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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笨蛋美人后我開始轉運了

第二十八章 顧陶兩家

  第二日,天氣晴好,繡簾風細,窗下人靜,神清氣爽。

  前一晚西花園的事情,仿佛從未發(fā)生過,各人手中做著自己的活計,臉上雖時不時顯露八卦之色,但礙于最后老太爺那當頭的一棒,眾人也都不敢再多嚼舌頭了。

  連自己親孫女都能下得了如此毒手,這些做下人的要是多說幾句,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在大戶人家當差,留于心守于口,是奴仆們最基本的素養(yǎng)。

  倒是心性尚未成熟的枳實,趁著房中無人,又在窗下多瞧了幾眼,確保沒有外人后,這才低下聲來悄悄問陶姜:

  “小姐,昨日那如官兒來尋你,你怎知他是在詐我們?”

  陶姜將枳實剛摘的綠萼梅剪去多余的枝丫,插進一個素色白瓷瓶中,這才慢悠悠地張口道:

  “祖父前些日子一直在吃藥,白日里渴睡晚上卻睡不著,我便給他調了安神香送過去。這安神香效用極佳,酉時點了戍時便能入睡,所以祖父這幾日都是不到戍時便休息下了?!?p>  陶姜把花瓶擺在一方春藤案上,白瓷綠梅倒正與墻上掛著的《踏雪尋梅圖》相得益彰。

  “如官兒一直在外院伺候,祖父早睡之事他肯定是不知道的。再加上當日他神色焦急語氣緊張,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心中揣著壞呢!”

  “那咱們就這么放過他嗎?”

  枳實咽不下這口氣,將手中本要遞給陶姜的暖爐又重重放在了案幾上。

  陶姜笑著搖了搖頭--賤人自有天收,有些人犯不著自己出面動手。

  果然,午后老太爺的院中便傳來了消息--

  說是老太爺丟了一個鼻煙壺,雖不是很值錢,但主子屋里丟了東西卻不是件小事兒。

  于是陳管家?guī)е畞韨€護院將下人住的偏房翻了個底朝天。

  這一查不要緊,卻在三等小廝如官兒的屋子里翻出了五十兩白銀!

  陳管家問這錢的來路,如官兒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來。

  答不出來,便是這院中大有蹊蹺。

  后來陳管家得了老太爺的意思,也不愿拔出蘿卜帶出泥,便將這如官兒打了五十大板直接扔了出去。

  陶姜手中把玩著一個瑪瑙蘇作雕采芝圖的鼻煙壺,抬頭看了看窗外蕭瑟的枝丫--

  這個天被打了五十大板,如官兒想要活命怕是也難了。

  她又想到昨日從顧重樓身上掉下來的荷包。

  自己昨日心頭滴著血從商戰(zhàn)shop里買了一個字跡復錄機,耗資100積分,就是要坐實顧重樓和陶姜的私會之情!

  100積分??!不知道自己要攢多久才能攢回來呢!

  幸好還算是派上了用場--

  顧重樓被婆子們棒打的時候,枳實便趁著人多手雜扯下了他腰間的荷包。

  又在他被抬著經過陶姜身邊時,按照之前吩咐好的,趁著夜黑將所謂的情信塞到荷包里,丟在了自己腳邊。

  陶姜知道陶羅素來迷戀顧重樓,此信一出她必是昏了腦袋,哪里還會想到這封信會給她的閨名帶來什么危害。

  便是這么一個被男女之情迷了心智的閨女,坑了她自己,又坑了她那個包藏禍心的老娘。

  想到這,陶姜叫來枳實,一臉壞笑地說道:

  “祠堂多年未修,窗戶若有些老舊擋不住風,想來也是正常的吧?”

  枳實愣了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笑意盈盈地點頭道馬上讓人去辦。

  而顧家這一頭,卻悄無聲息地安靜了下來。

  當天顧重樓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被抬回去,顧家主母張氏便拎了棍子帶上家伙就要找陶家拼命,好不容易被顧山青拉住,還癱在地上哭鬧了半天,大罵顧家無用,讓自己的兒子受如此奇恥大辱。

  看著眼睛腫的都睜不開的兒子,顧山青心中怎能不疼呢?

  但這件事情,也的確是顧家理虧在先,他若是縱了夫人闖到陶家去,最終吃虧的也還是他們。

  顧重樓這幅模樣被抬回家中,躺在床上除了直哼哼半句話說不出來,想要在他嘴里問出個子丑寅卯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顧山青讓家丁把兒子的貼身小廝給拖了過來,壓在院子里狠狠打了二十幾個板子,這才知道前幾日自己的妹妹顧氏托人給兒子傳了話,讓他今夜無論如何要去陶府一趟。

  至于為何深夜前往陶家,顧重樓擺了擺手,不用細問,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顧家與陶家都是上一輩從外鄉(xiāng)來到祥溪縣行商安家的商販。

  陶涌金與顧山青的父親年紀相仿,做的又都是跑街串巷的營生,時間長了二人自是相識,時不時地還會約在東巷的餛飩攤上一起吃碗熱乎乎的餛飩面。

  關系最好的時候,兩家為了節(jié)省銀錢,共同租住在響水巷中的一個小院子里。

  兩家門對著門不設圍墻,今日陶家做了饅頭給顧家送兩個,明日陶家包了包子也絕少不了顧家孩子的那一口。

  正是因為發(fā)跡前的這番情意,顧小眉與陶家兒子陶長澤還在襁褓時便被定了娃娃親。

  只是這天涯比鄰的情誼,卻在某一年的冬天終斷在半吊錢面前。

  那一日陶涌金受了風寒,實在起不來床只能臥床休息。

  顧家老太爺出門前過來張瞧了兩眼,又說自家婆娘今日要去王員外家里趕些花樣子,所以家中兩個孩子便托了顧家照顧。

  鄰里之間互相幫襯照看個孩子,本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那一日顧家老太太一回來,便發(fā)瘋似的尖叫,說是懸在梁上籮筐里的半吊錢不見了!

  半吊子錢--對于當時的陶顧兩家來說,那可是半個月的生計。

  顧老太太也不顧什么鄰里情分了,癱坐在院子當中一把鼻涕一把淚,字字句句都是指著陶涌金偷了這半吊錢。

  的確,那一日留在院中的只有臥病在床的陶涌金和顧家的兩個孩子。

  陶涌金雖是愛錢,但沒做過的事情安在自己頭上,又豈能受這種憋屈?

  于是強起了身子沖到院子里便與顧家老太太吵了起來。

  顧家老太太氣盛卻是無理,幾句之后除了罵爹罵娘便罵不出新的詞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像頭母牛一般往陶涌金胸口撞了過去,陶涌金卻早有防備,伸手一推,顧家老太太的頭便撞到了院中的石磨上。

  恰巧此時,顧家老太爺扛著扁擔走進了院子里。一見自家婆娘頭破血流,二話不問抄起扁擔便向陶涌金臉上砸去……

  第二日天沒亮,顧家便搬出了響水巷的小宅院;租期一到,陶家也搬了出來,至此一西一南,兩家再無往來。

  直到很久以后,顧家老太爺躺在床上只剩最后一口氣,顧小眉才聲淚俱下地告訴父親--

  那半吊錢其實是自己偷了,請了巷子里所有的孩子吃糖人。

  顧家老太爺拼盡全力抬起手,想要狠狠再打女兒一巴掌,最后卻是在半空中劃了道弧線,無力地指著顧小眉說道:

  “與陶家的婚事不能斷,你……你給我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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