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錢，真好！
“……媽呀?！?p> 我張著嘴，慢了半拍才叫出聲來，
用手捂著心口，卻感受不到心臟的勃動。
在“咯咯咯~”的怪笑聲中，我連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這時候，一個“人”，從樓梯口出現，它的臉蹭著鑄鐵階梯，兩只手，兩只腳著地，胳膊肘、膝蓋，全都以違反了人體結構的方式支棱著，
飛快地爬下來。
“嘶~怪物?。 ?p>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從腳趾頭到頭發(fā)絲都是冰冷的。
如果爬下來的是一只大蜘蛛，
我都不會這么害怕。
可是，
它，太像了人。
突然——
“人”扭過頭，正面對著我，張開嘴巴，口中滴答出粘液，沖著我嘶吼了一聲：
“嗷~~~~~~咯咯咯~~”
吼聲過半，又變成了怪異的，似人的笑聲，讓人渾身不舒服，恨不得把皮都搓掉一層的那種煩躁不安感。
詭異的笑聲，不僅沒有隨著“人”的出現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乃至在整個一樓大廳回蕩。
我冷不丁地反應了過來，那究竟是什么聲音了。
那是狐貍露出肚皮任擼，被擼開心了，發(fā)出的就是這種聲音。
狐貍的笑聲！
似人，又非人，古時候總響起在墳頭……
不等我多想，
“人”從階梯上一躍而下，砰地砸在地上，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痛覺般地向著我爬過來。
“媽呀~”
我掉頭就跑。
確認過眼神，他想吃了我。
轉身，沖向小洋房的大門。
我進來的時候，特意把門推到最開，防的就是逃命的時候能方便跑出去。
就在我奪路而逃的剎那間，
有陰風乍起，
一樓大廳里，灑落滿地的紙錢、香灰，打著旋兒飛了起來。
“嘎吱~嘎吱~~”
小洋房的大門就在眼皮底下，飛快地關上。
“他”想要甕中捉鱉。
“砰！”
那是兩扇門轟然合攏發(fā)出的悶響。
此時，
我離逃出小洋房，只差一步；
彼時，
背后窸窸窣窣，飛快爬行的聲音，距離我后背，只剩一撲的距離。
小洋房的一樓大廳，隨著大門合攏，驟然暗了下來。
伴隨著陰風在整個一樓大廳里回響的“咯咯咯”狐笑聲，層層疊疊著，仿佛得意地匯成了一聲
——你，逃，不，掉！
才怪！
剛剛合攏的門，左邊那扇再次彈開，陽光發(fā)泄般地鉆進來。
我適時地趕到，從彈開后又再次合攏的門縫里鉆了出去，
并且，
反手抽出了我卡在門上的——金條。
然后，
“砰！”地一聲，我把門拉上，抓過就在身邊的掃把，將門把手卡住。
這時，
“嘭”地一下，大門在劇烈地晃動，并沒有能打開。
緊接著是“呲……嗞……”的聲音，像是有什么野獸在門內不住地抓撓著。
“呼……呼……”
我大口地喘氣，剛剛憋住的冷汗報復性地傾泄了出來，瞬間就跟水撈的一樣。
看了看被我抓在掌心的金條，說不出是后怕、慶幸，還是得意的情緒，不住地翻涌出來……
之前，在進門的時候，
我想到了影視劇里無數后路被斷，生門被關的前輩們，
靈機一動，把之前從樓上砸下來的金條卡到了門上。
就是因為這根金條的存在，門才沒能關上。
有錢，真好！
關鍵時刻，真能救命啊。
剛把氣喘勻了，我稍稍探頭，向著門上鏤空的地方張望了一眼，試探地喚了聲：
“胡大師？”
“砰……吼……”
門上縫隙里出現了一只血紅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踉蹌退出了好幾步，撞上了院子里的大香爐才停了下來。
驚魂甫定，心生難過。
哪怕，再不像人樣了，我還是認出來，
此時被關在門內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我倚之為大腿的，昨夜還說要趕回來救我的
——出馬弟子，胡不歸，胡大師。
沒多久前，我在他朋友圈里還看過他的九宮格照片，哪怕他現在半張臉都在鑄鐵階梯上磨破了皮，
眉宇間漆黑，臉色發(fā)青，眼中布滿血絲，口中不住流粘液，手腳完全是斷了的樣子，
我還是一眼把他給認了出來。
這個奇男子，果然是遭重了。
比我想象中最壞的情況，還要重！
小洋房大門里的抓撓聲、嘶吼聲、狐笑聲……
還在繼續(xù)。
整個門搖搖欲墜，卡住門的掃把柄幾次彎曲，
眼看著堅持不了多久了。
面對這種情況，我當然是……
一轉身，直接沖出了院子，反手再關上院子的門。
然后掏出手機撥打了出去。
“喂，110嗎？我在僑村6號，這邊有人發(fā)瘋了，在攻擊人?！?p> “對對對，我看到滿屋子都是血……”
掛斷電話，我再看向院子里，聽著里面?zhèn)鱽淼墓致?，謹慎地又退后了幾步?p> 至于再讓我進去一趟，那是萬萬不敢的。
放任不管，又過意不去。
我心知肚明，胡不歸這回遭這么重，絕對跟昨天夜里那場導致老狐雕像粉碎的碰撞脫不了干系。
我不能看著他涼涼。
之所以跑這一趟，
之所以打那個電話，
全是因為這個。
如果說，在來之前，我心里還抱著萬一的希望，
比如說，胡不歸只是夜里太累睡著了，
又或者，他喝多了爛醉如泥斷片了……
諸如此類的，才不回我消息呢。
我找上門來，他一拍大腿，不管是給我指條明路，還是解決問題，都可以啊。
可惜，僥幸之心碎了一地。
我在僑村6號的院子外，就站了大約5分鐘不到，凌亂的腳步聲、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
幾個片警，帶著一窩蜂的保安，拎著橡膠棍、防爆盾牌等裝備，
呼啦啦地就過來。
我又退后幾步，退到樹蔭下，看著他們涌入了胡不歸家中，才轉身離開了。
“胡大師，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p> 出了僑村，我正好看到一輛救護車，扯著嗓子嚎著開了過來，去向正是僑村內部。
一顆心又落回了肚子不少。
富人區(qū)，真好。
歸根結底還是，
有錢，真好！
不管是警察、保安、救護車，全都來得好快。
興許，胡不歸，還有救？
【胖哥，我從胡大師家里出來了……】
給救護車讓開道的同時，我把打了一大串的字給胖哥發(fā)了過去。
胖哥還是可以的，這回果然守信沒有拉黑我。
一秒鐘后，
只有一個字的回復，蹦了出來：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