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要做尚書
元無憂恨的,快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捏起他的下巴!
高延宗抿了抿肉嘟嘟的唇珠,服軟道:
“但這次我只是借機報仇,人是蕭桐言糟蹋的,是他當初搜我的身,如今還要去搜人家江夏公主的身,可不關(guān)我事。倒是他當初從我身上搜出玉璽,我記他的仇,可不是一天兩天了?!?p> 她捏緊了他的下頜骨,恨的微微用力,咬牙恨齒,“你還真愛記仇啊?!?p> “你要是不心疼我為你受辱,卻心疼一個侮辱我的叛徒,為了一個沒男女之情的男下屬,對我這個姘夫發(fā)難,就有點顛倒黑白,窩里橫了吧。你也不怕傷了我這個忠臣的心?”
元無憂松開了他的下巴,冷哼,
“說得對,你報仇也是替我懲戒他,我該發(fā)難的是助紂為虐的和始作俑者。”
“什么?”
“趁亮跟我去趟周國吧,風陵王妃?!?p> 高延宗本不想去的,但她喊自己風陵王妃,還要帶他去周國現(xiàn)眼,他更怕自己不去,就攔不住她的怒火。
“想拉我去給周國贖罪,還是想當著周國面給我撐腰?還是想找個沒人地方懲罰我?我其實…感覺昨天那棉花籽藥效沒過,還挺疼,恐怕不能滿足你?!?p> “能不能起來,我試試就好了?!?p> 高延宗表情驚懼,“你只會這樣懲罰我?可我眼睛還看不見呢……”
“你看不見,不是更有樂趣嗎?”
男子抓緊了扶手,咬著下唇倔強道,“好啊你,變著法的捉弄我是吧!你就不怕我真瞎了?”
“嘖,不許胡說!”元無憂呵斥過后,語氣放柔。
“你別嚇成這樣,你要是不愿意做風陵王妃,我也順便跟周國解釋清楚。咱倆分道揚鑣了?!?p> 男子冷呵一聲,“你在威脅我?還是你在說真心話?你嫌棄我不孕不育,絕嗣了,假如我不舉,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元無憂深吸一口氣,
“你有今天都是我害的,可你不是逆來順受的,你也會反擊,為了平息兩國怒火,我引發(fā)的血案,從我斬斷吧?!?p> 她是不想讓周國再遷怒高延宗,聽在他耳朵里卻是另一重意思。
高延宗本就自卑,沒底氣,聞言倏然眼眶紅了,“因為我絕嗣,你就不要我了?你們?nèi)A胥女人怎么也這樣惡心!”
“惡心?我說什么了?”
他憤恨地垂手去轉(zhuǎn)動輪椅的軸承機關(guān),催動二輪椅掉頭,轉(zhuǎn)身就走。
隨后又轉(zhuǎn)過頭問她,
“是不是就算我跟你去周國,你心里對我沒感情了,也就這樣了?”
“不一定。但我說實話,萬郁無虞這件事目前我過不去?!?p> 元無憂如實答道后,又不忍讓他傷心,便柔聲勸慰道:
“一看到周國人,我就會想起他那雙糾結(jié)絕望的眼睛。他已經(jīng)夠慘了,我不想成為他,也不想你再摻合。所以你回齊國吧?!?p> “好,我跟你去周國,我高延宗就是這么能屈能伸不要臉,明知咱倆相看兩厭,我為了大齊也要把你騙回來?!?p> “你都這樣了,你拿什么騙?”
“拿腦子?!?p> “不拿身體了?”
高延宗一仰蒙著白布的俊臉,咧唇冷笑。
“我現(xiàn)在不舉,不孕,不要臉,但我茍活這么多年,從來不靠這些。你就算瞧不起我想拋棄我,也得回到齊國再鬧。”
……
元無憂跟高延宗不歡而散以后,就在館驛前院,瞧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本該回鄴城的馮令心又來了,是跟高緯一起來的。
這次她依舊身穿黑衣,低調(diào)肅穆。
她也是前兩天聽聞木蘭城罹難,鄭太姥被挖墳鞭尸,替鄭家不公,特意來為玄女姐姐助陣、出主意的。
待姐妹倆一見面,馮妹妹就拉著元無憂的袖子,偷偷摸摸地要給她看信。
元無憂疑惑:“什么信?”
