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姜美美終于答應(yīng)倪云萍,簽了合同就歸還三金。倪云萍長出一口氣,趕忙給家里的老太太提前報了喜。倪云朗聽說了,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要求到時候要陪著倪云萍一起去。倪云萍很不以為然,覺得事情都辦到九成九了,倪云朗去不去都無所謂了。但倪云朗很堅持,所以倪云萍也就依了他。
所以,當(dāng)姜美美帶著三金去簽合同的時候,她看到倪云朗和倪云萍一起來了。姜美美冷淡的和倪云萍打了招呼,卻沒有理睬倪云朗。
業(yè)務(wù)員帶著他們簽好了合同,交付了首付,辦妥了貸款等一應(yīng)手續(xù)。姜美美才極不情愿的把裝著三金的袋子交到了倪云萍的手里。倪云萍也不客氣,很小人的當(dāng)場查驗了一番,確認(rèn)無誤,才笑著沖姜美美點點頭。那笑容讓姜美美覺得和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沒什么區(qū)別。
三個人倪家姐弟在前,姜美美在后,一前一后出了售樓大廳。倪云朗開車來的,他們姐弟倆走到倪云朗的新車旁剛要上車。姜美美在后面看著他們姐弟倆得意洋洋的背影,終于忍不住了,沖著倪云朗大叫:“倪云朗,你用這么卑鄙的手段從我這搶東西,真不是個男人!”
倪云朗和倪云萍剛剛鉆進車?yán)?,倪云萍聽了冷哼一聲說:“別理她,開車!”倪云朗卻愣了,半晌沒動。他最后轉(zhuǎn)頭對倪云萍說:“姐,那三金給她吧!”
倪云萍驚訝的說:“憑什么?我費了這么大勁兒好不容易弄回來的!再說了,這是爸媽的錢,你想送人情就送人情?”
倪云朗冷著臉從袋子里把一個淡紫色的小絨盒撿出來說:“這是我自己花錢買的,你總管不著了吧?”
倪云萍想攔住他,卻被他輕巧的躲開,跳下車去了。
倪云朗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姜美美面前,把那個小首飾盒扔到她懷里,說:“給你!我去你店里整你的事情,這下兩清了!”
姜美美懵了,她不大相信的把盒子打開,那個碩大的鉆戒安靜的躺在里面,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目的光輝。這光芒燦爛的有些不真實,讓姜美美有了一瞬間的恍惚。等她回過神來,倪云朗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了。
看著倪云朗遠去的背影,姜美美哭了,哭得一塌糊涂。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哭她失掉的三金,還是在哭她失掉的這個男人。
回去的路上,倪云朗對倪云萍說:“姐,我把鉆戒給姜美美的事兒,你別告訴咱媽。”
倪云萍還在為這事兒生氣,嗆著聲對他說:“你現(xiàn)在想起來不能告訴媽了!早干嘛去了?我算看明白了,我就是白受累。就你這架勢,搞不好明天又和人家破鏡重圓都有可能!到時候這三金還是乖乖的給人家送回去,合著就我一個不是好人!得,以后我也不會再管你的事兒了!”
倪云朗為難的說:“姐……”
還沒說完就被倪云萍一口打斷:“你別叫我姐,我不是你姐!你如今長大了,有本事了,姐姐算什么呀?我說的話你聽過一句嗎?當(dāng)時叫你別找這個姜美美,你不聽!現(xiàn)在三金好不容易給你要回來了,你又巴巴的把最貴的一個鉆戒給人送回去。你行!你真行!”
倪云朗被老姐說得一個頭兩個大,一臉黑線的把車開得飛快,恨不得馬上飛到家,把這個得理不饒人的姐姐趕快卸下車。
不過倪云萍嘴上說歸說,到了家對父母卻是絕口不提弟弟歸還鉆戒的事兒。讓煩躁緊張了一路的倪云朗終于松了一口氣。
晚上,倪云朗撥通了姐夫欣然的電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欣然聽完笑道:“不錯嘛,做得挺有男人范兒的?!?p> 倪云朗嘆氣說:“省省吧,都是聽你的讓我去負(fù)什么責(zé)任,我才跟我姐去的。結(jié)果整這么一出。你是沒看著啊,回來路上我姐差點沒把我吃了。有這么責(zé)任心強的姐姐,我多的哪門子事啊,根本就應(yīng)該悶在家里躲清閑,也不會挨這么一大頓罵了?!?p> 欣然勸慰他說:“你姐就是說說,她是舍不得那個戒指。要是別人家的事,她沒準(zhǔn)還得給你的行為叫好呢。女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的動物?!?p> 倪云朗深有同感的說:“對啊,她們簡直就不是地球人。整個一個交流困難。每次要是想和她們說點什么道理都跟和外星人說話似的,根本說不通?!?p> 欣然說:“和女人怎么能講理呢?和女人就不能講道理,和她們要么講感情,要么講利益。”
倪云朗驚嘆道:“太精辟了!她們一會兒說怎么怎么愛你,一會兒又說和你在一起怎么怎么虧了賠了的。果然是要么講感情,要么講利益啊。姐夫,你這不會是和我姐多年周旋的經(jīng)驗吧?”
欣然小聲說:“打住打住啊,你姐就在隔壁浴室洗澡呢。讓她聽到我今天晚上又不得安生了。你現(xiàn)在是單身一身輕,好好享受吧。到我這個歲數(shù)你就知道了,你現(xiàn)在是多么美好的時候喲?!?p> 兩人正說著,倪云萍穿著浴袍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了。她甩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問道:“什么單身好啊。你和誰講電話呢?”
欣然笑瞇瞇的回答說:“云朗的電話。我正勸他呢?!币贿呎f,一邊也不管倪云朗在那邊說些什么,直接掛了電話。
倪云萍挨著欣然坐下,一邊用浴巾擦拭頭發(fā),一邊問:“怎么?他和你說什么了?”
欣然說:“沒什么。就是說了說鉆戒的事兒。他說畢竟是他甩的人家,所以鉆戒給就給了,讓你別心疼?!?p> 倪云萍把浴巾一把甩掉,氣呼呼的說:“我心疼的著嗎?要回來又不給我!哼,以后他家的事兒我再也不管了?!?p> 欣然說:“還說不心疼?都?xì)獬蛇@樣了。你說的對,那是他家的事兒,咱以后不管就行了。別生氣了??!”
倪云萍說:“就知道你把我們家都當(dāng)外人。他家不是我家???”
欣然道:“是是是。你永遠有理,我永遠是錯的。行了吧?我明天還有個會,先睡了?!闭f完扯過被子蓋住了頭,任由倪云萍繼續(xù)嘀嘀咕咕指摘他,就是不吭一聲。不一會兒,還發(fā)出了一陣陣呼嚕聲。倪云萍無法,只得也關(guān)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