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全家燉系統(tǒng)
“趙小姐的膽子可真大?！?p> 燕從靈夸的真心實(shí)意，手中長劍卻沒有絲毫留情地刺出。
“燕姑娘！”
趙夫人淚眼婆娑，撲上前想要阻攔，“燕姑娘！求你別殺我女兒！”
有人比她反應(yīng)更快。
原本安靜空蕩的紗簾猛地被掀起，一只土黃皮毛還折了半耳的狐貍，呲著尖齒直直朝燕從靈撲來。
燕從靈不緊不慢后退一步。
身后的早就準(zhǔn)備好的岳凌恒一抬袖，一條鮮紅似血的繩索立時如游龍飛出，將那只狐貍捆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咚地落在地上。
伸手正扶起女兒的趙夫人，目光落在狐妖那半只殘耳上，忽然想到什么般神色大變。
“是你！”
“那只簪子……是你送的？！”
燕從靈手上還拿著劍，上前兩步去看新捉的妖怪。
那只狐貍倒是脾氣大，沖她惡狠狠地呲牙哈氣，還翻了個白眼。
“能忽悠我們兜轉(zhuǎn)這么大半天，應(yīng)該早就可以化形了吧？”
她蹲在跟前，不怕死地伸手?jǐn)]了一把。
趙夫人還呆愣在原地，半晌才終于想明白什么一樣，腿腳一軟坐倒在地。趴在她懷中的趙小姐，更是一改此前沉默柔弱模樣，抿唇緊張盯著燕從靈兩人看。
“趙小姐當(dāng)年跌落山崖……就是這只狐貍救的吧？”
燕從靈對狗血頗感興趣。
趙雯兒低頭。
“娘這些年的心善都換來什么了？”
她沒有回答燕從靈的問題，只盯著自己母親忽然問道，“是外祖家財(cái)被爹侵吞？是那群姨娘蹬鼻子上臉？還是我五歲時被爹遺忘跌落懸崖？”
“雯兒……”
趙夫人哆嗦著嘴唇去摸女兒的臉，但被推開。
“要是沒有花顏，我早就死了！”
她緊緊抱著那只狐貍，神情激動地縮在那里，警惕看著眾人。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
燕從靈伸出一只手去扶她，“趙小姐這說的是什么話，我第一次見小姐，光看面相就知道雖然初時不順，但以后定能大富大貴，否極泰來?！?p> 岳凌恒抽了下嘴角。
她哪里懂什么看面相？
被撿回山門第一天，師父就說過她身上執(zhí)念太重，不適合學(xué)這個。
但糊弄其它人確實(shí)夠用。
畢竟，玄越子以相面天下聞名。
趙雯兒神情緩和了一絲，正想抬頭，懷里卻猛地有力道一勾。
她下意識伸手想抓，但還是晚了一步。
那只土黃毛發(fā)的狐貍，沒等落地便幻化成一位黃衣女子模樣。
高髻簪粉花，長長的廣袖曳在地上。
狐妖特有的細(xì)長眉眼，美艷風(fēng)情，只可惜眼角下方位置的那道疤痕，生生成了敗的一筆。
“果然是個美人?！?p> 燕從靈半蹲在她跟前，絲毫不吝嗇贊美。還是這樣才能辨的出美丑。
那只狐妖瞪著她，眼底隱著害怕。
如果把云山比作學(xué)堂，那么鎮(zhèn)妖司就是里頭學(xué)子出師后的優(yōu)先工作崗位。
雖然也有其它山門的，但鎮(zhèn)妖司和云山關(guān)系密切，已有千年之久。
人性格各有不同，所以抓妖師的行事也有差異。
除了中規(guī)中矩照著規(guī)矩辦事的，還有唐僧類型，以及紅孩兒全家燉系列的……
而她面前這個少女雖然看著面善，那柄劍上透出的寒氣卻足以表明，成為她劍下亡魂的妖絕對不在少數(shù)。
劍是冷的人，只怕血也是冷的。
“看樣子，你和趙小姐關(guān)系不錯?！?p> 燕從靈抬抬手，本想焦急上前的趙雯兒瞬間一動不動，被定在原地。
“你殺趙家的男人，是為了報恩？”
沒能融入人群的妖，觀念是不一樣的。
趙老爺待趙夫人不好，甚至想要吞并她的娘家，這點(diǎn)放在一只狐貍眼中，動手大概就能理解。
但她能理解的，其它人未必能明白。
趙夫人總算緩過神來，嘴唇顫抖著看向狐妖，“我記得、我記得我當(dāng)年在獵戶手中救下你，但你殺了我丈夫，攪得我家宅不安，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嗎？”
“這支簪子也是你送的吧？”
如意簪被擲落在地上，發(fā)出清晰聲響。
趙夫人咬著牙不去看她的臉，“如今還你，我不要了！”
但一轉(zhuǎn)眼又被人塞進(jìn)懷中。
“我勸夫人還是好好收著?！毖鄰撵`語調(diào)輕慢，“這可是狐簪，狐妖心頭血所凝，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戴著這支簪子的人，不管去哪都能被知道。”
這種類似信物的東西，對妖力損耗極大，也難怪這只妖修煉時間這么長，還是容易變回原形。
“夫人可以好好想想，這些年自己躲過多少禍?zhǔn)?？?p> 趙夫人說不出話了。
“好啦。”燕從靈抬手，緊了緊縛妖索。
美人瞬間變?yōu)橥咙S毛皮的狐貍，兩只耳朵都蔫蔫地耷拉下。
“二師兄，既然妖怪已經(jīng)抓到，那按鎮(zhèn)妖司規(guī)矩辦吧。”
“什么、什么規(guī)矩？”
趙夫人緊張起來，瞧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狐貍，又想到那支護(hù)了自己多年的簪子，到底還是咬咬牙，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那塊玉牌。
上前一步，塞進(jìn)燕從靈手里。
“燕姑娘、好姑娘。她雖說犯了錯，可起因怎么說都是在我，求您通融一二……”
“這玉牌是我祖父多年以前行商時候，巧遇的一位仙人賜給他的，那位仙人還說五十年后會與他再聚一面，只可惜我祖父去的早，最終沒能赴約……”
“但仙人賜的東西就是難得的機(jī)緣，有價難求啊！”
面前的姑娘還是笑意盈盈的。
隨后在岳凌恒難得瞪大的雙眼中，她還真收下了那塊玉牌。
“其實(shí)方才就想說了?！?p> 燕從靈收了東西，笑臉明顯真誠不少，“按照鎮(zhèn)妖司的規(guī)矩，這只狐妖罪不至死。”頂多關(guān)個無期。
趙夫人露出肉痛的表情。
還沒從喪子之痛中走出，就被狐妖嚇得縮到一旁的程姨娘聽到這話，卻是不依了。
“這畜生要了老爺和我兒的命，憑什么不扒皮抽筋？！”
燕從靈淡淡抬了抬眼皮，懶得自證，“姨娘要是有問題，可以找七王爺說去，鎮(zhèn)妖司的這些規(guī)矩可是維持了千年之久，我們這些底下拿月錢的，也只是照著辦事?！?p> 程姨娘瞬間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