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地下宮
“這就是巖心嗎?”楓燃好奇地瞇著眼睛湊近。
巫芒點點頭道:“對,這也是整個地下火山形成的基礎(chǔ)。”
楓燃聞言疑慮道:“那我們能拿走嗎?”
巫芒說:“沒關(guān)系的,可以拿走,赤蟻蝗早就滅亡了八百年了。”
“你拿著吧,我要這個也沒什么用。”楓燃也沒地方放,巫芒有自己的小秘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知道怎么存放的。
“那我們?nèi)プ稣掳??!蔽酌]有推辭,收下了巖心起身道。
楓燃看看四周道:“這么長時間了他們沒事吧?”
巫芒說:“沒事的,我廢了他們的蝶妖,你殺了泰坦巨人,對方損耗極大,方天鼎再聚血脈也需要一定時間,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在地宮里兜圈子。”
楓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楓燃能猜出來一部分還是因為活的久并且和擁有醫(yī)者心的溫裕一起推斷的,巫芒整個過程,就好像擁有上帝視角一樣。
巫芒眨眨眼睛無辜地說:“我有預知啊。”
楓燃把手貼在巫芒的額頭上:“你不會是被什么東西奪舍了吧?”
巫芒哭笑不得:“怎么可能?”
楓燃疑惑地盯著巫芒掃視了幾圈。
巫芒一副坦蕩蕩任君打量的樣子。
“那好吧,我們走吧?!睏魅紩呵曳畔聭岩?。
巫芒乖乖地點點頭。
兩人決定先聚集走失的弟子,然后一起去懸浮棺那里。
“話說回來,藏寶閣里原來有什么東西?”楓燃一邊走一邊覺得好可惜。
“一些鴻蒙時代的遺物,可能還有一個神器吧,應該也去算不上神器?!蔽酌⒉淮_定地說,“一枚齒輪?”
楓燃一下定住了:“什么東西?”
“齒輪?”楓燃眼睛瞪大,“什么齒輪?”
巫芒看楓燃嚴肅的樣子疑惑道:“可能是鴻蒙末期某個神器上掉下來的,讓赤蟻王拿走收藏了。”
楓燃心怦怦跳,她的預感一向很準。
“不會是法則鐘吧?”
法則鐘在鴻蒙末期四分五裂不知去向,最后大部分毀在天災里。
它也是楓燃回來的目的之一。
巫芒搖搖頭,他也了解的不清楚,過去的很多記憶丟的丟忘的忘,能記得這里有個藏寶閣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楓燃思慮重重,到底是什么人拿走了法則鐘齒輪,是有意還是無意?
法則鐘現(xiàn)在也沒什么用,它作用最大的時候就是鴻蒙時期對付法則力量。
當年天庭為了治理法則亂象維護天地平衡,法則鐘由金烏從無極雷海中取出,可廢除一切法則力量。
鴻蒙時代結(jié)束,諸神隕落天道完善,這法則鐘便失落了,近古時代是個沒有神仙的時代,更無人知曉它的下落。
幾萬年后,世人最后發(fā)現(xiàn)了天災的秘密,法則鐘的存在也被人挖掘出來,可尋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了法則鐘的痕跡。帝芒手里有一個時輪,是法則鐘的表盤,他利用時輪推演出了法則鐘剩下的部分,分別是齒輪,鐘針,擺錘。但天不遂人愿,除了時輪以外其他部件竟然都毀在了天災里消失的無影無蹤?,F(xiàn)在連天道也沒辦法孕育出這樣的神器了。
可現(xiàn)在巫芒說赤蟻王帶走了其中的齒輪。
后世他怎么會不知道?
又是誰帶走了齒輪?
楓燃的腦袋又開始劇烈疼痛。
“姐姐別想了?!蔽酌⒗熬鸵粋€神器部件而已?!?p> 楓燃有些崩潰地搖搖頭:“它就在我眼前啊!”
“那我們回去看看,說不定有什么線索能找到是誰帶走了齒輪?!蔽酌⒖此y受的厲害提議道。
“好,回去。”楓燃和巫芒又抓緊時間往回走。
赤蟻王將藏寶閣藏得后代都找不到,可見其隱蔽性。
這里之前有一些陣法封印,應該是被帶走齒輪的人破壞了,簡潔利落直沖核心,陣法都沒來得及發(fā)揮作用便被破壞了。
重走一趟楓燃看見了很多細節(jié)。
巖漿的中間是一個高高的蓮臺,空蕩蕩的。
“原來這里有個秘境來著。”巫芒帶著楓燃躍至高臺之上。
楓燃蹲下來細細看周圍痕跡,靈力殘留尚且濃郁,秘境潰散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但沒有破壞者的氣息。
“難道只是來晚一步嗎?”楓燃有些沮喪。
“它很重要嗎?”巫芒問。
楓燃點點頭,當然重要了,這可是她回來的主要目標。
“那我來占卜一下。”巫芒說罷閉上眼睛腳下浮現(xiàn)起一個淡淡的光圈。
速度快的楓燃都沒來得及阻止,但隨即楓燃又反應過來,帝芒以后占卜出來了法則鐘剩下幾個部位的位置,現(xiàn)在說不定也可以。
半晌巫芒睜開眼睛。
楓燃滿眼期待地問:“怎么樣?有結(jié)果嗎?”
