難得這么豐盛的一頓，都吃好喝好咯！”

　　其余人：……

　　滿心復雜，都不怎么想動筷。

　　倒是蘇玉清說出了心中許久憋屈，也眼看著自家老爸又有了那么一絲絲改變。還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白眼狼可能會有的秘密，心情大好，胃口大開。

　　連干了兩碗飯，吃了不少肥而不膩，唇齒留香的紅燒肉。又夾了幾筷子的香煎帶魚，這會子正一邊喝著酸菜湯，一邊應對自家四哥的追問：“好妹子，這相關(guān)手續(xù)都走完了，再也變不了了，就只能我去上學嗎？”

　　蘇玉清點頭：“對對對。我記得四哥你最愛讀書，最遺憾因病發(fā)揮失常沒考上高中?，F(xiàn)在有機會上大學，難道你不開心嗎？”

　　那‘如果是，我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了’的緊張與惶恐看得蘇愛民失笑：“能有機會上大學，四哥怎么會不愿意？只是……”

　　“機會難得，我更愿意讓你去讀兩年書。畢業(yè)后或者留在京城，或者分到市里、縣里的哪個單位。以后工作清閑，地位也不同。連找對象、被介紹相親的時候，小伙子的質(zhì)量都比以往提高不少，不用再大隊養(yǎng)雞場這么沒日沒夜地熬著，連黑眼圈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