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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110膝蓋中了一箭

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老貓釣鯊魚 2042 2023-05-04 00:02:00

  鄭府門外,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瞧著碧衣神女可憐,呼喚鄭太姥出來一見。

  人挨人已經(jīng)擠到了摩拳接踵,卻還能從人群中穿插而過,走出個墨綠色大氅的道爺,他木簪盤發(fā),緩緩走近她,正是師徒?jīng)Q裂的光景。

  即便蒼白術不會治時疫,單憑他這些年在中原懸壺濟世,專治疑難雜癥積攢的民心念力,雖不算蒼神醫(yī),也仍是令百姓信服的白藥師。

  也有人勸說,那玄女有些醫(yī)術本事在身上,你們師徒三人何不珠聯(lián)璧合?

  厙有余仍宣稱道:“白藥師之徒分明是我,師妹只是學了師父的皮毛,而我得了師父的真?zhèn)??!?p>  百姓悟了:這是同門斗法呢?

  作為師尊的白藥師見此情形,只是負手而立,雙眸緊閉。

  “收手吧,我的治疫之方是她教的。”

  正在此時,鄭府的朱砂大門被四人合力打開,從中走出的鄭太姥錦衣大袖,神態(tài)尊貴雍容。

  厙有余連忙跟鄭太姥舉薦自己,說比養(yǎng)女表姑更博學,卻被鄭太姥拒絕:“我們世家大族認血緣,不認投機取巧,不勞而獲搶人功勞的?!?p>  走在鄭太姥后頭的元無憂,剛好聽到這句,也心虛著呢,便沒敢邁步出門。

  她在門里眼瞧著,鄭太姥殺伐狠絕,直接讓人攆走了碧衣神女,把辱罵孫女之徒亂棍打跑。

  元無憂這才裝模作樣的出門去,佯驚問:

  “姥姥怎能為她一人,關閉藥山呢?那孫女從前做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于是她便施然跪于門外,墾求姥姥開山放藥,說玄女愿與神女共同抗疫。

  她如此低伏做小,居然還有人抱來半筐泥巴、爛菜葉子的,連啐唾沫帶往她身上扔,而鄭玄女就這么忍受著災民往她身上扔菜。

  紅袍男子系好蹀躞帶,將佩劍往金鉤上掛好出來時,正瞧見表姑跪在鄭府門前,為災民求藥卻被災民欺凌,而鄭太姥想上前去呵退災民,反被喊話“小心誤傷了您”。

  日日相見的小表姑,眼下穿了身毫無花紋的水蘭色大袖襦裙,扎著稚氣的雙垂環(huán)髻。

  尤其是那張幼態(tài)未褪的臉,跟平日的英氣逼人判若兩人,在受人欺凌時,臉上流露出的委屈和倔強,像極了暴風驟雨下的蓮花,嬌嫩的花瓣飽受折磨,卻韌性傲氣的、不肯彎下腰肢。

  見此情形,甭管她是不是做戲,恁誰也得保護欲上頭,沖冠一怒為紅顏想來個英雄救美啊。

  高延宗旋即拔劍出鞘、跳下樓梯,那具高大瘦修的身軀,就站在小表姑身畔,將殺氣外放。

  “爾等刁民可真是好賴不分,鄭姑姑跪在自家府門前,為爾等刁民求藥,爾等竟然還被妖女蠱惑的惡意中傷她?誰還敢欺凌她的,盡管往我高延宗身上砸!”

  無論是活閻王明目張膽的偏袒,還是他劍鋒上朔朔逼人的寒光,都足夠令人望而退卻。

  鄭太姥更是親自下臺階,拂去她身上骯臟,哭孫女過于仁德,太姥與安德王一合計,便顫顫巍巍的奪過安德王的劍,自己彈了彈劍刃,要親手宰殺災民,被看傻眼的元無憂趕緊攔下。

  門閥世家出來的,果真人均文武全才啊。連花甲之年的太姥姥,都有著見人就砍、一劍封喉的梟雄之心?。?p>  鄭太姥見她的仁善之舉,嘆道:

  “也罷,便如老身孫兒之愿,重開藥山,但藥是給鄭玄女的,不是給搶奪功勞者的?!?p>  經(jīng)此一番有樣學樣的苦肉計,百姓終于發(fā)現(xiàn),名聲堪比女閻王的木蘭城鄭太姥,只對這橫空出世的孫女仁慈寵愛。而玄女并非傳聞那般,甚至極力和神女為善交好,倒顯神女不懂事。

  原本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的看客,已散去了大半。

  ——正在此時,人群里突然擠出半個身子,那位身著藏青色袍氅的李氏大師兄,抬臂膀舉起一只弓來,忽然彎弓撒手射出一箭,直沖著地上跪著的鄭玄女!

  破空一支羽箭‘咻’地一下竄過來!

  元無憂望著那支直戳自己瞳仁的銀光箭頭,他擺明了要殺自己??!最低也得瞎了眼!

  剛才還凄凄慘慘滿臉受屈的姑娘,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眾目睽睽之下——猛地偏頭撤身、自原地挪開向后一仰,卻不料與此同時!高延宗也眼疾手快,平地跳起來飛踢一腳,整個人撲在她身前,卻被箭頭擦傷,射傷了膝蓋。

  小露身手的鄭姑姑目光錯愕,…她躲多余了?

  隨著一聲悶哼,男子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歪著肩膀栽進了小表姑懷里。

  鄭姑姑遇刺,安德王擋箭負傷。

  場中頓時亂了,鄭太姥的護衛(wèi)、安德王的近衛(wèi)頓時集結(jié),推走災民,將場地圍得固若金湯。

  元無憂連忙低頭去看,懷抱里的紅衣男子臉色慘白,雙目緊閉,把上下牙咬的咯吱吱響。

  高延宗此刻所承受的痛苦顯而易見。

  周遭安德王的部將已經(jīng)湊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姑姑五哥怎么樣了!

  鄭姑姑也沒猶豫,循著被劃破之處,一把撕開他膝蓋上血淋淋的軟綢布料,便露出一截雪白的膝蓋,那薄薄一層的皮肉傷口外翻,鮮紅一片流血不止,幾乎見骨。

  高延宗疼的臉色煞白,卻還凄然一笑,費力的睜開纖密的長睫,桃花眼艱難的鎖定她,

  “表姑請自重,當眾撕我褲子…這要是兄長,會恨不得殺了你,至少也要你負責?!?p>  她掏出了一包藥粉,呲牙猙獰道,

  “少廢話!這滇南金瘡藥有些疼,你忍著點?!?p>  “呵,我還會怕??!啊嘶——”

  ——過后。

  李貌的狗急跳墻,成了最后的催化劑。

  他膽敢傷害皇室宗親,還是活閻王安德王!自然是被官家和軍營聯(lián)合通緝,但還沒下大獄,便被白藥師劫走,聲稱帶他回山中繼續(xù)修道。

  此番厙有余離經(jīng)叛道的攪和,并未改變什么。

  已是抗疫的最后階段。

  一切都日漸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因高長恭獨自去安昌郡見度支尚書了,給安德王刮骨療毒的任務,便落在了小表姑身上。

  元無憂倒樂得接這個差事,也是為報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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