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吃的都是普通的罐頭和米飯,不過白梓還簡單的炒了個白菜。在這種戰(zhàn)亂的情況下,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吃不上炒菜。
崔桃悅還有些吃不慣這么咸的罐頭,猛地低頭爬了好幾口飯,葉清言看在眼里,給她遞了一杯水,順帶還吐槽道:“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隊伍,從那邊繳獲的罐頭都這么齁咸?!?p> 身為吃貨的白梓也附和道:“確實啊,但再不吃就過期了?!?p> 羅森伯特已經喝完了一杯血,正在隔壁桌敲代碼,他嬉笑著接過話茬:“我可就無福消受了?!?p> 艾恩斯翻了個白眼:“你今天喝的血還是老娘的呢,你看隊里養(yǎng)了個這玩意,每天都得有人給他供血。切?!?p> 老徐淺咳了一下說道:“艾恩斯,你這么說就不對了,不利于隊伍團結性啊?!?p> 艾恩斯做了個鬼臉,崔桃月差點沒把湯噴出來。
崔桃月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和朋友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氛圍了。
即使外面并不安寧……
也許是在這個時間線培養(yǎng)出來的,崔桃悅現(xiàn)在能清晰的分辨出500米開外有一場小型的炮戰(zhàn)。
不過管他呢!
正當大家開始收拾碗筷的時候,老徐忽然起身宣布到:“是這樣子的,因為我們這一片的資源快要用完了,所以我打算給咱挪個窩,比如說ZC城就不錯,我們可以一路打過去,把那邊的勢力清剿一下,而且崔桃悅你老家好像是那邊的吧?這樣也熟悉地勢,大家覺得好不好?。俊?p> 此消息一出,艾恩斯他們幾個年輕孩子當場就炸了,白梓更是直呼:“老徐你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呀!我們現(xiàn)在住的這小屋子可太破了吧?反正我不管,我同意!”
“蕪湖,我那個床腳都被老鼠咬掉了,現(xiàn)在終于能換個地兒了!”
“二線城市的網不比山區(qū)好?!”
“我早就想去桃悅老家看看了。”
崔桃悅則是當場愣住了。
她明明以為這個時間線都是生死大戰(zhàn)的,但結果這么隨意的嗎?!
真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呢!
這樣破舊的面包車飛過重重山巒,期間也有幾次防火墻被突破,差點開啟自毀程序。
這會又被攻擊出了一個危險bug,隨著羅森伯特身邊的零食袋子越堆越多,艾恩斯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別吃那么多,現(xiàn)在就那么干燥,不怕上火呀你。”
羅森伯特罕見的沒跟她貧嘴,而是埋頭敲著鍵盤。
崔桃悅深感緊張,抱著幾個路上撿來的陶土盆。她已經在里面種植一些石蒜花了,催熟劑的作用,下兩個月會結種子,這樣有利于種子工程進展。她還得想辦法搞到別的石蒜科種子單鏈DNA和石蒜花的脫氧核糖核酸組合。
突然,羅森伯特大喊道:“現(xiàn)在立刻跳車!”
隊里的程序員都這么喊了,證明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老徐二話不說,按下彈射座椅按鈕。羅森伯特把電腦收成一只折扇大小,撈起他那一個箱子就裝得完的行李,變成蝙蝠一躍而下。
白梓不緊不慢地打開車門,直接跳了下去,反正摔不死。
葉清言看著崔桃悅陷入了沉默,直接翻到后座,把她背起來,跳了下去。艾恩斯緊隨其后,把綁在車外面的掃帚和行李扯了下來,便俯沖下去。
下降過程中,崔桃悅醒了。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很快又睡了過去
慶幸的是,他們降落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中。不幸的是,他們和盟友共同使用的衛(wèi)星導航被暫時關閉了。
“操,這是個什么鬼地方?!”艾恩斯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
毫無方向感的羅森伯特說道:“鬼知道呢。”
崔桃悅被晃醒了,她嗤笑了一聲,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張地圖:“這還不簡單嘛,這只小精怪會告訴我們?!?p> 白梓看了她手中那個活蹦亂跳,嗷嗷咬人的地圖,不可置信的說道:“你確定?!能讓它不咬人都不錯了,還指望他能幫你導航?!”
“他只是小精怪,又不是聽不懂人話?!贝尢覑偽⑿α艘幌拢终崎g生情三昧真火。
“乖,小家伙。告訴姐姐,我們們在哪???”
