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及其護短
隔日一早,小院門就來了三三兩兩的丫鬟,穿著淡粉的裙衫。
“姑娘,老爺喚你去外堂?!毖诀哐劾镫m還有怕生,但沒有忘卻分內(nèi)之事。
“你叫什么名字?!痹粕褑?。
“之前叫粉黛,若是姑娘不喜,請另賜名?!?p> 粉黛也忘了了自己的真名,她十歲就被賣入人家,服侍過一些老爺夫人,前主子落敗后,奴仆被遣散,她正愁往后的生計,沒想到被買來了這。
來之前也聽聞了一些,這李府嫡女是個厲害的角,竟然能從教坊司脫罪,就是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反正小心伺候著便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名字倒是取的極好,不用改了?!?p> 云裳毫不掩飾自己的打量,讓也本就十五六歲的小丫鬟,此時露出了含羞的表情。
也許,這李家姑娘也不是那么難相處的人,人就是這樣,很容易改觀,又不是相處了十幾年的老朋友,知根知底,撅個屁股就知道對方要放什么味道的屁。
其余丫鬟留在院內(nèi),粉黛低著頭跟在身后,猶豫一下,說道:“方才,老爺和夫人似乎在和什么人吵架?!?p> “怎么回事?”云裳問。
“好像,是府上其他李家族人說了點什么,老爺大怒,要不是夫人攔著,怕是老爺就上手了,可后來,那人又說了一句......“
沒等到下文,云裳追問,“說了什么?”
粉黛看了眼云裳的臉色,低聲說道:“說,姑娘既然入了教坊司,還不如便宜她家的大侄子,省的日后嫁不出去?!?p> “.....”云裳沉默了一會,“后來呢?”
“后來夫人聽聞也臉色不好,也不攔著老爺了,可誰曾想大公子直接上去就是一拳。”
噗
云裳沒忍住笑了出來,還以為沉穩(wěn)的大哥不會動手呢,沒想到最先忍不住的是他,這挨了武境初窺境的一拳,少說也得掉一嘴牙,就看大哥用了多少力。
不過誰讓此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呢。
“走,看看去?!?p> ......
外堂
云裳剛踏入門檻,就聽見嗷嗷嗷的叫罵聲,猶如潑婦罵街。
“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其余人會被牽連嘛,我好心收了你家那破鞋,還竟敢打我,誰不知道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進去了就沒有清白姑娘出來過!”
一旁的李蕭然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別逼我打你第二拳?!?p> 一邊臉腫起來的婦人有些后怕,但眼珠子嘀咕一轉(zhuǎn),挺起胸脯,“有本事你再打我啊,之前還是個子武生,現(xiàn)在連個屁都不是,我等會就要去衙門告你,毆打不是武境之人,你也知道后果,本來家中就有姑娘不干凈,還來一個蹲牢獄的公子,我看以后誰還敢踏進你們府上。”
婦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猖狂。
“娘,這人是....”
張氏聽到自家姑娘的聲音,連忙收斂情緒,“這是李家的旁系,當(dāng)時老爺獲罪也一并罰了,原以為今日是來道賀的,誰知鬧成這樣。”
說著埋怨的看了一眼李陽一,那眼神分明說著。
你看看你們李家,一個個跟個白眼狼似的,要不是有云裳,這瘋娘們能從里面出來?吃里爬外的東西。
李老爺也被盯著黑了臉,他好歹一從五品官員,被一旁系指著鼻子罵,這能忍?
可蕭然打人已成事實,這怕不好收場。
婦人斜著眼瞧見了云裳,尖酸刻薄更是發(fā)揮到極致,“喲,終于肯出來見人了,看著也算文雅,我侄子也不會嫌棄你從教坊司出來,只是這妻是做不成了,妾倒是可以...”
“住嘴!”李陽一沒有修為,但此一聲卻有著極大的威壓,這是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家女兒的褻瀆。
忽地,一雙溫暖柔軟的小手覆蓋住了云裳的耳朵,側(cè)頭望去,李景吃力的惦著腳站在凳子上,笑的一臉燦爛。
可終究手太小,捂了也相當(dāng)于沒捂。
“阿姐莫怕,景兒保護阿姐?!?p> 沒來由的,云裳心里暖暖的,這一家人,是真心愛她護她,就算大難臨頭,自己的大哥還想著救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更不能躲在后面,那也不是她性格....云裳心想。
【嘴臭是吧,今天老娘不把你打到滿地找牙,我就不姓李?!?p> 輕柔的抱下幼弟放到張氏的懷里,“娘,你先帶景兒進去,這兒就交給我們吧?!?p> 張氏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進了內(nèi)堂。
景兒還小,暴力場面不宜觀看,接下來就輪到我大顯身手了。
云裳掀起袖子,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啪!啪!
清脆的聲響回蕩著,原本還在滔滔不絕的婦人懵了,李蕭然也懵了,李陽一更是吃驚,他的女兒打人了?
“你...你這么敢?”原本只有一邊臉腫大的婦人這下雙頰勻稱了,看的叫人舒爽。
“我....我怎么不敢?”學(xué)著婦人吃驚的口吻,云裳叉著腰,“按你所說,教坊司的女子都如破鞋,那你豈不是比破鞋還不如,在教坊司你也只有雜役的份,我大哥打不得你,我打得?!?p> 婦人氣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看了一眼怒氣值拉滿的一家人,自知現(xiàn)在吃虧,雙手捂頰,怒目而視。
“你們等著,我定要到衙門告狀去,女兒無禮潑辣,兒子蠻橫打人,定要你們再次入獄!”
“走好,不送。”
云裳仰著臉,一臉無所畏懼,對于小人絕不能講道理,要比她更蠻橫,用魔法打敗魔法。
原以為之后父親和大哥會來數(shù)落自己,回頭一看:
父親淡定的裝作無事發(fā)生,大哥低頭收拾著前堂的狼藉,仿佛剛剛不過府中溜進來一只老鼠,微不足道。
“爹......”
李陽一默默抬起頭:“你是我女兒,我不護著你還能護誰,再者我也好歹是一從五品,若是真告到衙門那,有爹給你們兜著。至于蕭然....你來我書房一趟?!?p> 李蕭然手中的動作一滯,深知這一天總要來的,武院已經(jīng)將他除名,他也并非子生,但那又如何,只要家人安康建在,大不了當(dāng)個散生。
雖這么想,但心口那一抹憂傷是怎么也抹不去,強打起精神跟進了書房。
云裳見自己插不上話,帶著粉黛準(zhǔn)備出去溜達溜達,這一出府門,一聲臥槽差點脫口而出。
朱門外,一身青衣,俊俏的容貌,五官分明的少年站立著,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可云裳就跟見鬼了一樣
他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