巫芒搖搖頭若有所思道:“我追溯了此地近半年的記憶,看到一個人,他用了袖里乾坤,直接將整個秘境收走了?!?p> “看清長什么樣子了嗎?”楓燃問。
巫芒腦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記憶,最終停留在鴻蒙終結(jié)的那一刻。
他看了楓燃一會兒緩緩說:“沒有。”
楓燃很失望。
另一邊,地宮。
常源滿頭大汗,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見了鬼了,本來就沒有方向感,又跟大部隊走丟了,這地宮道路錯綜復雜,他看著眼前熟悉的記號有些崩潰。
如果沒有人碰見他,他不會一輩子耗在這里吧?
地宮的墻壁冰涼冷硬,人魚燭長明不滅,常源卻越來越熱。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子,再一次放出神識去探路。
這個地宮有屏蔽神識的作用,他的神識最多只能看到方圓三里左右的路。
他選了一條看似沒有走過的路再次起身。
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常源沒再看見熟悉的標記,心下有些欣慰,至少沒有在原地兜圈子了。
地宮彎彎曲曲,有些地方很寬闊,看上去過去是一個很輝煌的大廳,歲月已經(jīng)把梁柱腐蝕的斑駁,但從殘留的色彩中還可以窺見昔日的輝煌。
常源伸手輕輕摸了摸墻壁,帶下幾許塵土剝落。
空氣中漂浮著灰塵的味道,常源心情好了一點,他很喜歡這個味道。
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塵土,掩蓋了往日的痕跡。
常源抱著“來都來了”的想法,用輕身術(shù)浮起來在大廳里飄了一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一束微微的光透過縫隙打了下來,常源腳尖輕點,飛到光芒泄露的地方。
那是一個極小極小的空隙,常源靠近,隱隱約約的談話聲傳入耳中。
懸浮棺墓室。
“現(xiàn)在怎么辦?”獨眼女人暴躁道,“這群該死的仙家弟子,毀了我們數(shù)十年的成果!現(xiàn)在為什么還把他們引狼入室!”
“稍安勿躁?!币粋€年輕道人掀了掀眼皮,“旱魃血脈快要提取成功了,旱魃現(xiàn)世幾個小小的仙家弟子成不了氣候?!?p> “橫豎還有蟲尸擋著,怕什么,地宮這么大指不定他們能不能出來?!鄙⒅^發(fā)看不清面孔的人縮在角落里。
這人手里拿著兩個圓形的石頭緩緩把玩著,聲音刺耳恐怖。
女人有些受不了這種聲音,狠狠地說:“說的輕巧,一邊復制蟲卵,一點提取血脈,這山中的靈力抽完了有的哭?!?p> “再說那在地宮里的弟子早晚會找到這里?!?p> “來一個殺一個就是了,總不會一下子都能來吧?!鄙㈩^發(fā)的人怪笑道,“蟲尸很開心,看來他們收獲不錯?!?p> 蟲尸在外面應對仙家進攻時死了很多,地宮里眾弟子分開它們的實力倒是發(fā)揮的很好。
女人還是不忿的想說話。
道人皺眉打斷他:“橫豎不過毀了這處據(jù)點,你得到的還少嗎?”
下方突然光芒大盛。
道人挑眉:“旱魃血脈提取完成了?!?p> 散著頭發(fā)的人從陰影中走出來笑道:“多虧咱們落花鎮(zhèn)的鎮(zhèn)民吶,真沒想到一個落花鎮(zhèn)居然都是旱魃血脈?!?p> 絡腮胡也不說話了,三人緊緊盯著懸浮棺上一口白玉小鼎。
小鼎上浮起一滴熠熠生輝的金色血液。
“啊哈,我們的旱魃會選擇誰呢?”道人支著下巴看向虔誠跪在地上的信徒,有普通人,也有蟲尸,他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血液從小鼎里緩緩落下,飛向人群
祭臺之下,信徒跪伏在地,復活儀式仍然在井井有條地進行。
那滴血液在眾多信徒的頭頂飛了一圈。
年輕道人瞇著眼睛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下方的人,有貪欲有恐懼。
眾目睽睽之下,血液徑直穿過地面消失在眼前。
年輕道人:“……”
眾信徒:“???”
