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送我的禮物還在車上?!卑足逑娼辜钡馈?p> “我知道。”白澤宇聲音疲倦。
“對不起,哥哥?!卑足逑鏌o限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又十分自責。
“今天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但害你受了傷,還丟了你的禮物?!?p> 白澤宇聽了,輕笑道:“傻瓜,無妨。怎么能怪你呢?”
他用力握了握白沐湘的手,
“哥哥的樣子看著怕,其實一點事也沒有?!?p> 黑暗里,雖然看不清彼此的臉,但白沐湘能清晰地感受到哥哥聲音里的虛弱。
她心酸難耐,但又不忍辜負哥哥的苦心,只得忍著。
“他們幾個攔路打劫,不過是為了錢,不會真的殺人?!?p> 白澤宇聲音微弱,說到這里,暫緩了一口氣,才又繼續(xù),
“聽他們的意思,是要綁票。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殺了我們。”
“那你為什么還那么拼命!”白沐湘譴責的語氣里帶著心疼,
“讓他們綁就好了,我又不怕!”
白澤宇聽了,又笑道:“湘湘,你真的不怕?我可記得你剛才還哭來著。”
“哼,我哭才不是因為怕他們!”
說到這,白沐湘鼻子又酸了,說話的聲音里都有了鼻音。
“我是擔心哥哥你!我寧愿和你一起死!也不想和你分開!”
白沐湘眼淚忍不住,又漱漱地掉了下來。
“好好好,不哭了。我們沐湘不怕他們。哥哥錯了。
我們湘湘今天流的眼淚,比以前所有加起來的都要多了。是哥哥錯了?!?p> 白澤宇心里明白,湘湘沒經(jīng)過什么大風大浪。現(xiàn)在受到了驚嚇,還沒緩過來,自然情緒十分敏感。
他只要柔聲安撫,像小時候那樣。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白澤宇抬手,輕輕擦掉了白沐湘臉上的眼淚。
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fā),一遍又一遍。
好大一會兒,白沐湘終于止住了哭聲。
她鄭重其事道:
“哥哥,你答應(yīng)我。
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你都要保護好自己,絕對不要讓自己有事?!?p> “好,哥哥答應(yīng)你?!卑诐捎畹吐暤馈?p> 白沐湘這才放心。轉(zhuǎn)念又想起了什么,輕輕嘆了口氣。
白澤宇知道她在想那木盒的事。
那木盒對于他來說,不只是母親的遺物,更是一件非常特殊非常珍貴的物品。
只是在當時的情況下,什么意外都有可能發(fā)生。他必須做出抉擇。
白澤宇憊極了,他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只是在心里許諾:
“沐湘,你放心?!?p> ***********
深夜寧安市衛(wèi)氏私立醫(yī)院
“滴—滴—滴—”
心電監(jiān)護儀里發(fā)出的心跳聲,讓病房顯得格外安靜。
躺在病床上的白澤宇正處于昏睡狀態(tài)。
一個小時之前,衛(wèi)祁遇發(fā)動直升機聯(lián)隊所有成員,總分三隊,沿日暮山一路搜尋。
通過夜視儀,最終在攔腰路口附近,看到了艱難前行的白沐湘,背后馱著昏睡的白澤宇。
白沐湘看見來人時,使勁沖他們揮著手,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幾人登上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最近的衛(wèi)氏旗下的私立醫(yī)院。
白祖之接到衛(wèi)祁遇的電話,急匆匆趕到了醫(yī)院。他親眼確認了女兒安然無恙,才放下了一大半心。
跟隨白祖之一同前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體態(tài)微胖、衣著儒雅的中年男人,一個身材高挑、卷發(fā)披肩的年輕女孩。
儒雅男人走上前,拍著衛(wèi)祁遇的手,焦急道:
“辛苦你了,好孩子!澤宇那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有沒有什么危險?現(xiàn)在在哪間病房?你快帶我們看看去?!?p> 衛(wèi)祁遇溫聲安撫道:
“林伯父,您別著急,初步檢查沒什么大礙。
為了保險起見,醫(yī)生正在全面檢查。他一定會沒事的?!?p> 一旁的年輕女孩聽了這話,滿臉質(zhì)疑,毫不客氣地沖衛(wèi)祁遇問道:
“他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白天在機場見到他,還好好的。怎么剛回到家就受傷了?”
不待衛(wèi)祁遇回答,白祖之接過了話頭:
“朱小姐,這事我們不想對外聲張。澤宇被人劫持,所以才受了傷。真是多虧了祁遇全力以赴,才化險為夷?!?p> 衛(wèi)祁遇仿佛并不在意女孩的話,他溫和道:
“伯父,您嚴重了,這是祁遇該做的。”
白祖之點點頭,又撫肩安慰儒雅男人:
“林老弟,你放心。我養(yǎng)了澤宇十幾年。他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p> 說畢,白祖之轉(zhuǎn)身看著白沐湘:
“湘湘,過來。見見你林叔叔,這是爸爸的好朋友?!?p> 白沐湘上前一步,恭敬道:
“林叔叔,您好!我是白沐湘,您也可以喊我沐湘。”
林晉儒微笑點頭:“好孩子?!?p> 說著,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個精美禮盒。
“白天叔叔來晚了,沒有觀你的成人禮??矗迨鍨槟銣蕚淞硕Y物?!?p> 白沐湘雙手接過了禮物,禮貌道:“謝謝林叔叔!”
