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回過神來的陸展元,被月季花叢當(dāng)中的那些尖利的花刺,給戳的嗷嗷直叫。
聽到陸展元院子里傳來的動靜,他的父母親人們披著外衣便趕了過來。
但看清楚花叢里面的兒子,以及那站在他身后一身火紅嫁衣,拖著長舌頭的蕓娘,哪里還不明白這是厲鬼前來索魂了。
陸展元的母親嚇得連忙跪了下來,向著云娘磕頭求饒道:“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兒子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了心竅讓展元娶了別的女人,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看在這整整3年來都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的情況下,你就饒了他吧!”
“饒了他?說的輕巧,你兒子3年來沒有睡過一次好覺,難道要怪我不成?要怪只能怪你兒子做了虧心事,害了我爹的性命不說,你們既無心娶我進(jìn)門,又何必壞了我的清白,現(xiàn)在說讓我饒了他,早干什么去了?”
云娘那凄厲的慘叫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是那么的凄涼。
住在外院的那名被他們下供奉的道士,聽到院子里面的動靜,顧不得避嫌的帶著驅(qū)鬼之物趕了過來,看清與云娘早已并非普通厲鬼的時候,就明白今夜之事恐怕難聊了。
雖說他明白自己的道行不深,今晚恐難將此厲鬼收服,只能從言語上勸說了起來:“這位姑娘,人死如燈滅,我看你既然已修成鬼身,又何必為了生前之事多造殺孽,還是速速退去吧!”
云娘冷冷看了那道士一眼,轉(zhuǎn)頭看向那滿懷期待的陸家人,指著被拖出花叢的陸展元,冷冷笑道:“人死如燈滅,說得倒輕巧,此人先將我父害死,有造謠壞我名聲毀我清白,逼得我不得不一死以證清白,你讓我不造殺孽,哪有那么容易?你倒是說說,這個仇我到底該不該報?”
這位被陸家供奉的道長,雖然在他們家已經(jīng)整整3年了,但是卻對事情的始末并不知曉。
陸家人請他下山的時候,也只是說他們家前去退婚的時候,云娘的父親因意外離世,云娘受不了打擊懸梁自盡,并且因此而恨上了他們家,將陸家的公子給嚇壞了,所以才請他前來鎮(zhèn)宅。
所以當(dāng)事實(shí)的真相擺在他的面前的時候,這位同姓的道士被羞得滿臉通紅,氣憤萬分的對著陸家人吼道:“當(dāng)初你們請我下山的時候可并不是這么說的,關(guān)于這位姑娘和你們家的事兒,以后不要再來找我,真是羞煞我也!”
道士說完,上前奪回交給陸展元防身用的金錢劍,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陸家的人見到他們千辛萬苦請來的道長離開的身影,雖有心阻攔,卻又被云娘給擋了下來。
看著那心驚膽戰(zhàn)抱成一團(tuán)的陸家人,云娘突然沒有了嚇唬他們的心情,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鬼聲鬼氣的說了句:“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我等著你們家的報應(yīng)那天來臨~”
說完便散去了身形,跟隨在隱身在陸家門外的凌風(fēng)和凌霜兩人的身后,離開了陸家。
看著云娘已經(jīng)離開了,陸家的人這才有心情,去查看陸展元身上的傷勢。
陸王氏看著花刺傷痕的兒子,渾身顫抖著抓著陸老爹的手,激動萬分的問道:“老爺,這可怎么辦才好?。窟@云娘這是要將我們的兒子拖去陪葬??!我們好不容易請來的那位道長又走了,家里的靈符對她也不管用,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呀,你倒是說句話呀~”
陸老爹狠狠的瞪了陸王氏一眼,甩開她的手,指著她的鼻子大罵:“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要不是你非要娶你那表姐家的外甥女,事情又怎么會鬧到這種地步?!?p> 陸王氏怎么都沒有想到,陸老爹竟然會將所有的矛頭指向自己,當(dāng)場氣的就跟他吵了起來。
只見她顫顫巍巍的由身邊的丫鬟扶著,整個人靠在丫鬟的身上,說道:“當(dāng)初是誰說喪婦之女娶不得,你現(xiàn)在又來怪我了,我不是當(dāng)初你先提出來要退婚,我又怎么可能將我那表姐家的外甥女聘給兒子?,F(xiàn)在你又將所有的責(zé)任推到我身上,你還有沒有點(diǎn)良心??!我從孫媳婦熬到現(xiàn)在,上伺候老下伺候小,哪點(diǎn)兒對不起你們陸家了?”
“你這婦道人家真是不可理喻!”陸老爹聽了陸王氏的指責(zé),當(dāng)場便氣的甩袖而去。
陸家住在鬧市之中,家里出了那么大的動靜,外面的人又怎么可能聽不見,云娘的喊冤訴苦,更是讓凌霜用掉了一張擴(kuò)音符,只怕這大半個涼城都聽得清清楚楚了。
大家聽完了熱鬧,事不關(guān)己的等著看明天陸老爺子壽誕上的臉色熱鬧,便各自回屋洗洗睡了。
所以說頭天晚上鬧騰的不輕,但是畢竟壽帖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陸家的人也不知他們家的丑事早就廣而告之,還是在那里端著一張若無其事的臉,熱熱鬧鬧的辦著壽辰。
這涼城里面姓陸的人家,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親戚關(guān)系,所以第二天的時候陸家是特別的熱鬧,雖說大多數(shù)的人是來看熱鬧的,但是畢竟不知情的人還是最多。
當(dāng)陸老爺子坐在堂屋的上手,靜候著晚輩們磕頭上禮的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了陣陣喪曲之音。
“來人,快,將門外的那些人趕走?!毕肫鹱蛲碓颇锏年幓昵皝眙[騰的那一場,陸老爺子的心底泛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可是不等陸家的家丁走到外面,就見到從門外吹吹打打的,進(jìn)來了十六個身著白色喪服的壯年。
這十六名身著白色喪服的壯年分成兩列,進(jìn)門兒就將前來為陸老爺子祝壽的賓客擠到了兩邊。
為了襯托今天的氣氛,凌霜特地從空間手鐲當(dāng)中取出了十六個人形傀儡作為護(hù)衛(wèi),并且與凌風(fēng)二人換上天青色滾白邊兒的壽衣,讓昨天就已經(jīng)從鄰城雇來的哭喪吹的人在門外大聲哭號。
由凌霜扶著一身麻布孝服的云娘,一步一隨的跟在十六名身著白色喪服的傀儡身后走了進(jìn)了。
不明真相的賓客們,看著人家正在辦個壽宴,卻來了就哭喪的。
便開始指責(zé)其凌霜他們這些人不厚道,在人家辦壽宴的時候,來找事兒。
凌霜卻絲毫不理會的,扶著一直低著頭低聲哭泣的云娘,昂首闊步走進(jìn)了待客的堂屋。
陸老爺子看著仿佛能做主的凌風(fēng)開口問道:“家里正在辦喜事兒呢,幾位是不是走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