“該死,追!一定是有仙家弟子靠近了。”道人皺眉反應過來。
而正暗戳戳聽墻角的常源突然眼前一亮直挺挺地暈了過去,輕身術(shù)失效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滾了滿身塵土。
蟲尸突然出動尋找旱魃血脈,遭到了地宮弟子瘋狂絞殺,這么長時間,除了常源這樣路癡的以外,已經(jīng)有很多弟子聚集了。
而躺在地上的常源,誤打誤撞地走到了一個沒有被邪教發(fā)現(xiàn)的地方。
于是外面的吵吵鬧鬧打打殺殺居然都沒有波及到他。
另一邊巫芒和楓燃緊趕慢趕救下了幾個弟子,然后帶著他們和地宮其他人漸漸匯聚。
巫芒可以看到地宮的全貌,他把地圖傳給幾個弟子約定了碰面的地點,于是幾人分頭行動去接應落單的弟子,因為蟲尸越來越多了,還出現(xiàn)了有血脈異化的蟲尸。
楓燃一刀斬落一個血脈異化的蟲尸,鮮血滴滴答答的從刀間滑落。
她忍著惡心挑開蟲尸的腦子,果然看到了一團白色的東西。
那是赤蟻蝗的幼蟲。
赤蟻蝗等級制度很嚴格,這類低級的沒有靈智的蟲子只是工兵,一些能進化出靈智修煉成人的才是族群真正的統(tǒng)治者。
巫芒說真正的赤蟻蝗早就滅絕了也不錯,因為它們現(xiàn)在只有工兵蟲,與妖獸無異。
楓燃看了看巫芒給的地圖,她被分在靠東邊一點的地方,已經(jīng)有大批弟子成功匯合了,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路還在兜圈子。
因為有地圖行動起來非常方便,楓燃抄近路迅速向他們靠近。
還沒靠近轟隆隆的聲音就透過石壁傳了過來。
楓燃握緊手中的長刀,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道黑影閃過。
轉(zhuǎn)過一處拐角,人魚燭輕輕閃爍,一道血液飛濺而出,落在昏黃的地面上。
楓燃反手一刀擋住噴射而來的絲線。
閃著幽藍色光芒的蛛絲撞在刀刃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楓燃抬眼看去,正對上六雙菱形的血紅眼珠。
異化的蜘蛛人揮舞著背后八條長著絨毛的腿,蛛絲滿天飛,巴掌大的小蜘蛛滿地亂竄,蠕動的繭里傳來驚恐的叫喊,三五弟子面色凝重正與蜘蛛人對峙。
飛舞的劍光,燃燒的烈火,粘稠的蛛絲,將這處小小空間變得窒息而沉悶。
楓燃瞇瞇眼睛,提刀一躍閃身至蜘蛛人身后,手起刀落,“鏘”的一聲,冷鐵卷刃。
蜘蛛人嘶吼一聲絨毛炸起,楓燃迅速后退,蛛絲貼著她的臉飛過。
楓燃甩甩發(fā)麻的手皺眉,臉頰有一絲火辣辣的痛,這蛛絲有毒。
剛才她的動作惹怒了蜘蛛人,它放棄圍攻它的弟子,轉(zhuǎn)身朝楓燃飛來,地下細細簌簌的小蜘蛛也朝楓燃爬過來。
楓燃看了看在狹窄空間里束手束腳的弟子們,回身后退將蜘蛛人引到外面去。
內(nèi)里空間狹小,給了這個蜘蛛很大的優(yōu)勢。
顯然這種拼湊而來的怪物并沒有多少理智而言,輕易地就跟著楓燃爬出了它地主場地。
楓燃埋頭向前沖,身后巨大的影子張牙舞爪地追,蛛絲飛舞但沒能碰到楓燃。
接連的失敗讓蜘蛛人惱火不已,張著血盆大口吼叫,那張似人非人的臉上好像一團爛肉,散發(fā)著惡心腥臭的氣味。
楓燃旋身輕躍,下一秒,卷刃的長刀帶著寒芒劃過昏暗,直直刺入蜘蛛人的身體,身后追過來的弟子被急忙剎住,這才躲開了從蜘蛛人后腦飛出的長刀混血液。
楓燃活動活動脖子,冷著臉看著逐漸失去生機的蜘蛛人,身后的弟子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
“師、師姐,你沒事吧?”弟子咽了咽口水怯怯問。
楓燃抬眼:“不太好,扭到脖子了?!?p> 弟子:“.......”恐怖的氣氛被打破了。
“你們是哪家的?”楓燃點了點他的額頭把地圖傳過去道,“去標記點集合。”
弟子愣了一下急忙點頭:“師姐我是丹心門的?!?p> 丹心門?楓燃歪頭,怪不得剛才看著揮刀施法的動作很生澀。
“對了,殺了邪教徒要記得把尸體破壞,尤其是腦中的東西?!睏魅紘诟赖?。
丹心門的幾個弟子連忙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