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何時打過你?”喬亦舒搖頭否認(rèn),雙眼里全是慌張。
“二夫人,對不起,妹妹打我,阿兄不應(yīng)該為我出頭,我替阿兄向你道歉?!蹦逻t說著還向她們磕頭,完全一副乞求的模樣。
“你干什么?”喬亦舒伸手?jǐn)r住她。
她不知道穆遲在耍什么把戲,可現(xiàn)在情況對她們母女倆不利,不能再糾纏下去了。
“二娘——”
“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誰讓你們來叨擾父親的?”
話還未說完,人群里便傳來一個聲音。
穆川扒開人群,只見穆遲哭得梨花帶雨,臉是紅腫的,頭上還有傷。
他跑過去,喬亦舒伸出手,他無視掉先將穆遲給扶起來。
喬亦舒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剛要開口,卻聽見他對穆遲異常關(guān)心的口吻:“蓁蓁,你沒事吧?”
對于穆川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穆遲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前世,兄長大捷,他便一改往日冷漠的態(tài)度,開始巴結(jié)太師府,而曾經(jīng)那些年對母親的不公,是只字未提。
穆遲搖頭,看向喬亦舒,委屈巴巴的問:“我沒事,只是不知二夫人能否放過我?”
“穆侍郎,你家妾室還真是厲害呢,對嫡女打罵,想來這是仗著穆侍郎的勢了吧?”
“我——”
穆川剛開口準(zhǔn)備解釋,又被圍觀的路人打斷。
“那不然仗著誰的勢?她從前是什么樣的人,我們大伙兒都清楚,沒有穆侍郎給她撐腰,她敢這樣對待嫡女?”
“從前便聽說了,今日一見,還真是,還好如今這穆大郎和穆二娘子住在太師府,要是在穆府,還不知道被一妾室欺負(fù)成什么樣子呢?!?p> “說得是啊。”
……
圍觀的人越說越興奮,這便是穆遲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
“你們母女倆還在這里干什么?快給我滾回去?”穆川為了逃避來自百姓的責(zé)備,讓她們二人坐自己的馬車回去。
而喬亦舒和穆嫣也只得灰溜溜的離開。
見挑事的人離開,圍觀的人覺著沒有熱鬧看,也開始漸漸散去。
穆錦跑到穆遲的身邊,將她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
“你來干什么?”
“宴哲。”
“你有什么資格叫我宴哲?我們太師府和你穆侍郎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今日這般假惺惺的到底想干什么?”
穆錦漲紅著臉,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那眼神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生吞了一般。
這個時候,穆凌也走了下來,他將孫子孫女往身后護(hù)。
雖然眼前人是他兒子,但是,在他眼里,兒子已經(jīng)死了,此人,只是穆侍郎,而非他的兒子穆川。
“父親,今日之事,兒子回去定會好好教訓(xùn)一番的?!蹦麓@得拘謹(jǐn),他還是認(rèn)穆凌這個爹的。
穆凌聽后冷冷道:“我兒子,早就死了,穆侍郎想要如何處置,又與我們何干?”
“父親,你不是已經(jīng)原諒我了嗎?”
“你在說什么?”
“父親,我送給蓁蓁的帖子,沒有被退回來,不就說明你們已經(jīng)原諒我了嗎?”
帖子?
瞬間,穆凌就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了。
“穆侍郎誤會了,我沒有讓蓁蓁將帖子退回給你,只因為我與宴哲和你同朝為官,沒有別的意思,穆侍郎請回吧?!?p> 說完,穆凌就帶著他們二人回府了。
“啪~”
桌上的茶盞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震了震。
穆遲坐在椅子上低頭一言不發(fā),穆錦更是疑惑。
穆川做壽他們從來不去,現(xiàn)在怎么反倒接了他的請?zhí)兀?p> “胡鬧,你這完全就是在胡鬧??!”穆凌異常生氣。
“蓁蓁,這件事,你怎么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啊?他過壽辰,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你為什么要收下那請?zhí)??”穆錦也開始指責(zé)起來。
聽到二人的指責(zé),穆遲緩緩抬起頭:“這件事,我沒有同你們商量是我錯了,只是我覺得,他的壽宴,該去?!?p> “不準(zhǔn)去?!蹦洛\站起身來反對。
“我知道你們不愿去,所以,我打算自己一個人去。”
穆川的壽宴,她一定要去,必須去!
“這些年,他對我們不聞不問,就連阿公都對他失望了,你還要去?蓁蓁,你怎么了?”穆錦氣急敗壞,更是理解不了穆遲為什么一定要去。
當(dāng)年阿娘離世,身邊無一人,作為子女,他們連阿娘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趕回穆府時,阿娘只剩一具冰冷的尸體,被人蓋上了白布。
而作為夫君的穆川,卻在那時陪著只是感染了小小風(fēng)寒的喬氏。
阿娘去世不足半年,他便著急想要將喬氏扶正,若不是阿公不認(rèn),喬氏早就坐在了阿娘的位置上。
每每想到這些往事,穆錦就痛心疾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阿娘的夫君,不配做他和穆遲的父親,更不配做阿公的兒子。
穆遲也站起身來:“阿兄,今日你也看見了,在我還未開口之前,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是怎么說阿公的,我恨他,但越是恨他,就越要待他好,這樣才不會落人口實。”
這個時候,穆凌和穆錦像是反應(yīng)過來一般。
放在從前,喬氏帶著穆嫣來鬧,她早就拿著掃帚趕人了,今日卻在那么多人面前給喬氏跪下裝可憐,這可不是她的風(fēng)格。
“蓁蓁,你今日怎么會這般做?可沒人教你啊?!蹦铝杵鹕碜叩剿磉厗?。
而穆遲卻是淡然一笑:“怎么會沒有人教呢?這不是喬氏的一貫做派嗎?永遠(yuǎn)都是弱者的形象。”
“蓁蓁,阿公怎么覺著你和以前不一樣啊?!?p> “在皇城的那一撞,將我給撞清醒了,似乎也開竅了?!?p> 她指了指頭上的傷:“這傷,也算沒有白受?!?p> 穆凌聽后沒有多高興,更多的是心疼,他拉著穆遲和穆錦的手。
“阿公沒有別的心愿,只愿你們兄妹二人事事順?biāo)?,蓁蓁,就算你還如從前一般,阿公也會護(hù)住你的?!?p> “蓁蓁,有阿兄在,你可以永遠(yuǎn)不懂事?!?p> “我自是知道你們會護(hù)我,可我,也想護(hù)你們?。 ?p> 穆遲的聲音有些顫抖,眼淚也奪眶而出。
前世,即使身份是皇后,也護(hù)不住親人,這一世,她不能,也不敢再不諳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