隨后這妹妹小手一抬,就踮起腳沖她耳邊私語。
原來,馮令心偶然間得到了安德王、高延宗寫給齊國皇帝的求職信。
她從信上得知,高延宗從來沒想跟元無憂做長久眷侶,而是利用自己的美色,誆騙玄女姐姐為齊國立功、做事呢。
而安德王背地里,更是早寫了復(fù)命信,跟皇上請求,要回京做尚書。
馮令心得知此事后義憤填膺,忙不迭安排車馬,要回邊境來見玄女姐姐。齊國主隨后就發(fā)現(xiàn)密信被表妹窺見了,顧不上治罪她,只想攔住表妹。
但沒攔住。
高緯這表妹可不得了,她竟然用蒙汗藥麻翻了幽禁她的守鄴人,單人匹馬就要來汝南!等他再醒來時,這表妹已經(jīng)出了鄴城。
小皇帝只得暫時妥協(xié),率領(lǐng)守鄴人追上表妹后,便跟著一同來了邊境,說是順便來看望他弟弟瑯琊王。
馮令心沒成想,自己一來就聽說安德王有喜了,女國主還要給他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她感到天都塌了。
馮妹妹當時就懷疑里面有詐,果不其然,昨夜又聽說安德王遭人謀害,腹中孩子沒了,她覺得這些事太過蹊蹺,便一直想跟玄女姐姐求證,又得不到機會。
直到今時今日,她才與姐姐見面,得以說明這些隱情。
但元無憂聽完來龍去脈之后,最在意的卻是:
“尚書?他要當什么尚書?”
馮令心出聲冷漠:“錄尚書事?!?p> 北齊官吏由六部尚書分治,而錄尚書事位列六部之上,也總領(lǐng)六部,與丞相分庭抗禮。
這就不得不提了,前幾個月錄尚書事賀拔仁病故,職位空缺,無論是提拔誰上,六部總有缺口,但論資排輩,尤其是人品,自然是蘭陵王當之無愧。
畢竟蘭陵王雖待人仁義,但原則極強,在吏部選賢舉能多年,底下也沒什么門生,但經(jīng)他推舉的,甚至敵對的奸佞饞臣里,都沒有人說他不好的。
可是他能坐到吏部尚書之位,是憑自個兒本事,而非心機。高長恭純屬底子硬,自身能力強,加上胸懷坦蕩正的發(fā)邪,大齊朝廷都明白,沒有比他更合適當吏部尚書的了。
但能做錄尚書事之人,可不能一心為公,還得懂和稀泥,同流合污但不能自甘墮落。
蘭陵王雖懂人情世故,但卻不愿世故。
他自身太過清白,父母雙亡,沒娶妻室,唯一的污點就是跟前朝儲君有婚約,但從另一方面講,他也差點成了鄰國男皇后。
也就因為這個,就成了理由。
而安德王是世故有余,資歷不足,但倘若與諸位尚書明暗交集,問題便迎刃而解。
故而這些天,皇上與安德王的書信往來里就提到了,皇上要跟安德王做戲,欲把他安插做禮部侍郎,讓找禮部的錯處。
并屬意于他做這個錄尚書事。
只要他遞交辭呈文書,得到玉璽后,勸降汝南女君跟周國撕破臉,自然回鄴城受封賞。
屆時,皇上再以賜婚之名,把蘭陵王請回朝廷坐鎮(zhèn),讓蘭陵王為庇護未婚妻與其他五部尚書爭權(quán),他就能漁翁得利,做錄尚書事。
元無憂聽到這里,不由得想起前幾天,高長恭說過高延宗勾結(jié)赤水叛軍首領(lǐng)重明,是為捉滎陽郡公司馬消難,用來立功回京。
原來他早有此意!
思及至此,元無憂氣得立馬調(diào)頭,奔向高延宗所居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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