白祖之又介紹年輕女孩:
“湘湘,這是你哥哥的朋友朱婷婷小姐?!?p> 未等白沐湘開口,朱婷婷先開口了:
“你就是白澤宇的妹妹白沐湘。”
“是的。你好。”白沐湘禮貌道。
“我不好。我只問你,你老實告訴我。
你哥哥怎么被劫持的?又是怎么受的傷?你跟他在一起,你為什么沒事?”
不待白沐湘回應(yīng)。
衛(wèi)祁遇先道:
“朱小姐,有什么問題,不如等白澤宇醒了,你親自去問他。
沐湘膽子小,不能再受驚嚇?!?p> 朱婷婷斜睨著白沐湘,上下打量一番:
面前這個生龍活虎的丫頭片子膽子小?
待到琢磨出意思來,臉上青紅一片。
朱婷婷切齒哼了一聲,轉(zhuǎn)頭不語。
衛(wèi)祁遇不理會她,又低頭看著白沐湘。
“沐湘,我讓人帶你去休息室更衣。你好好休息,有我和伯父在,你放心?!?p> 白沐湘本欲發(fā)作。
聽衛(wèi)祁遇這么一說,才注意到,身上的白禮裙已經(jīng)狼狽的不成樣子。
想到自己還有重要的事做,也就不再多費口舌。
白沐湘向白祖之、林晉儒致歉,由衛(wèi)祁遇陪同離開。
朱婷婷清楚,從這幾個人嘴里,什么都問不出來。
她離開眾人,撥通了一個電話。
“朱程錦,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半個小時內(nèi),我要這個人的全部信息?!?p> 她和白澤宇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
稍早之前,朱婷婷打聽到白澤宇要回國給妹妹過成人禮。
她一路跟隨他回了國。
后來在機場意外跟丟。
又讓人查到了白澤宇的住址。
直到很晚才到達白氏別墅,卻沒見到白澤宇。
當時,白祖之剛接到衛(wèi)祁遇的電話,正欲出門。
朱婷婷簡短自我介紹后,一定要跟著過來。
白祖之心急如焚,便應(yīng)允了。
朱婷婷一路跟著白祖之來到醫(yī)院。
先后見到了和白澤宇有密切關(guān)系的幾個人。
她發(fā)現(xiàn)了個有趣的現(xiàn)象。
白祖之一心只關(guān)心女兒的安危,一見到女兒沒事,便放寬了心。
對比他對兒子白澤宇的關(guān)心,真是相差懸殊。
真正受傷害的人還躺在病床上。他卻像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而一路同來的中年男人,卻比白祖之更關(guān)心更在意白澤宇的傷勢。
這太不正常了。
朱婷婷心下揣摩,猜測了幾個原因。但都不確定,只等查驗。
白沐湘在休息室簡單洗漱完畢。
換好了衛(wèi)祁遇為她準備好的衣服鞋子。她又來到哥哥病房前守著。
全面檢查結(jié)果終于出來了。
醫(yī)生告知:病人昏睡是由于體力透支且有輕微顱內(nèi)出血造成的,并沒有生命危險;
目前只進行保守治療,待病人體力恢復(fù),就可清醒過來。
另外病人肋骨骨折合并有內(nèi)部臟器輕微損傷,進行靜脈注射治療后,還需要靜養(yǎng)一些時日。
白沐湘再三向醫(yī)生確認,哥哥并無大礙,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日暮山事件發(fā)生之初,衛(wèi)祁遇第一時間就采取了有效行動,且行動迅速高效。所以白祖之當時并沒有驚動警察局。
現(xiàn)在,白祖之看到他女兒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也并未受傷。
白澤宇雖然受了傷,但現(xiàn)在他的身份情況特殊,暫時也只能壓下來。
說到底,只是損失了一輛車而已。
層層考慮之后,白祖之決定不去追究這件事情。
畢竟,這種事對他女兒的名聲十分不利。
相信白澤宇為了他妹妹的名聲,也會理解他的做法。
白祖之向所有知情人表態(tài):
“這件事悄悄發(fā)生,就讓它也悄悄地結(jié)束吧?!?p> 衛(wèi)祁遇對此無話可說。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關(guān)系再親厚,也不能越界。
白沐湘可不這么想。
她的哥哥被打成那個樣子,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那幾個家伙。
白沐湘決定瞞著白祖之,親自去警察局報案。
一定要把傷害哥哥的那幾個家伙繩之以法!
還要把哥哥的禮物給找回來!
不過,這件事還需要找個人幫忙。
想到這兒,忽然肚子一痛,身體有異樣感覺。
糟了,是那個東西來了。
好巧不巧,竟然提前了。做女人真是麻煩。
她不得不返回休息室,又迅速沖了個澡。
做好特殊時期的防護后,又換了一套衣服。
剛收拾好,就聽到敲門聲。
打開門,是衛(wèi)祁遇。
“沐湘,現(xiàn)在有空嗎?”
白沐湘微微一笑:
“祁遇哥哥,正好我也有事找你,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