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定叫你后悔
楚蕓昭露出略有些委屈的面容來，一雙楚楚可憐的目光帶著瑩瑩的水光，含羞帶怯地看著他。
這目光讓夏馳霄皺起收，他再次重復(fù)：“你有事？”
楚蕓昭柔柔地道：“夏公子，我弟弟甚是仰慕你……”
夏馳霄打斷她的話：“你弟是啞巴？”
楚蕓昭一怔，這是什么意思？
夏馳霄語氣淡漠：“他仰慕我，他不會(huì)找我，要你替他？”
楚蕓昭的臉色頓時(shí)暴紅，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惱的。她不過是找個(gè)借口和他親近，他竟這樣硬梆梆地堵了回來。
這也太不解風(fēng)情了！
楚蕓昭從沒遇見這樣直來直去的人，而且，他說話毫不客氣，并沒有因?yàn)樗桥佣羟槊妗?p> 又或者，正是因?yàn)樗桥?，他才不留情面?p> 這個(gè)認(rèn)知讓楚蕓昭氣苦，她越是氣苦，越是不甘心。
從昨天父母的談話中，她知道了，這個(gè)夏馳霄如今在京城的圈子里有多吃香，不少人都想將女兒嫁給他，聽說甚至連皇上都……
這么好的機(jī)會(huì)在眼前，她為什么要放過？
她四下看了一眼，這里沒有人。
眼珠一轉(zhuǎn)，她心思頓時(shí)活絡(luò)起來。
但男子清冷的目光只是一掃，就把她的想法盡收眼底，他道：“你想故意落水？”
楚蕓昭心中一跳，她這念頭才剛冒起。
男子繼續(xù)：“你想落水后讓我救你起身，然后，你便以我看了你的身子為由逼我娶你？”
楚蕓昭的確是這個(gè)想法，但當(dāng)這個(gè)想法被眼前男人以這種毫不掩飾的，直白得有如在抽打她的臉的方式給說出來，哪怕她臉皮再厚，也感覺到一陣難堪。
她看著面前這個(gè)不通風(fēng)情的鐵棒槌，不服又不滿，不甘又不悅：“我們都是侯府出身，門當(dāng)戶對(duì)，你為何如此羞辱于我？”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還是說，你這么明顯的行為，以為別人看不出你的心思？”夏馳霄面無表情，但那雙薄唇里繼續(xù)吐著讓楚蕓昭氣憤交加的話。
楚蕓昭臉漲得通紅，又氣又急，但更多的是委屈和氣苦，她泫然欲泣：“可，我真的仰慕公子，公子是看不上我哪點(diǎn)？我改！”
夏馳霄淡淡地道：“哪點(diǎn)都看不上，要具體說，大概是……太丑？”行為和心思，都丑陋之極。
楚蕓昭臉色大變，她的容貌出色，在京城美人頻出的貴女圈子里，她也能有一席之地，如今竟然被夏馳霄當(dāng)面說丑？
楚蕓昭眼里有一抹狠色，為何這個(gè)男人口中說著這么無情的話，但他的那張冷臉，竟然還更好看了！
他不了解自己，所以才能如此冷言冷語，如果等自己如愿了，定會(huì)用千般柔情，萬種手段，讓他乖乖地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她身子微微一歪，好像站立不穩(wěn)，向荷花池邊近了一步。
男子清冷清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大可試試！”
他忽又悠悠：“你就算不知道，應(yīng)該也聽過，我是戰(zhàn)場(chǎng)上下來的，我的手中，至少有百十條敵軍性命，那些鮮血浸染，一條人命，在我眼里也不算什么！你敢跳，我保證，你再也起不來。并且，我可以親手送你一程！”
楚蕓昭原本想跳，但是，聽到他明明輕描淡寫卻似乎透著狠厲的話，看著他漠然的眼神，她不敢去賭。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她想嫁給他，但拿命去賭的代價(jià)太大。
但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她就那么凄云慘霧，委屈不已地看著他，眼里的怨色好像要漫出來。
見他在這里，她還很高興，這里沒有人，她可以先訴衷腸，若他接受，皆大歡喜；若他不接受，那時(shí)候便用落水之事為筏子，還是逼他娶她。
這本是萬無一失的法子，有應(yīng)對(duì)，有后續(xù)。
然而，她沒想到夏馳霄會(huì)是這樣的反應(yīng)，沒有人的好處，瞬間就變成了壞處。
夏馳霄看著她那眼神，安然不動(dòng)，只是薄唇里又吐出讓楚蕓昭難以承受的話：“莫在我面前做出這副樣子，流血我都見過，還怕見流淚的？何況，你連淚都沒有流，在我面前來這套，是把誰當(dāng)傻子呢？”
“你，你如此待我，我定會(huì)叫你后悔！”楚蕓昭再也受不住了，她放下話，掩著面，跌跌撞撞地從原路小跑著離開，背脊抽動(dòng)，顯然這次是真的哭了。
夏馳霄神色冷漠，以前他聽同僚說過，京城的女子大膽的是真大膽，敢榜下捉婿，也敢以自身名節(jié)賴人，只要看看到的，就會(huì)中招。
現(xiàn)在看來，他們倒也不算言過其實(shí)。
突然，他目光微微凌厲，看向西側(cè)。
猝不及防的，他就撞進(jìn)一雙清泠泠的目光中。
那邊樹下的陰影處，靜靜地站著一個(gè)女子，容色清淺，神色淡然，唇角似挑非挑，一雙清澈的眸子，透著興趣，帶著幾分玩味。
他認(rèn)識(shí)，這不是安遠(yuǎn)侯府門前那個(gè)嚶嚶怪嗎？
夏馳霄的臉色有些黑：“你都看到了？”
楚南檸全然不知道他竟然給她打上嚶嚶怪的標(biāo)簽，她淡然一笑：“嗯！”
早在楚蕓昭離開后，琉璃縣主被人叫走，那些閨秀們各自散開，楚南檸便是一個(gè)人，她想尋個(gè)清靜點(diǎn)的地方待會(huì)兒，沒想到，就完整地看到了這么一出大戲！
“所以，要為你妹抱不平嗎？”
“我沒有妹！”
他瞇眼看著她，目光凌厲，她淡然相對(duì)，神色坦然而從容。
他道：“你會(huì)說出去嗎？”
楚南檸勾了勾唇：“關(guān)我什么事？”
夏馳霄也笑了，打量她一眼，這一身衣著，比之那天在安遠(yuǎn)侯府門前，可好多了，還有那支鑲著王珠的釵，他道：“日子似乎過得不錯(cuò)？”
楚南檸道：“有手有腳，自然死不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這里不清靜，還是另尋清靜地方吧。
夏馳霄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樹后，這樣的性子，才是她真正的性子吧？嚶嚶怪不適合她！
楚蕓昭又恨又氣，捂住嘴跑遠(yuǎn)，等在那里的春枝夏桃，一看就知道失敗了，她們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怕被遷怒。
花園里，邵婷一眼就見到了楚蕓昭，她可以知道楚蕓昭去找夏馳霄了，尋幽探秘的心思立刻冒出來，走近后剛想開個(gè)玩笑，就見到她淚盈盈的樣子，不禁驚道：“蕓昭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