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8絕不結(jié)盟
萬郁無虞剛想質(zhì)問她,為何對自己突然起意,明明倆人之前從未想過這些,一點(diǎn)征兆都沒有……待瞧見她殷紅的嘴角破了皮,滲出一點(diǎn)血珠,他就又愧疚的忍住了。
他原本想正當(dāng)防衛(wèi),但用力過猛,把姑娘的嘴角咬出傷口,便是自己的不對了。
若是讓那只男狐貍瞧見,鐵定要罵他屬狼狗的,愛咬人。
更棘手的是,她嘴上的傷,讓別人瞧見可怎么說?直說是自己和她親出來的嗎?
他心里亂成一團(tuán),出聲喑啞,
“你哪來這么大力氣?是不是學(xué)了什么下三濫的,怎么專往我腰側(cè)的麻筋上掐?”
“當(dāng)然是跟你學(xué)的,武力也是跟你練的,至于你腰間的軟肋……也是你告訴的,小時候我一掐你這里,你就沒了反抗之力,然后跟我生氣,忘了?”
小姑娘鳳眸微彎,笑意溫和。
萬郁無虞眼神清明,晦暗。
倆人從前的舉止沒分寸,他確實(shí)恥于回憶。他自幼在永巷長大,做的是女儲君的親衛(wèi),華胥黨項(xiàng)連帶鮮卑都是母尊的,推崇男子忠貞的。
他豈會不知道那樣做,是和她逾矩呢?可他當(dāng)初私心的想,這世間除了她,便沒有別的光亮,別人能給她的陪伴,他都能給。
幼苗一般的獨(dú)占欲,就這樣病態(tài)的瘋長,到他猛然意識到時,發(fā)現(xiàn)她不可控,唯有他自己的私心可控。得不到的,便憋在心里,憋到他垂垂老矣,默默死去。
他本沒想說出口,如今也是。
萬郁無虞只是對她的突然起意費(fèi)解。
“不熟,有仇也可以這樣?”
“你太古板了,不像黨項(xiàng)羌人。”
他沒舍得推開她,只默默開始合攏衣襟。
“本來就不是。起來?!?p> 元無憂卻摁住他剛合攏衣襟的胸口,“我是第一個這樣親你的吧?”
“不是?!比f郁無虞回答的很果斷,臉上除了紅暈未褪,瞧不出別的情緒。
“你的反應(yīng)可不像被人親過,咬了我好幾下。對了,你不是說從未騙我嗎?”
“……”
少年抿唇,臉頰泛紅,難為情地別過頭。他徹底意識到了,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他在長安為質(zhì)受盡欺凌,是被她解救的,又在黨項(xiàng)長大。他自幼就以她為尊,黨項(xiàng)男子又都講究恪守夫道男德,他有跟她這樣形影不離亦步亦趨的關(guān)系,豈會多看其他姑娘一眼?
后來他的明月因他而墜落,他自責(zé)愧疚了三年,連見到個同她一樣被男人強(qiáng)迫的姑娘都會心痛,惻隱,更別說與別的女人有私了。
元無憂朱唇飽滿潤澤,滿眼噙著得逞的笑意,趁熱打鐵。
“累不累?與其做孤狼,不如與我同行?!?p> “起開,在這種時候談結(jié)盟,無用?!?p> 被拒絕下一刻,她的手循著他胸口探。卻被他摁住。
“做什么?”
少年濃眉緊皺,深藍(lán)鳳眸沉的像一潭不見底的淵水。
元無憂不以為然,仍舊為所欲為。
“噯?!?p> 說著就去抓他的腰帶上掛的那條、毛絨絨的灰白狼尾。
“住手?。 比f郁無虞目露驚愕,雙手摁住她有力的腕骨,耳根子都紅透了?!澳愫f什么?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姑娘毫不為意的笑,雙手調(diào)轉(zhuǎn)路線,忽然掐住他的腰,暗自吃驚他的腰為何這么細(xì)。
“你的腰……”
她掐在他腰間那一刻,他就渾身緊繃,僵硬地望著她,輕輕抓住她手腕,不敢用力。
“怎、怎么?”
“也太細(xì)了,是我摸過最細(xì)的,比宇文懷璧還細(xì)。”
“……”萬郁無虞沉默了下,眼神陰鷙凄寒,咬了咬唇正色道,“別掐腰……我怕癢?!?p> “掐腰才好做接下來的事啊。”
“不行!我們怎么能…這絕對不行?。 ?p> “看來你還是拿我當(dāng)老朋友了,想的是循序漸進(jìn),而不是兩個陌生人都能強(qiáng)制?!?p> “我不是這意思……老朋友也不行!!”
陷入自證的萬郁無虞有些沮喪,銳利的眼神像審訊,又落寞,
“你之前還說,我是讓你毫無**的小孩兒身材,今天自食其言,擺明了是逼自己來跟我親近,可我不想,不行。”
“此一時彼一時,身材怎么樣,也不影響功能?!?p> “你除了這個,腦子里沒別的了?”
眼前的女國主那張嬌艷的娃娃臉,依舊笑吟吟的,眉眼間卻凝的堅定,英氣逼人。
“結(jié)盟?!?p> “絕不?!?p> 萬郁無虞平靜果斷的拒絕一說出口,姑娘臉上的笑意就倏然退去,消失的無影無蹤,轉(zhuǎn)而繃著一張冷臉。
“萬郁無虞。”
“我是拓跋…寧叢。叫無虞的人死了。”
元無憂捏起他的下巴,眼神居高臨下,藐視地打量他。
“若非你叫萬郁無虞,你連與我面對面的機(jī)會都沒有,更別提領(lǐng)著黨項(xiàng)造反?!?p> 他扭臉掙脫她的手,眼神驟然凌厲,卻迸發(fā)出了幾分明亮的光。
“……你在威脅我?”
“我在勸服你。我不希望我的噩夢永遠(yuǎn)醒不來,更不希望曾經(jīng)最信任的人,成了心頭刺眼中釘?!?p> 許是“信任”二字喚醒了他記憶深處的柔軟地帶,萬郁無虞喉嚨鯁住。
少年忽然開始利索地穿套甲胄,卻長睫顫栗著微垂,抿緊的薄唇艱難地吐出一句:
“實(shí)話告訴你,我命不由我,可汗不過是個傀儡虛名,我背后的推手也不會由我。你想策反我,找錯人了?!?p> 望著姑娘目露微驚,萬郁無虞唇角暗自扯出一抹自嘲,澀然補(bǔ)道,“得知我即便今日,也是傀儡,棄子,被人放出來咬人的獵犬,你是不是后悔,嫌棄剛才與我親熱了?”
元無憂搖頭,眼神堅毅。
“怎么會?你身不由己,可是心能自由。只要你說累了,想要自由身,我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帶你脫身出來,救你出火海?!?p> 萬郁無虞震驚,“你還…想救我?呵,罷了,我還能六親不認(rèn)嗎?我眾叛親離了,天下哪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回到我身邊,像從前那樣。”
“我名聲這樣了,誰沾染我都晦氣。你是最近跟北齊妲己鬧得緋聞大失民心,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嗎?”
“……當(dāng)然不是,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但只要我穩(wěn)當(dāng),威名能震懾住周邊,我再昏君,重用叛逆,別人也得夸我有情有義,不計前嫌大智若愚,真豪杰才兒女情長,一笑泯恩仇。”
萬郁無虞有些被她說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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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貓釣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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