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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641蕭宅驗貨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2713 2024-10-27 00:00:33

  元無憂以為自己聽錯了,試圖再次確定:

  “真的假的?你愿意蒙蓋頭?你們山東不是規(guī)矩禮儀最古板嗎?豈會容許我娶你嫁?”

  高長恭聞言,黝黑鳳眸噙笑,眼神堅定。

  “天子是我親戚,蘭陵是我的封地,在我管轄的地盤上,我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誰敢笑話我么?更何況,我又不是沒蒙蓋頭嫁過你?!?p>  元無憂愣住,“何時?”

  “女魃廟?!?p>  “哎呀,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高長恭黝黑鳳眸微瞇,眼神凝重怨意道,

  “就是那時,你對我說了好多情話,說為我而來,要與我并肩作戰(zhàn),說來赴約娶我了…你都忘了嗎?”

  “沒沒沒,當(dāng)然沒有?!?p>  “你還說,不許我納妾,可我從始至終只有你,只與你動過心。”

  “……”聞言,元無憂覺得自己這輩子栽了。

  高家兄弟一個像狐貍,風(fēng)騷勾魂,一個至純至真,愛的坦坦蕩蕩獨一無二。

  面前男子故作不甘地逼問,“說話啊,你不愿跟我結(jié)發(fā)成親了嗎?媳婦?”

  “……我不跟你成親,還能跟誰啊?”

  倆人四目相對,劍拔弩張的目光碰撞瞬間土崩瓦解,對著笑起來。

  高長恭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哼道,

  “聽聞今天席間,有人說我嗓音粗獷,我這嗓子……哪粗獷了?。俊?p>  元無憂無奈道,“不粗獷啊,我家小憨這嗓音多好聽啊,跟青蔥少年那么脆生,”頓了頓,她忽然笑意盈盈地看向身旁男子。

  “你對我,也有點夾著嗓子說話了。”

  高長恭一愣,隨即哼道,“我哪有夾著嗓子說話?我說話一直都這樣啊?!?p>  “哦,對了,這閑話也是聽高延宗說的吧?”

  她一提高延宗,高長恭忽然眼神落寞,猶豫,嘆息,

  “其實五弟和我是一樣保守的人,只不過他和我選擇了截然相反的路。我表里如一的堅守忠貞,而他是孤擲一注的把忠貞給你,也許他自此以后就能放開手腳,更加沒拘束了,但他絕對是足夠信任你,足夠愛你,才把童男的第一次拿來給你開葷?!?p>  “我知道,但你倆真讓我傷心。一個死活不跟我踏出那一步,一個跟我睡完,又好像沒事人一樣?!?p>  “他和我本質(zhì)上都是極度看重貞潔的人,但我們走了兩條截然相反的路。我在意的表現(xiàn)是嚴(yán)防死守,不給任何人機會。不絕對信任能得到回報,就絕不托付。而他是破釜沉舟,唯恐守不住,他就破罐子破摔?!?p>  “啊?”高長恭突然為高延宗說話,毫不避諱的分析起來,元無憂愣住了,就瞪眼聽他說著。

  高長恭黑眸微垂,自顧自道:

  “面對在意的貞*,我是拼命死守,他是逼自己放蕩,逼自己不在意。就像面對自己的恐懼和傷疤,有人想療愈傷口,而他是直面?zhèn)?,去刺激傷口潰爛,即便痛苦,他也會讓自己痛到麻木……”

  頓了頓,他明明在說弟弟的事情,卻感同身受的,語氣愈發(fā)低啞,悲傷:“就像潰瘍爛到深處才好一次挖除,越在意自尊越去踐踏,搗碎,直到麻木,再面對時就稀松平常,不再在意。他從來這樣,破罐子破摔?!?p>  “可我沒想讓他破罐子破摔,我確實……最初有些輕視他,可我并非負(fù)不起責(zé)的人。”

  “他對外營造風(fēng)流放蕩的名聲,他孤注一擲的同你,就是想跟你豁出去的…跟你吃透了,發(fā)泄夠了,自此先入為主,以后即便有什么變故,他都不再畏懼,即便再受辱,他想到初次是跟你的,應(yīng)該都會有些欣慰吧?!?p>  屋里兄嫂二人不談夫妻伉儷,卻大談他那個處境窘迫地弟弟。

