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南疆王
“你既有事,便自行離去吧,都到門口了,不會有事的?!?p> 見他作揖,沈萋萋忙避開身子,又還了一禮。
“十一大人乃七品校騎,萋萋一介草民,擔不起大人的禮?!?p> 十一直起身,并不言語,只是往旁邊走了兩步。
沈萋萋帶著金寶銀寶進門,十一看了眼對面院墻拐角,長吁口氣,揮手拭去額上冒出的汗。
他走過去,還未開口,一把利劍破空而出,直接橫在了他脖子上。
他心一凝,氣息斷了半拍,才伸手去推開。
“十三,什么時候回來的?”
十三睨了他一眼,又把劍橫了上去,“剛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在侯爺身旁護著?”
“現(xiàn)在誰跟在侯爺身邊?”
對上這么一個軸性子兄弟,十一只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往后退兩步避開鋒利的劍峰。
“侯爺陪著太子去京郊桃園了,我與表姑娘也是從桃園回來的,一切都是侯爺吩咐。”
聽完,十三收了劍,卻仍瞪著他看,似乎不把他瞧出一個洞就不罷休。
“侯爺也該回來了,你若是不信,晚些時候去問侯爺便是?!?p> 十三又盯了一會兒,確定他說的是真話,才放松下來,提著墻角的麻袋往后門去。
那東西雖然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從形狀還是能看出個人。
十三這次出任務(wù),侯爺誰也沒有告訴,他實在是好奇,十三到底去做了什么。
抬頭看了眼時間,還有點時間,十一抬腿跟了上去。
到了地牢,十一坐在凳子上,抬手倒了兩杯酒水,朝十三遞去一杯。
十三絲毫不理會,自顧自把人拉出來,又捆在架子上,捆好后回來拿了酒壇,一股腦潑了上去。
看著他的動作,十一默默把推過去的杯子拉了回來。
這狗東西,當真是一點都不愛惜東西的,墻角有桶水他不潑,偏生要潑這壇宮中順出來的好酒。
酒水潑到那人臉上,血色褪去,十一才看清是何人。
他把酒水都飲盡,才站起來仔細打量幾圈,而后不敢相信地問:“你把南疆王抓回來了?”
人都在這兒了,問這個顯得十分多余。
十三不理他,又去墻角拿了把鹽過來。
南疆蠱王以身養(yǎng)蠱,一般的疼痛對他無用,饒是十三在他身上撒了一層又一層的鹽,也不能讓他叫喚一聲。
“你先別弄了,弄半天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還不如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把人抓到的呢?!?p> 十三看了他一眼,扯開衣服,露出被毒蟲咬得面目全非的胸口。
南疆到處都是毒蟲,他一踏進南疆疆域就被咬了,若不是身上帶了幾瓶藥,他都撐不到現(xiàn)在。
如今身上還有十幾種毒未解,再拿不到王蟲,他就沒幾日活頭了。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往死里折磨南疆王。
十一聽他說完,也不攔著他了,還去拿了好些刑器過來。
顧庭殊進來時,見到的就是兩人如同中了蠱一般,不知疲倦地往蠱王身上招呼。
他坐在桌前,任由他們動作,直到蠱王只剩下一口氣,才緩緩開口:“行了。”
“先帶十三下去療傷。”
十一和十三對視一眼,作揖行禮,躬身退了出去。
“顧庭殊,你背信棄義,當年我們發(fā)過誓,我不出南疆,你便不能抓我?!?p> 吊著一口氣的南疆王看到端坐在前的顧庭殊,咬著牙,話從牙縫里擠出,帶著無邊的恨意。
想他南疆王縱橫南疆數(shù)十年,只栽過四次跟頭,眼前人卻占了三次。
這次更是只出動了一名侍衛(wèi),就把他抓了來,這事若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去年十月,京都城內(nèi)有數(shù)百人無故而亡,仵作驗尸,皆無所獲?!?p> “今年年初,太子在京郊別醫(yī)被刺殺,鐵騎抓住兩名刺客,肩上刺有南疆圖騰?!?p> “此番種種,難道不是南疆王想與顧某敘敘舊?”
顧庭殊似是沒有看到他眼里的恨意一般,慢條斯理地整了整皺起的衣擺。
“你胡說,我南疆子民乖順得很,沒我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出南疆?!?p> 南疆王咬牙切齒地,絲毫不相信顧庭殊的話。
顧庭殊拿起腰間的玉佩,把玩兒幾圈后輕笑一聲,“南疆王說不可能,就真的不可能了嗎?”
“據(jù)我所知,南疆王這些年明里暗里的,可受過不少次暗殺。”
“若是南疆王依舊堅持子民乖順,那顧某倒是見識少了?!?p> 被他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南疆王咬咬牙,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瞪著他。
顧庭殊起身,無視南疆王眼里的恨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后朝他靠近。
“聽說南疆王前些日子制出了能解百毒的藥丸,顧某想見識見識。”
這話一出,南疆王更是氣血翻涌,依他派人去南疆的日子來算,分明是自己一制出百毒丸他就得到了消息。
明明自己做事十分隱秘,也不知他如何知曉的。
百毒丸乃用數(shù)百種毒物煉制出來的,用的是以毒攻毒之法,過程十分艱難,他一共不過得了七枚。
這人但凡不開口,一開口便是全要,他如何能拿出來?
“雖不知鎮(zhèn)北侯是如何聽說的,但老夫可從沒有煉制過,想必鎮(zhèn)北侯是受人蒙騙了。”
顧庭殊早料想他不會輕易拿出來了,也不著急,只輕聲道:“若是顧某有南疆圣女的下落呢,南疆王也沒有煉制過嗎?”
南疆王除了七子外,還曾育有一女,此女極其受寵,一出生便當了南疆圣女。
只是十三年前南疆內(nèi)亂,圣女被虜至關(guān)內(nèi),南疆王苦尋多年,皆無音訊。
聽他說有圣女的消息,南疆王頓時亂了呼吸。
百毒丸雖難制,但余生也可再煉制,可女兒就只這么一個,若是尋不見,他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只是為了這個交易而已,你又何必把老夫強虜回來?”
強虜回來便罷了,還那般心狠手辣,他如今已體無完膚,若不是體內(nèi)還有王蟲在,這條命早已丟了數(shù)回。
“交易歸交易,我朝子民之死,可不能就這么算了,今日請南疆王來,不過是為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