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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497拒婚換庚帖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2084 2024-06-29 00:04:00

  深更半夜,萬籟俱寂。

  因小皇帝到訪,正堂屋十分熱鬧,元無憂草草吃罷晚膳后,便回了自己的廂房屋。

  彼時(shí),元無憂正在屋里的地榻上坐著,趴在擺在中間的小桌上,笨拙地給自己解開左臂上的沁血裹帶。

  而桌上除了一盞燭燈,還有個(gè)白瓷花瓶,里頭裝著兩枝山茶和兩枝芍藥。那兩枝山茶花一紅一白,正是馮妹妹跟小皇帝給她折下來的。而芍藥是她在門口的廊下花叢里折的,同樣是白赤兩色。

  突然聽見有人在外頭叩門,輕聲問:

  “女君可方便嗎?”

  她也不知自己該回方便還是不方便,不耐煩道,“進(jìn)來說話!”

  隨著來者推門進(jìn)來,坐在床頭的姑娘聞聲抬頭,一看是高延宗手拎包袱,冷臉走近她。

  元無憂深感意外,“你來干什么?”

  剛才說劃清界限的是他,現(xiàn)在巴巴又貼上來的也是他,她真搞不懂他在擰巴什么。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警覺地意識到這里有事。

  可是這位換了身黑衣的男子,被服帖薄軟的布料勒出寬肩窄腰,把他本就高挑瘦長的身形襯得更英氣逼人了。他手拎著包袱,邁動(dòng)大長腿徑直走向她,語氣平靜道,

  “我想起你個(gè)獨(dú)臂女俠還沒換藥。”

  “你來給我換藥?是想報(bào)復(fù)我嗎?”

  “還信不過我?你現(xiàn)在胳膊上的裹帶就是我綁的?!?p>  元無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瞬間沒了底氣,倒突然發(fā)現(xiàn)打結(jié)的白布條上,層層疊疊的結(jié)還挺好看,像綻開一朵層疊繁復(fù)的花。

  眨眼的功夫,她就覺眼前一黑…跟一堵墻似的瘦挑男子已經(jīng)到眼前了,高延宗還很自來熟的,把包袱撂在她面前的桌上。

  他在瞧見桌上瓷瓶里的山茶花和芍藥時(shí),心頭陡然一顫,有些話想呼之欲出,又被他壓下去。

  元無憂指著自己左臂裹帶上的結(jié),

  “打結(jié)打成一團(tuán)也是你的手法?”

  “那是山茶花結(jié)?!?p>  悶聲回一句后,高延宗蠻橫地拿過她的左臂,耐心地解開她胳膊上的白裹帶,因?yàn)榘胩鞗]換,臨近刀口的地方已經(jīng)洇成暗紅色,最下層的布料也已跟她的血肉粘黏在一起。

  倆人都沒說話,黑衣男子只顧低頭給她剔除膠黏的血布,對面的姑娘也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痛到連被他捧在掌心的手臂都顫抖了,她也不叫一聲。

  桌上點(diǎn)了盞蠟油燈。就對著昏黃的燈光,誰也不肯開口說閑話,屋里一時(shí)死寂的可怕。

  而高延宗手法嫻熟地,對著她的傷口清創(chuàng)撒藥一氣呵成。但當(dāng)那銷蝕腐肉的藥粉撒在傷口里時(shí),元無憂還是忍不住疼痛!

  “啊嘶…”短促的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引得低頭忙活的男子緊張地抬起頭。

  在瞧見她疼的直咬牙,再不肯吭聲時(shí),高延宗只白了她一眼,也不埋怨她逞強(qiáng),只默默把手底下的動(dòng)作,放的更加輕柔。

  高延宗給她換完瘡藥后,細(xì)心的纏上白裹帶,想打結(jié)又忍住了,只把她手臂輕拿輕放。

  “好了,這三天你要每天換兩次藥,我明早會來給你換藥的。”

  “怎么不打山茶花結(jié)了?”

  “不好解?!?p>  說罷,高延宗便手法利索地收拾桌上的殘局,他把她換下的布條纏成一團(tuán),拿在手里起身要走,側(cè)身之際、坐在榻上的姑娘忽然拿右手拉住他——

  “這就走了?”

  “我去把臟布扔掉?!?p>  “你今晚拉下臉過來,就為給我換個(gè)藥?”

  說著,元無憂搶過他手里的臟布條,順手扔到床腳的竹編籠子里。

  高延宗抿唇,垂眼瞥了眼桌上收攏了藥瓶的包袱,目光仍避開她的視線。

  “今天剛提分開,我知道你也厭煩我的反復(fù)無常了。我不是來挽回你的,我有骨氣?!?p>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你這次來,就沒有別的要給我看了?”

  她順勢拿右臂拉住他的手,用蠻力把黑衣男子拽坐到床上,他也半推半就地坐她身邊。

  倆人四目相投,紅衫姑娘情緒依舊穩(wěn)定,臉上端著從容鎮(zhèn)定,仿佛他走也行,他只要留下她就會跟他發(fā)生點(diǎn)什么…舊情復(fù)燃那種。

  這姑娘,總是一臉無辜的對他強(qiáng)取豪奪。

  可她再一開口,卻語氣平靜的問他:

  “怎么?還不拿出周國的求親庚帖給我看?你是沒帶么?”

  聞聽此言,高延宗心頭一驚!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計(jì)劃泄露了,在瞧見她目露探究時(shí),才意識到她只是在詐他!

  這個(gè)暴君…真是太聰明絕頂了,她還是偽裝昏君神情時(shí),讓他相處起來踏實(shí)些。

  高延宗纖細(xì)如蝶翼的長睫撲閃了兩下,極力表露出破綻來,清咳了兩聲,“我正想找機(jī)會跟你說這事呢,其實(shí)這次來,是皇上讓我催你給周國天子寫回信的?!?p>  “哦?你們想讓我怎么回信?”

  男子微吐粉尖抿了抿唇,把肉嘟嘟的唇珠舔的更加飽滿水潤。卻依舊垂著眼不與她對視,拿低沉磁性的嗓音道:

  “自然希望你回絕宇文國主的求親?!?p>  元無憂見他不與自己對視,索性低頭去撥弄自己左臂上打結(jié)的白布條,語氣漫不經(jīng)心:

  “倘若我嚴(yán)厲拒婚,周國惱羞成怒,你們齊國會庇護(hù)我嗎?還是說,你們早給我安排好如何回復(fù)了?”

  倆人都是七竅玲瓏,一斗法起來,慣常喜歡直來直往,高延宗嘆了口氣,坦然道,

  “其實(shí)…四哥想讓你給我寫下庚帖,齊國便拿庚帖去回絕宇文國主?!?p>  桌上燭光搖曳,炙熱火花忽然炸裂一晃,映著坐在榻尾的紅衫姑娘容貌嬌艷,眸光訝然。

  “你四哥還真寵愛你啊。這都愿讓給你?”

  高延宗垂眼不語,悶聲解開包袱,拿出一本空紙和筆墨來,“我知道你為難,我也沒想真和你換庚帖,你隨便寫幾句就好了。正好讓我瞧瞧你字寫的怎么樣?!?p>  元無憂是見過高延宗寫字的,雖然都是發(fā)給陸令萱的,記錄自己昏君墮落史的感言。他的字如其人,一手行楷十分鋒利又漂亮。

  她自認(rèn)為自己的字算不上好看,畢竟是描著魏碑體練的,頂多是規(guī)矩方正。故而她為難道,“肯定沒你的字漂亮,所…”

  她話未說完,高延宗已經(jīng)把幾頁空紙拍到她面前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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