那只地圖精立刻縮成一團,嘴里發(fā)出害怕的嗚咽。
“嗯哼?”崔桃悅臉上的笑更恐怖了。
地圖精展開了,定位了好幾個點,最終定格在了Z國G省南部的森林里。那個地圖精還十分識時務的,替他們標注好了目的地--Y省ZC城。
崔桃悅拿著地圖,笑著向大家晃了晃:“看吧,萬物皆有靈,何必需要導航呢?”
眾人看著她手上的三昧真火,沉默了。
神特么萬物皆有靈。
其實說實話,這深山老林的,他們都打算各走各的路:比如說白梓和葉清言可以變成獸形便于奔跑,羅森伯特可以變成蝙蝠,艾恩斯可以騎掃帚,崔桃悅可以御劍,而老徐作為一介凡人也能……坐白梓。
本來是找了一輛飛行器的,結果白梓一個手滑誤操作,又報廢一輛。
崔桃悅嘴角抽搐的說道:“我會記住你的,白梓。”
白梓犯賤的向她笑笑:“承蒙小姐抬愛?!?p> 崔桃悅假裝干嘔了一聲,直接飛躍到樹梢上,借著樹的彈性,一蹦出去好幾里。
“唉,搶跑是吧?”白梓嬉笑一聲,還沒等老徐說一句話,就把他收進了乾坤袋,化作一只白狐,穿過灌木叢沖了上去。
老徐瞬間社死。
艾恩斯非常不顧形象的跨騎上掃帚,跟了上去。
羅森伯特在林間的樹枝上跳躍,血族的彈跳力本來就好,他甚至不用變成蝙蝠。
崔桃悅也只是逞一時之快,跑著跑著很快就體力不支了。干脆就躺在樹叉上,表演努力擺爛。
白梓沖在最前面,從崔桃悅身邊路過時,還喊了一句:“你行不行啊細狗?”
崔桃悅懶得搭理她,趁著艾恩斯從樹下路過時變成一張狗皮膏藥,死死的貼在艾恩斯身上,隨她一路起飛。
白梓鉆過最后一道干枯的灌木叢,像個跳水運動員一樣,華麗的來了個兩周半空翻,猛地扎進了厚厚的落葉層里。
一只纖長的手提溜著她的脖子,從一堆紅的橙的黃的褐的落葉里撈了出來。
一睜眼就對上了葉清言那張放大了的臉。
“這玩意真的有脖子嗎?”
白梓在他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落在地上變回了人形:“你說誰沒有脖子呢?老娘這不就是天鵝頸,修長又白皙?!?p> 對,早在他們剛開始跑個五分鐘的時候,葉清言已經到達了宿營地。
這就是妖神……
等過了十來分鐘才看見艾恩斯氣喘吁吁的飛了過來,滿頭的樹葉,上氣不接下氣的抱怨道:“小野狐貍你沒事賽什么跑啊?害得老娘一頭樹葉!”
這時,崔桃悅從她的帽檐上跳了下來,完美落地,說道:“Number two!”
“??!”艾恩斯一頓瞳孔地震。
隨后葉清言面無表情的對她說道:“現(xiàn)在她改名了,不叫小野狐貍,叫做沒脖子?!?p> 白梓往他的腦門上呼了一巴掌:“你丫是不是沒媽?”
葉清言一本正經的說道:“吾乃天地之靈氣與邪氣共同集成之妖,乃風云所化,雷雨所致,所以我當然沒媽。”
白梓咬牙切齒,這貨明明有媽,而且現(xiàn)在怎么不見得他內向。
不一會羅森伯特瘦弱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大家的眼前,這一頓跑下來,他好像人形都晃散了,撲到路邊一頓干嘔。
艾恩斯一邊給她拍背順氣,一邊跟白梓嘲諷道:“你看才跑幾步路,就把他虛成那個樣?!?p> “可不嘛,天天宅在家里。我懷疑他扔實戰(zhàn)里必死無疑?!?p> 羅森伯特反駁道:“你還磕藥呢!我好歹也是經歷過好幾次實戰(zhàn)的人。”打仗時候激動拿著板凳沖前線文職的那種實戰(zhàn)。
晚飯是在宿營地烤的肉,葉清言向崔桃悅問起ZC城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崔桃悅想了想,找不到什么貼切的形容詞,于是說:“一個紫荊花開遍的地方。那里有湛藍的海,有金黃的水稻,兩條河匯集一起穿過這座城,奔向大海。”
深秋的天也已經黑的很晚,山里沒有信號,只有滿天的星光,少女在少年的耳邊低語。
于是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可憐的隊長還在乾坤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