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逾矩三分,小雨
陳語堂用胳膊肘撐起身子,越過兩人中間的枕頭,近距離的看著枕邊人。
睡著的聞人笑呼吸綿長均勻,眼皮半闔著,仔細(xì)看能看到眼皮下面的眼白。
陳語堂就那么支著一只胳膊,托著自己的下巴頦,靜靜的看聞人笑睡著的樣子。
再等了一會兒,聞人笑終于睡熟了,她就開始鬧騰了。
好好蓋在身上的被子直接被她一腳掀開,被子順著就滑到了地面上去。
隨后她睡夢中咂了咂嘴,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好吃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旁邊的陳語堂一直支著胳膊看著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又過了一會兒陳語堂像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聞人笑的下一步動作,聲音低低的數(shù)著:“五、四、三、二、一……”
隨著陳語堂話音剛落,旁邊恬靜睡著的聞人笑忽然就把自己的腿高高舉起,然后在陳語堂意料之中的落下,無比自然的搭在了陳語堂的身上。
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當(dāng)中。
聞人笑在把腿搭到陳語堂身上后,又習(xí)慣性的往他那邊蹭過去,往常她都是會直接蹭到陳語堂的懷里,但這次他們倆之間橫著一個大枕頭,這讓睡的死沉的聞人笑“前進(jìn)”的道路受到了阻礙,她的黛眉微微一蹙,嘴巴里小聲的嘟囔著。
陳語堂看著她因為沒有蹭到自己懷里而在睡夢中露出難過的神情,心下頓時一軟,先是把兩人之間豎放著的枕頭拿了起來,而后像往常那樣,抬起聞人笑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稍稍起身把聞人笑踢飛的被子給拉了上來,重新蓋在了她的背后,將聞人笑暴露在風(fēng)中的后背給嚴(yán)嚴(yán)實實遮好了。
做完這一切的他看著蜷縮在自己懷里的聞人笑,眼里的笑意止不住。
夜已深,他輕手輕腳的躺了下去,把聞人笑輕輕柔柔的攬入懷中,聞人笑睡的很沉,被他抱著的時候很安靜,沒有像之前那么不老實的動來動去。
陳語堂低頭看著在自己懷中恬靜的女人,沒有了白日里那般鮮活明艷,卻又像是自己觸不可及的星辰安安靜靜的高懸于蒼穹之上。
他埋頭,柔軟的嘴唇在聞人笑光潔的額頭上落下克制又溫柔的一吻,隨后才像是松了口氣一般,將懷里的她抱的更緊了一些。
“晚安……”
第二日的清晨是灰蒙蒙的,天上的云層厚厚的積在一起,黑壓壓的,頗有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聞人笑在一個溫?zé)岬膽驯е刑K醒,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眼前是一片黑藍(lán)色,她睡的有點發(fā)懵,還沒搞懂情況。
“醒了?”
頭頂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帶著熟睡過后初醒的沙啞與磁性。
聽到這個聲音的聞人笑才猛的驚醒,她原本懵懂的眼神瞬間一片清明。
“語、語堂?”
聞人笑從男人懷里驚坐起來,看著身邊和自己挨在一起的陳語堂,一臉的驚嚇。
她記得自己睡前明明是把枕頭放在中間的??!
怎么睡著睡著又變成陳語堂摟著自己睡了?!
聞人笑不由得猜測到,該不會真的是自己睡姿不老實,睡著了以后又滾到陳語堂那邊去了吧?!
一想到這種情況,聞人笑尷尬的快摳出兩室一廳了。
陳語堂此時也做了起來,挨著她時,屬于一種大男人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也許是因為經(jīng)常上山捕獵的緣故,陳語堂的身上總有著一股子清新的野草的味道。
“我,我放在中間的枕頭呢?”
聞人笑也是睡蒙了,此時醒過來面對和自己近距離挨著的陳語堂,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
陳語堂眼神無奈的示意著她往身后看。
聞人笑順著他的指示看去,發(fā)現(xiàn)昨晚被自己用來劃分“楚河漢界”的枕頭正原封不動的放在他們睡覺靠頭的地方。
陳語堂才跟她說:“昨夜你睡熟了,不僅被子被你踢飛了,連枕頭都給扔到了床底下,一轉(zhuǎn)頭就把腳壓在我身上,讓我動也不敢動?!?p> 陳語堂的這一番話說下來連個斷句都沒有,自然又流暢,卻讓聞人笑頭皮發(fā)麻,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很好,她都能想象到昨晚是個什么畫面了!
“我……下次注意!”
聞人笑雙手把臉給捂住,說話都不敢去看陳語堂的臉,就怕對上男人笑吟吟的眼睛,那她會更尷尬的!
陳語堂看她一副不愿面對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抬起手摸了摸聞人笑的腦袋。
隨后聞人笑只聽他的聲音在自己耳畔說道:“那我可以逾矩三分嗎?”
聞人笑終于是放下了捂著臉的手,茫茫然的看著陳語堂,“嗯?”
她懵懵懂懂的,對陳語堂的意思似懂非懂。
“我的意思是,我想像之前那樣抱著你睡覺。”
陳語堂認(rèn)真的對她說。
聞人笑臉“噌”的一紅,隨后慌忙擇亂的下床,差點找不到自己的鞋子,“隨便你,時候不早了我出去做飯!”
陳語堂看她跑的飛快,但聽她撂下來的話仔細(xì)品酌卻知其中深意,兀自一笑。
跑到廚房的聞人笑后知后覺自己不會燒火來著,只能先把米給淘了,倒進(jìn)鍋里加上水,等做好了,在原地踟躇,想著自己該怎么喊陳語堂過來幫忙生一下火。
“柴火濕的可沒辦法起火?!?p> 就在這時,陳語堂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堆干柴進(jìn)來,深沉如墨的眼神明亮的看著她。
聞人笑看著他居然帶著一堆干柴進(jìn)來,下意識就給陳語堂讓出了燒火的位置。
陳語堂熟練的來到拱火口,點燃稻草塞進(jìn)去,等火勢起來了再慢慢往里面填經(jīng)燒的木柴。
后面火勢漸漸燒旺了,陳語堂才沒有繼續(xù)往里面添柴火了。
飯煮著,白氣騰騰的從鍋里冒出來。
“嘩啦啦……”
外面,天上積壓了許久的雨水忽然就垮了下來,沒有一點前奏,直接進(jìn)入主題。
陳語堂和聞人笑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氣氛出奇的安靜。
直到鍋里的水沸騰,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兩人才回神。
陳語堂走過去看火,聞人笑把蓋子掀開看米熟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