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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851送回舅舅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2241 2025-02-21 23:59:00

  元無憂眼神陰郁地,睥睨著面前相距不足一步,幾乎要臉貼臉的少年。

  “你可別濫殺無辜,好像我多善妒一樣?!?p>  萬郁無虞抿唇“嗯”了聲,隨即拿烏亮的黑邃眸子,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我還是不放心你……”

  倆人正為剛才白蘭使者調(diào)戲他的事,而鬧別扭呢,羌兵就來通稟,說襄陽太守從新野派人來,送回了黨項(xiàng)可汗的舅舅。

  元無憂不解地問道,襄陽太守為何把他舅舅送回來,是不想養(yǎng)了嗎?傳令兵卻說,是舅舅執(zhí)意要來找自家可汗的。

  萬郁無虞聽罷,抬腿就去迎接。

  結(jié)果見面一看,才知傳令兵話沒說完。

  來的不止有萬郁舅舅,還有個周國使者。這使者說早上圍攻新野是個誤會,還請風(fēng)陵王回去。

  元無憂擺手道,“這里沒有風(fēng)陵王,我倒想問你們,一句誤會就完了?如果你們攻城的時候,死的那些新野守衛(wèi)能活過來,我就接受你們的道歉?!?p>  周國使者頓時無話,但是命身后隨行的人拎了幾個食盒過來,賠笑道:

  “這都是風(fēng)陵王讓人,全城找來的栗子!上次送到黨項(xiàng)可汗住的觀星臺之后,黨項(xiàng)可汗就不告而別了,吾皇便派下官給您送回來?!?p>  這周國使者說罷后,跟萬郁無虞一對視,就瞧得出來他眼神不善。

  而本就陰郁著臉的少年可汗,與其四目相撞那一刻,也瞬間滿眼殺氣!

  元無憂生怕倆人打起來,便讓人把周國使者送走,又回過頭,看向萬郁無虞這位舅舅。

  至此,她才正經(jīng)地端詳一眼萬郁無虞的舅舅。他今日穿了一身湖藍(lán)色交領(lǐng)的大袖襦衫,長袍及膝,玉簪挽發(fā)。

  這身衣裳裁剪得當(dāng),除了顯他長身玉立,便沒別的賣弄風(fēng)情之處,他舉手投足間,也盡顯端莊肅穆,有著為人夫婿般的成熟穩(wěn)重,又并不顯年紀(jì)老。

  光看那流光水滑的云錦布料,就知道襄陽太守待他禮遇有加,不像是不想養(yǎng)這口人了。

  元無憂心里清楚,面見異性好友的長輩,可不能冒犯的正眼打量,太失禮了,頂多目不斜視地看兩眼,找到能寒暄的話題,便要移開目光。

  她雙手抱拳,微微低頭輕施一禮,“舅舅突然來找黨項(xiàng)可汗,可是新野招待不周嗎?有什么事,我扶您回牙帳再說吧?!?p>  說著,元無憂便伸出手臂,微微躬身、來攙扶這位舅舅。

  但這舅舅卻退后一步,直奔旁邊的萬郁無虞去了,還從容地笑著推拒她,說是:“男女有別,不敢勞煩國主?!?p>  元無憂瞧舅舅一臉溫柔慈愛,扭過頭時,看見萬郁無虞一臉陰郁,還拍了拍他套著銀白護(hù)腕的手,小聲安撫。

  她放心多了。

  “那就不打擾你們舅甥倆,說體己話了,孤去偵查一下營地外面的情況。”說著,元無憂沖身后幾個拎食盒的衛(wèi)兵招手:

  “把東西送去牙帳。”

  說罷,元無憂便轉(zhuǎn)身離開,只留給舅甥二人一道英姿挺拔的背影。

  華胥國主束在頭頂?shù)母唏R尾、隨著她的步伐,正在她脊背后頭瀟灑地?fù)u晃,肆意張揚(yáng)。

  而直直望著她背影的黨項(xiàng)可汗,那雙目光長遠(yuǎn)又執(zhí)著,直到再也看不見她。

  一旁的舅舅心里還想著,這小姑娘還挺記仇啊,頭一句她自稱“我”跟他套近乎,被他稱呼國主推拒后,就自稱“孤”。

  等舅舅一回頭,看著外甥這副盯著人家姑娘背影,癡情種的模樣,只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來之前,我還怕你為了報仇不顧性命,會尋短見,現(xiàn)在我放心了,你在這世上還有留戀。”

