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既然特地過來了,我想著要若是能見一見她,便是最好不過的?!?p> 姚金霜說話間,有意去窺探蘇虞意的神色,正巧蘇虞意此時也朝她看了過來,眉目間似乎有幾分紛雜。
姚金霜索性笑問道:“不知是否方便探望呢?”
蘇虞意與她對視著,略略思索片刻,便應下了這事,“娘娘愿意親臨此地來探望,是我家嫂子的福氣,哪有什么方不方便的,請娘娘隨我過來吧?!?p> 姚金霜笑笑,“好?!?p> 說話間,兩人便起了身,不急不忙往碧梧院方向過來。
沈秀蘭此時正在用早膳,因為正在吃藥,所以早飯只有一碗小米粥,和兩個素包子。
她無精打采的靠在床頭,一旁的婆子苦口婆心勸誡著,“沈娘子,你好歹也吃一些,若是餓壞了身子,禮哥兒知道也會心疼的?!?p> 聽到禮哥兒,沈秀蘭眼神更暗淡了些,自嘲一笑,道:“如今禮哥兒被她把持著,我又能如何呢?”
眼見沈秀蘭還要往下說下去,蘇虞意神色一沉,掩唇輕咳了一聲。
沈秀蘭和婆子被這動靜打斷,頓時紛紛朝門口處望了過來。
沈秀蘭一眼便看到了蘇虞意身邊的姚金霜。
她微愣片刻,接著目光亮了幾分,驚愕道:“娘娘怎么來了?”
說話間,便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給姚金霜請安。
一旁的婆子聽了沈秀蘭的話,早已跪下去給姚金霜行了大禮。
姚金霜趕緊上前,虛扶一把沈秀蘭,道:“娘子身體不適,就不要下床,且免禮吧?!?p> 接著又對一旁的婆子抬了抬手,“起來吧,不必如此拘禮。”
婆子道謝,這才小心翼翼站了起身,又見姚金霜通身的華貴之氣,有些怯懦的往后藏了藏。
蘇虞意這時也過來了,笑著道:“嫂子實在有福的,娘娘千金之軀,得知你身體不適,可特意過來探望呢?!?p> 沈秀蘭頓時一臉惶恐,“娘娘如此厚愛,民婦實在愧不敢當?!?p> 姚金霜卻有些歉疚道:“那日傍晚在街頭,外面天色實在是太暗,因此我錯將嫂子當成了刻意找事的小人,還命人將你關進了客棧柴房中去……說起來,這事倒是我的不對?!?p> 沈秀蘭聞言,眸子微微一緊,有些錯愕的看向姚金霜,一時間竟分不清是驚是憂。
“那日碰見的,竟是娘娘……是,是民婦失禮了……”
姚金霜微嘆口氣,“本宮得知此事后,心下一直難安,因此特地帶了一只百年老參,給娘子壓壓驚?!?p> 沈秀蘭受寵若驚,“這,這如何能使得……”
姚金霜拍拍她的手,似做安撫,接著又問道:“對了,娘子今日可感覺好一些了?”
沈秀蘭點點頭,“本也沒什么大礙,勞煩娘娘記掛?!?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半柱香的功夫。
一旁的蘇虞意靜靜看了一會,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具體是哪,又有些說不上來。
這時,姚金霜朝身后看了過來,對蘇虞意笑道:“不知怎的,本宮竟覺得與沈娘子投緣得很,若是夫人還有事要忙的話,就先下去吧,不必在此特地候著?!?p> 這是趕人的意思了。
蘇虞意笑笑,“也好,那我就先下去了?!?p> 話落,蘇虞意便帶著拾春,主仆二人共同離開了碧梧院。
天氣已然到了初冬,凜冽的風迎面刮來,凍得蘇虞意微微瑟縮了下,本就白皙的小臉被風吹得染上一層緋色紅暈。
拾春連忙上前一步,幫她將披風系緊一些,“小姐,可暖和些了?”
蘇虞意將冰冷的指尖往披風內(nèi)攏了攏,輕哈一口熱氣,點點頭。
拾春回頭望一眼碧梧院的方向,輕蹙著眉,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這位齊王妃,看上去有些怪怪的?!?p> “一位好好的王妃,竟會主動來探視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婦人,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蘇虞意深深看一眼拾春,并未多言。
碧梧院內(nèi)。
確定蘇虞意的身影徹底離開后,沈秀蘭頓時變了副面色,再也無法佯裝出原先的淡定,即刻抓住姚金霜華麗冰冷的衣角,用祈求的口吻對姚金霜道:“娘娘,娘娘您可一定要幫幫我??!”
姚金霜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強壓下一口淤氣,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回來后先不要打草驚蛇么?那日本宮跟你說的,你難道全當耳旁風了?”
“我,我不敢……”沈秀蘭恍惚了一下,一臉委屈說道:“娘娘您是不知道,那蘇虞意心思格外奸詐,那日我剛回來,便聽說我的孩兒吐血了,當娘的未免心下焦急,所以我才一時失了態(tài)……”
沈秀蘭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緩口氣繼續(xù)道:“不對,我家禮哥兒跟著我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如此嚴重的癥狀,一定是蘇虞意那個賤人給他動了些什么手腳,要不然的他,他絕不至于如此嚴重!”
說到激動處,沈秀蘭肩頭微微顫抖起來,聲音也跟著打顫,“娘娘,您可一定要幫幫我??!我就這么一個孩子,若是他都出了事,往后我就再也沒有保障了……”
話到最后,沈秀蘭哭哭啼啼抽泣起來。
姚金霜淡淡撇她一眼,眸中劃過一抹深色。
“你對你那兒子,當真就沒動過什么手腳么?”
沈秀蘭頓時一怔,眼神心虛的瞟了一眼四周,吶吶道:“娘娘這還是什么意思,禮哥兒可是我懷胎十月生出的孩子,我,我怎會對他動手……”
姚金霜卻陡然走進一步,神色驟然冷了好些,“如今你既然選擇了與我結盟,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最好還是能老實一些,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才好,要不然的話,大羅神仙也幫不了你?!?p> 沈秀蘭打了個冷噤。
姚金霜投射過來的視線,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在強大的氣勢威亞下,她回想起那些過往,深吸口氣,支支吾吾說起了事情經(jīng)過。
“我,我當初在來京城之前,確實是找到人給禮哥兒開了一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