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義莊到徐聞家得過一座石橋,那河里的水都快漫上來了。
兩人攙扶著過橋,到了橋中央,藍淳把徐聞推進了河里。
可憐那徐聞都不知怎么回事就見閻王了。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藍淳提著燈籠望那急流,那臉在微弱的亮光下有些猙獰,“我命也不好啊?!?p> 天蒙蒙亮藍淳就帶著藍嬌月離開了。
直到晌午,那徐聞的尸首才在下游被人發(fā)現(xiàn)。
一個月后,藍淳考上大理寺驗尸官一職,以帶徒弟的形式把藍月嬌帶了進去。驗尸官只有一位,總不能父女倆一起搶這個職位,況且藍淳年長顯得牢靠,這對于考上更有保障,要知道考這個職位的又不止他們父女倆。
驗尸官不同于仵作,驗尸官是正兒八經(jīng)的朝廷命官,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晉升,若只是仵作那可能性就不大了。驗尸官和仵作的關(guān)系是,一個動嘴一個動手,怎么驗,驗尸官說了算,仵作就只管動手去驗就是了。
藍淳當(dāng)年守義莊經(jīng)常協(xié)助官府破案,他是個破案好手,一入大理寺就得到寺正的另眼相看,一年后他升遷,升遷之后便推舉藍嬌月為新一任驗尸官。
一年又一年,五年后藍嬌月官居司直,主要負責(zé)到各地復(fù)審案件,當(dāng)然本寺內(nèi)疑難案件也參與。
原寺正是個樂于享受之人,在位時只要藍淳能給他破了案,給藍淳當(dāng)副手他都愿意,致仕前他推舉藍淳為新一任寺正。這些年藍淳已然是大理寺神探,自是當(dāng)?shù)眠@寺正,于是大理寺卿奏疏往皇帝那里一遞,皇帝朱筆一勾,這個位置就到藍淳手了。
大理寺正六品官,無須參加早朝,更別說從六品司直了。
這一年夏天,首相蘇潯和左相胡樂聯(lián)姻,首相把女兒嫁給左相,本來是天大的喜事,結(jié)果三日回門那天,首相的女兒跌進左相府的假山池里給淹死了。
蘇潯不信這個邪,領(lǐng)人上門大打出手。
兩家人關(guān)起門來械斗,最后扭打到皇帝那里。
兩位宰相一個衣服破了,一個帽子歪了,竇禹宸氣不打一處來,把人全都攆出去。
最終竇禹宸勒令大理寺七日破此案。
干架就干架唄,連累大理寺作甚?時任寺卿梁太原叫苦連天。
竇禹宸讓那倆宰相弄得頭大,他也不要給別人機會,壞笑道,“要不三日?”
“七日!”梁太原剛才還理直氣壯叫苦,這下泄了氣,“七日七日,陛下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p> “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
梁太原一回大理寺就直奔藍淳那屋。
“老孫啊,快!七日,陛下只給七日!你快給本官把案給斷了,要不然本官烏紗不保!”
這些年過去藍淳胖了不少,但雙目炯炯有神,神韻不負“神探”之名。
“大人,斷案豈能急的?”藍淳慢悠悠道,他正在看死者蘇欣欣的驗尸報告。
梁太原掃一眼那卷宗,擦一把臉上的汗道:“哪是我急?是陛下急!”
“行了,一會我和木司直去一趟首相府?!彼{淳不以為然。
梁太原怔怔:“人是死在左相府的,你上首相府干什么?找罵???”
藍淳也不解釋,合上卷宗拿起來往外去:“卑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