  而與此同時的外屋——

  因?qū)嵞緣Ρ诓⒉桓粢簦輧?nèi)的對話高延宗也能聽得大概,但他沒心情細(xì)聽。

  此時的高延宗坐在矮榻上,正心事重重地給自己把脈,白凈泛紅的額頭浮現(xiàn)出冷汗。

  遭了……脈滑愈發(fā)明顯,但他近日吃飯都連不上頓,不會積食,更不淤痰,頂多是脾胃虛弱。幸虧自己手腕有傷,她無從下手把脈,否則又不知要鬧出多少事。

  ……

  雨后,城郊蕭宅。

  周國來護送鄭家馬車的軍隊姍姍來遲。

  就在前院的影壁墻下,整整停了八輛沉甸甸的馬車,軋出極深的車轍印。

  眾目之下,襄陽子弟兵、蕭家白袍軍、周國府兵圍成一圈,最前排,站中間的便是身穿交領(lǐng)黑衣,常服佩劍的風(fēng)陵王。

  左右兩側(cè),一邊是蕭桐言和周國來護送馬車的尉遲迥和伽羅,一邊是于飛和李暝見。

  而高家兄弟等人,都站在女王爺身后,翹首瞧著那黑衫姑娘的一舉一動。

  端著眉眼冷靜、嚴(yán)肅的元無憂倒沒拘謹(jǐn),自顧自地去挨個馬車翻找東西了。

  但每次車簾一掀,望著里頭豁然展露出能亮瞎眼睛的金銀珠玉、寶石瓷器,連黑衫姑娘身后的高延宗都被驚艷了,眼前一亮又一亮。

  高延宗心想鄭太姥真不愧是富甲一城,連被土匪、府兵搶劫了好幾次,仍能剩下這些家當(dāng)給外孫女,她也算一夜暴富了。

  結(jié)果她根本不多看這些錢財幾眼,只是挨個車廂掀開進去,讓身后的襄陽兵把東西一箱箱搬出來瞧一眼,就交給后頭拿著賬本記錄的于禮和蘇威了。

  她卻轉(zhuǎn)頭去看下一車,仿佛在找什么。

  直到元無憂清點完七輛馬車,才在最后一輛車廂里頭,找到了拿紫檀木匣子里裝著的,西魏女帝的血書和“元明鏡親臨”丹書鐵券。

  終于找到所尋之物,元無憂趕忙把那木匣抱出來,放到她院中央的石桌上展開。

  隨即擰眉怒目,憤然拿手指著蕭桐言:

  “爾等膽子夠大的啊!連前朝女帝的血書都敢偷?你也想要通關(guān)文書?。咳舴枪碌挠⌒艣]放姥姥家,是不是連孤的印信你都敢偷?”

  蕭桐言被點名質(zhì)問時,還嚇了一驚,隨即作揖賠笑:“哎呀,此事本宮真不知情,殿下說笑了,所幸這等重要之物沒丟就好?!?p>  原本靜靜立在妹妹身后的李暝見,聞言詫異地抬起陰郁的眉眼,“什么血書?別告訴我你索要了這么久的鄭家錢財,只為這張紙?”

  襄陽太守也急忙上前來,眼巴巴地看向少主手中的血書,臉上又驚又喜!

  “先帝居然留下了這等寶物?少主!卑職能否有幸觀瞻啊?”

  元無憂順手拿出那封血書,遞給于太守,眼睛卻看向李暝見。

  “不止為了那張紙啊,還有丹書鐵券呢。”

  而襄陽太守則誠恐誠惶、鄭重地雙手來接她遞來的血書,滿目虔誠地托舉著閱覽。

  李暝見走上前來,也借著于太守的手打量那封血書。

  “攢下原配夫女二人……呵,”少年忽然抬起眼睫,目光譏誚,“怎么,西魏女帝后宮好幾個男的,她到死也只拿那個妻兒無數(shù)的獨孤郎,當(dāng)原配丈夫么?”

  這句明知故問,把元無憂給問住了。

  她尷尬地斜了一旁的蕭桐言一眼,“這可是大庭廣眾,江夏公主的宅院,有事回去再鬧?!?p>  黑衣少年長睫微垂,陰沉個臉哼道:

  “誰要跟你回去,我自己有家。”

  眼見兄妹倆就要嗆火,高長恭頭一個上前來要勸架,襄陽太守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血書放回姑娘身后的木匣里了,只有房東蕭桐言目露警惕,突然手握腰間的佩劍退至眾人身后。

  下一刻!誰也沒想到,那前襟綁著麻花辮的男子突然擰腰、飛身刮了出去!

  卻不是沖女王爺來的,而是沖躲到白袍兵堆里的江夏公主去了。

  倆人一個是能打服安德王的女武將,一個是渾身奇技的苗疆圣子,貼身搏斗起來也足夠精彩又焦灼。

  眾人轟然一亂,但都沒走,鬧哄哄的邊看熱鬧邊問為什么,元無憂陰沉著臉瞧倆人一黑一白拳腳相加,打出殘影了,卻心知肚明。

  見倆人橫沖直撞,踢倒了裝金銀的箱子,元無憂趕忙喊伽羅和于太守圍過來,把她這幾輛馬車的東西聚起來,帶出蕭宅。

  而周國府兵本想幫忙,卻連于駙馬一起,被白袍軍給攆出蕭宅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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