  少年可汗狠下心收回目光,那雙深藍(lán)鳳眸凝成黑邃的堅冰,眼神轉(zhuǎn)瞬間就狠戾起來。

  “幸好我還沒敢染指她,就算死了,她也不會恨我辜負(fù)她?!?p>  說罷,舅甥倆轉(zhuǎn)頭就進(jìn)了可汗牙帳。

  彼時帳內(nèi)。

  舅甥二人一個坐在虎皮王椅上,一個坐在高腳胡桌前面。

  身穿湖藍(lán)色大袖襦衫的萬郁舅舅,坐在高腳桌前,擺弄著食盒。

  而少年可汗卻將腳蹬長靴的雙腿岔開,大刀闊斧坐在虎皮王椅上。

  他正一腳踩著塊大石頭,把劍柄抵在地頭上,拿粗糲的磨刀布擦著自己的佩劍。

  萬郁舅舅一打開食盒,發(fā)現(xiàn)都是一盤盤的糖栗子,不禁笑道,“都是她送給你的嗎?她還挺念舊,知道你最愛吃這個?!?p>  少年頭也不抬,只悶聲“嗯”了聲。卻也淹沒在了刺耳的磨刀聲中。

  舅舅循聲望去,見他把劍刃磨的銀光迸射,頓覺心驚肉跳,又無力阻止,只苦笑道,

  “韋陀花給的情報是真的,但周國的圈套肯定也是真的,你何必急于這一時啊……舅舅真擔(dān)心你這不留后路的性子,明明華胥國主也在,就憑她跟周國皇帝的——”

  “不行?!蹦ブ鴦Φ纳倌牦E然出聲阻止,同時抬起凄寒黑邃的鳳眸來。

  “不能把她牽扯進(jìn)來?!?p>  “我看那華胥國主是個可托付的女兒,深明大義,她若得知當(dāng)年的事,不會坐視不理的,但你若是再背著她孤軍奮戰(zhàn)……我怕你失去了她的心,也失去了元家的庇佑啊?!?p>  聞言,萬郁無虞長睫微垂,連垂在肩膀的長生辮兒也懨懨的,了無生氣,

  “大仇未報,按黨項(xiàng)的風(fēng)俗,我的命就不屬于自己,我哪有勇氣招惹她呢。若是報了仇還能活下來,我多的是機(jī)會去陪她?!?p>  萬郁舅舅嘆了口氣,無奈道:“你若對她有了真感情,舅舅也算家里最親近的長輩了,等有了機(jī)會,一定替你撮合,求親?!?p>  “不用了,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p>  他自己看著長大的外甥,他心里清楚,見萬郁無虞這副悶聲干大事的樣子,實(shí)在心疼,便低頭拿指甲去摳開,去剝栗子殼。

  “這三年你是怎么過來的,即便我見不到你,也聽韋陀花說過。我不想再看見你死氣沉沉的樣兒了?!?p>  少年眉眼低垂,出聲沙啞,

  “我們沒有家了,和死人沒區(qū)別,她尚且自身難保,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p>  “你這樣不顧死活的去報仇,恐怕才是給她添麻煩!”舅舅忍不住把手里剝好的栗子,“砰”一下砸在桌上,怒斥了聲。

  隨即又體力不支般的氣喘,低下聲道:

  “這三年,我都以為你熬不過來了,后來聽說前朝皇太女活著回來了……這些天你臉上的笑模樣,比過去三年都多。”

  在一旁磨劍的少年聽到這話,眸光愈發(fā)黯淡,又被長睫覆蓋。

  他的心事,他自然最清楚。所愛隔天山隔血海,不見她歸心似箭,見她又晦澀難言。

  等他再次睜開眼,那雙深藍(lán)鳳眸驟然寒光迸射,銳不可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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