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種時候,您不要相信任何人。”阿耀出聲,“還有,近期您不要上網(wǎng)。”
江庭月可以想象現(xiàn)在網(wǎng)上一定都傳瘋了,肯定都是罵她的,她也沒勇氣去看那些評論和攻擊。
“趙梁和安惠逃了,如果找不到他們,我是不是得坐牢?”江庭月十分無措。
雖然他現(xiàn)在有幫江小姐調查,但沒經(jīng)過傅總的允許,他不會擅自說出來。
他委婉提醒:“您現(xiàn)在這種情況,需要律師,陸律師可以幫到您?!?p> 江庭月知道陸淮安很牛逼,可是他跟傅南生是朋友,他會幫她嗎?她不確定。
“我先送您到酒店休息,您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江庭月點了點腦袋,阿耀重新啟動車子,開往酒店,擔心她會被認出來,阿耀特地將帽子戴她頭上。
阿耀開了間大床房,先進去幫她檢查了一遍房間安不安全,有沒有攝像頭和竊聽器,以及浴室的鏡子。
全部妥當檢查一遍后,他才側過身子,說道:“江小姐,您可以進來了?!?p> 江庭月捂著手臂,緩緩走進來。
“您等我一下?!闭f著,阿耀出去了。
房間只剩她一人,江庭月很害怕,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龐,她低著腦袋,哭得一抽一抽。
阿耀去了趟藥店,又吩咐酒店送吃的,半個小時后才再次回來,他一刷卡進門,望進了那雙濕漉漉的眸子。
江庭月見他回來才放心,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去給您買藥了。”阿耀笨拙地提了提手中的袋子,他上前半蹲下來,一一拿出紗布和消毒棉片,神情顯得嚴肅認真,他解著手帕,聲音粗獷低?。骸翱赡軙悬c疼,您忍下。”
酒精沾到傷口還是會有些疼,江庭月瑟縮了下,阿耀停了下來,擔心是不是動作重了,他小心輕點手臂周圍的傷口,輕得不能再輕,消毒完給她纏上一圈紗布,又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江庭月的手很白,手臂還有被碰到的淤青,阿耀眉頭擰成結,拿棉簽幫她涂藥。
由始至終,他都保持著一定距離。
包扎完,酒店也剛好按門鈴送餐,阿耀收拾了下,然后起身去開門,他點了份西餐和果汁,顧慮到她手部的傷口,幫忙把牛排切成一小塊,工整得像一塊塊正方形。
江庭月吃著牛排,內心卻很不安。
“江小姐,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
阿耀要走,江庭月像受驚的小鹿,她立馬放下叉子,滿臉慌張:“那些媒體不會找到這里的對嗎。”
“不會的?!卑⒁矒?,“這里很安全,您可以放心休息,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p> “好。”江庭月木訥地點了點頭。
臨走前,阿耀停下腳步,回過頭說:“您不必害怕,冤有頭債有主,趙梁和安惠才是他們應該找的人,您是無辜的,總有一天會還您清白?!?p> 江庭月頭一回聽見阿耀說這么多,她剛想開口說謝謝,他就離開了。
阿耀說得對,她沒做過的事沒什么好怕的。
可是這晚,江庭月依舊睡得很不安心,甚至做了噩夢。
網(wǎng)上對這件事的熱度只增不減,每天有無數(shù)媒體蹲點,白天鵝舞團大廈也被人惡意潑漆,舞團成員被迫停止演出,全部回家休息。
而江庭月一直是這場網(wǎng)暴的中心,對她的謾罵已經(jīng)上升到江晉,甚至有人去查江晉所在的醫(yī)院。
女孩父母到白天鵝舞團大廈鬧事,表示要個公道!
他們喊了臨安市大大小小的媒體,在鏡頭面前聲淚俱下:
“我可憐的女兒啊,她才十七歲!這些人為了利益毀了我女兒,毀了我們的家庭,這讓我們怎么活啊!”
“這一次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要為我女兒討回公道!絕對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夫妻倆得到很多網(wǎng)民的聲援,開通的微博賬號也在短時間內漲粉十幾萬。
江庭月被再次傳喚,這一次,警察迫于輿論壓力,對江庭月的審問更加尖銳和嚴厲。
狹小的審訊室,燈光打在江庭月蒼白的小臉,她已經(jīng)被連續(xù)審問四個小時了,期間,她沒有喝過一口水。
江庭月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回答,警察問不出什么新答案。
這種逼問和審訊,江庭月根本遭不住,她發(fā)燒暈倒被送往醫(yī)院。
阿耀得知消息,他走到傅南生身邊,俯身在他耳邊說明情況。
傅南生漫不經(jīng)心,沒表態(tài)。
他說過,這個世界的黑暗遠比她想象中更黑暗,她待在玻璃溫室里夠久了,這一次正好可以鍛煉一下。
再者,她低頭,他才能施以援手不是?
傅南生跟法國代表碰杯喝酒,對方左擁右抱,十分滿意他這次的安排。
“傅總,那江小姐這邊……”
明明他把調查的結果都跟傅總說了,這一切都是女孩父母的謀劃,他們?yōu)榱隋X跟趙梁做了交易,同意把這一切栽贓陷害江小姐,只為得到那一筆豐厚的報酬,而這些報酬可以為他們的兒子鋪路,他們寧愿犧牲一個女兒的命來換取兒子的榮華富貴!
媒體面前營造要為女兒討回公道的夫妻,其實才是那個劊子手!
趙梁已經(jīng)找到,安惠也愿意指證他,這一切明明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但傅總就是遲遲不出手。
傅南生將酒杯擱在桌面,神情溫淡,讓人猜不透想法:“江庭月的事先放一邊,你去趟泰城?!?p> 阿耀猝不及防,“可是……”
傅南生抬眸,眼神泛著冷意,阿耀立即改口:“明白。”
“傅,咱們喝酒?!狈▏碛悯磕_的中文說,要給他倒酒,傅南生笑著拿過威士忌,給他滿上,用標準的法語回他,“好好享受今晚。”
法國代表醉醺醺的,迷糊問他:“那你的小甜心呢?!?p> “跑了?!?p> “啊……她跑了,那你得把她抓回來!”
傅南生似笑非笑:“不,她會自己回來?!?p> 法國代表抱著懷里的女人,“你是個優(yōu)秀的捕獵者!”
傅南生起身,扣上西裝紐扣,他睥睨眼前醉醺醺的男人,漆黑的眸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