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一坑掉兩次
——片刻后,元無憂又被押回那間牢房,但是給換去了隔壁的刑訊室。
眼下她連雙手都被粗麻繩綁在刑架上,整個人呈十字型,四肢都給捆得結結實實。
從她身后的窗外打來了落日余暉,昏黃的光首先蓋在她背上,又透過她投向了站在刑架底下,李暝見麾下的首座月鈴鐺身上。
她此刻一身白衫勁裝,為虎作倀的姿態(tài)十分囂張。
她突然拉出一條擺了筐刑具的桌子,從滿目猙獰、不堪入目的刑具中抽出一條漆黑的皮鞭,抻了抻,語氣嚴肅地給她介紹起來。
“小皇姑,你們中原挺會玩兒?。拷?jīng)我一打聽,皮鞭蘸涼水在這都是撓癢癢,大多數(shù)都是奔著把人弄殘廢去的。不如皇姑您挨個試驗試驗?”
對她半開玩笑的恐嚇,元無憂毫不畏懼,還嘖聲道:“你們來中原沒學點正經(jīng)東西嗎?這刑訊室你們打哪找出來的啊?倒提醒我了,等以后修風陵王府,我也要弄個這樣的地宮刑訊室。”
月鈴鐺聽罷,咋舌驚道:
“在王府弄刑訊室?您是正經(jīng)大王嗎?奔著草菅人命去的吧?”
這時,換好一身白衫的李暝見剛好進屋,正聽見倆人這番言論,咣當接了句:
“你說的是正經(jīng)刑訊室么?”
被綁在刑架上的元無憂,聞言便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由遠走近的白衫少年,哼道,
“說得好像你見過…我多不正經(jīng)一樣?!?p> “我見的還少么?”
白衫少年徑直走到她面前,因元無憂腳底下踩著一條木板,此刻比他高了一頭,他便只能仰頭、瞪著那雙陰鷙的猩紅鳳眸與她對視!
元無憂被他瞪得渾身發(fā)毛,直皺眉,
“李暝見,你捆我是怕我跑了嗎?就算想嚴刑逼供讓我招,最起碼也問我點什么啊?!?p> “呵,你有什么值得我問的?你以為自己留下牽制我,就能讓安德王逃出生天嗎?我絕對會把他抓回來的!”
“李暝見你有病吧?為啥非跟我倆過不去???難道我自己留下陪你胡鬧,還不夠嗎?”
這話問到李暝見的要害了!白衫少年當即惱羞成怒,猩紅鳳眸驟然凌厲的問道:
“你是不是…對血親兄長有…那種邪念?想亂我道心、破我純陽?”
元無憂聽的耳邊嗡然一聾,瞪眼咋舌道:“等等,你說誰?你李暝見?你居然是純陽?”
被她這么不可置信地質(zhì)疑,李暝見那張本就陰郁的臉更加黑沉,猩紅鳳眸愈發(fā)狠戾。
偏生她還不怕死的補道:“你居然還沒…跟人那個?嘖嘖…不應該啊,看不出來啊?!?p> 李暝見憤然抬手,“我真想給你一嘴巴!”
望著他揚起那只瓷白的細手,元無憂不禁瑟縮了下肩膀,卻因被綁在刑架上,只把贅在手臂上的鎖鏈晃動出了嘩啦啦的聲響。
“憑什么啊?就因為我說實話了?”
她話音未落,白衫少年便憤然上前,一把捏住她稍尖的下頜骨!那力道之大,把姑娘小巧的娃娃臉都被他捏到變形、只能撅嘴嗚嗚!
“抬頭!”李暝見厲聲喝令著,掌心下用蠻力、強行逼她把目光看向倆人背后的雙墟鏡。
元無憂只一抬頭,就被他拉入夢境。
元無憂醒來后,已是渾身大汗淋漓,仿佛真做了一場禁忌背德的荒唐夢!
她垂眼看向刑架底下的白衫少年,幸好他仍保持著入夢前掐她下巴的動作,除了臉色潮紅以外,跟之前無異,元無憂這才頹然松一口氣。
“幸好是夢啊……我倒不怕你反撲,反正你肯定沒我會玩兒,可是…雖然我沒認下你這個親戚,但也太背德了,不能真亂那啥?!?p> 李暝見雙頰仍粉撲撲的,顯然是夢里在刑室被反撲的余韻還沒緩過來,聞言貝齒緊咬,“你個混蛋東西!不許胡思亂想!”說著,又扭頭吩咐手下,“看管好她!我去去就回。”
說罷,李暝見果斷丟下她,慌慌張張地出去,打算換褲子。
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
元無憂沒等多久,就等來白衫少年折返,身后跟著被五花大綁、遭人挾持來的高延宗。
一瞧見他被青臉蠱鬼逮回來,她心都涼了半截,急的掙扎了幾下、想湊近點看他,卻只晃動了把自己捆在刑架上的鎖鏈。
“高延宗!你怎么又被逮回來了?”
男子無奈地抬起頭,嘆氣道,“我本就沒離開館驛,而是到處找你在哪,卻碰到這小子易容成你,我以為是你出來了,就中計了?!?p> 李暝見斜睨一眼高延宗,“他很聰明,第一次在花園遇見時拆穿了我。但在第二次,在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招式,他還是信以為真?!?p> 說著,他兀自走到元無憂面前,瞧著被綁在刑架上的白衫姑娘,譏道:
“元既曉,看來你的姘頭和你很像嘛,都喜歡一個坑掉兩次,撞破南墻不回頭。你叫他什么來著?男狐貍?”
聽到這個昵稱,高延宗不禁豎起耳朵,朝這邊看來。
元無憂一臉傲然,“關你屁事?”
李暝見卻突然從袖子里掏出一本書,書封上赫然寫著《玄女經(jīng)》。登時刑架上的、被綁在一旁的倆人都小臉通黃。
偏偏這小子故意問她,“這書上的內(nèi)容,你都學會了嗎?”
元無憂咬著后槽牙,誠懇道,“我還沒來得及拜讀呢。別考我啊,我答不上來?!?p> 黑衣少年卻忽然拿書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對視。
他鳳眸猩紅,驟然凌厲。
“說!拿這些來給我看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故意要亂我道心,破我純陽?”
一聽這話,刑架上的姑娘都被氣笑了,“你咋還倒打一耙呢?誰想給你看啊?這不是你搶去的嗎?再說了…”她目光露骨地上下打量著他的全身,嫌棄道,
“你有什么值得我覬覦的?沒胸沒屁股,身材跟個豆芽菜似的,而且我都有高延宗了,破你個毛頭小子干什么?”
李暝見聞言,氣得唇角微微抽搐,眼神狠戾又傲慢,“既然你的狐貍精那么好,就讓他來勾引我試試,我來驗證驗證,他是否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