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坦白了嗎
一道驚雷直劈蕭離天靈蓋，他整個人懵住了。
師尊竟然全知道了。
他以為師尊只是起疑了，卻沒想到，師尊會知道那么多。
今日以后，他休想再從師尊嘴里套出點什么。因此，今天必須把師尊隱瞞的事全都問出來。
“師尊猜對了，”蕭離冒著被打的風(fēng)險點頭承認(rèn)。
“你為什么把我困在幻幽境？”洛青煙忍住要打人的沖動，急忙問道。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該我了，”蕭離慢條斯理地問：“我猜，太子晚宴那日，師尊讓我再戰(zhàn)，是為了消耗我的靈氣，故意毀我金丹，是與不是？”
“是！”洛青煙回答得斬釘截鐵。
“為什么？”蕭離一臉受傷。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該我了！”洛青煙學(xué)著蕭離的語氣道，“你為什么把我困在幻幽境里？”
“為了查明真相！”
洛青煙想問“查明什么真相”，但知道那是第三個問題了，只能把話憋回肚子里。
“師尊為何要毀我金丹？”蕭離終于把話問出口了，又因害怕聽到答案，眼眶微微泛紅，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一般。
見他這副模樣，洛青煙心軟了，她長嘆一口氣，“說來話長，你要聽嗎？”
蕭離點頭如搗蒜，“我要聽！”
“這得從十二年前說起了……贏國國師曾預(yù)言，有一子將生于谷玄之夜，乃天地災(zāi)星，或毀天滅地，或一統(tǒng)山河，成為世間霸主，這個你聽說過吧？”
蕭離苦笑一聲，這天殺的谷玄災(zāi)星不是他還能有誰？
“可這預(yù)言卻是半真半假。”
“什么意思？”
“毀天滅地是真，一統(tǒng)山河卻是假的，試問一個能毀滅天地的人，又豈會貪念人間的權(quán)勢，這多半是為了鼓動贏國君去圍剿這所謂的不祥之子?！?p> “那真正的預(yù)言是什么？”蕭離的心砰砰直跳，他一直以為，預(yù)言乃贏國君發(fā)兵北離的借口，從未質(zhì)疑預(yù)言是真是假，卻沒想到這預(yù)言真假參半，其背后隱藏的預(yù)言才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的關(guān)鍵。
洛青煙等他平復(fù)心神后，才緩緩道：“你體內(nèi)有神魄?！?p> “神魄？！”蕭離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且還是……冥神的神魄……”
冥神？！熟悉又陌生的呼喚在耳畔縈繞，仿若夢境。
“所以師尊才……才要毀我金丹？就因為我……我是冥神……”蕭離話音中帶著哽咽。
“當(dāng)然不是，但……也是……”洛青煙感覺難以說清了。
蕭離愣了愣，一臉不敢置信地問：“師尊難道不是因為我是冥神……所以才……”
“呵！”洛青煙冷笑一聲，“那可是冥神的神魄，傻子才會毀了它?！?p> “可你不是……”蕭離不能理解。
“正因為你有神魄，所以金丹留不得，好在你金丹才煉成，只要靈氣散盡，金丹自然也會散，若金丹已煉成本元，估摸著神魄就醒不過來了?！?p> 蕭離聽到這兒依舊恍恍惚惚，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抬起手，捏拳松開再捏緊，仿佛是新得到的身體，自己一點兒都不熟悉。
半晌，蕭離才開口問：“師尊為何不早點告訴我？既是神魄，一開始不結(jié)丹便是，為何要讓我承受那一炷香結(jié)丹的風(fēng)險……”
蕭離說到這兒頓了頓，仿佛想到了什么般搖了搖頭，“……不，此時是在幻幽境，現(xiàn)實中我的金丹早已煉成本元，倘若真如師尊所說，我的神魄不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那今日師尊說的話我是該信，還是不信?！?p> 洛青煙神色復(fù)雜地看了蕭離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唉，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我早發(fā)現(xiàn)你是神魄，你也不至于……”
洛青煙卡住了，她不知道蕭離出走時發(fā)生了什么，再見他已是鬼王，變得生疏、冰冷……
“不至于什么？不至于脫離青山城，成為鬼王？”蕭離嘲諷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在幻幽境里才得知此事，又在你熟睡時親自驗證，才確認(rèn)你是神魄?！?p> “什么時候？”
“就是你搶我烤地瓜那個晚上……”
蕭離恍然：原來是那個時候。
洛青煙見蕭離不出聲，只能又補充道：“那天我發(fā)現(xiàn)牛車后的鈴鐺不尋常，晚上便聽到了哨音，很輕，好像是用來打暗號的，我順著哨音尋去，便聽到林子深處的密謀，說的就是你的事……”
“我的事？難道是……神魄？”
“還能是什么，”洛青煙嘆道：“我這人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要求證，所以……”
“所以你就趁我熟睡的時候……”蕭離想起查驗金丹時需要脫去里衣，用手貼著肌膚一寸寸尋找，神魄說不定也是這樣，話到嘴邊臉先紅了。
“怎么？難道還要趁你醒著？”洛青煙神色淡然，耳朵上卻染上一抹緋紅，“剩下的你都知道了，信不信，隨你意。”
“我信！”蕭離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只要是洛青煙說的，他都想相信。
或者說，即使被騙也無所謂了……
“你的問題問完了吧？”
蕭離點了點頭。
雖然他很在意贏司鈺與師尊的關(guān)系，但即便問了，師尊也不會回答他，甚至還會生氣，況且是什么關(guān)系也不打緊，只要不是結(jié)發(fā)夫妻就行。
“好的，該我了！”洛青煙擼起長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說！要怎么出去？這里到底是幻境還是夢境?！?p> “都不是，這里是我的回憶?！?p> “回憶？可我記得你十二歲的時候尚沒結(jié)丹，如何參加斗法大會？”
“雖是回憶，也是幻境，師尊做的每一次決定都會改變我的回憶，所以目前的狀況也超出了我的回憶之外?！?p> “那要怎么出去？”這破回憶幻境，洛青煙一刻也不想待。
“出不去，我與師尊在一起的回憶總共三年，三年不至，幻境不破！”
“你……”洛青煙不知打哪兒掏出了戒尺，揚手就要打。
“師尊！”蕭離急忙叫住她，“雖是三年，卻遠(yuǎn)遠(yuǎn)不足三年?！?p> “什么意思？”
“人只會對特殊或者重大事件有記憶，所以沒有記憶或者記不清的地方只要睡一覺就過去了，這點師尊不是深有體會么？”
的確，洛青煙時常一覺就過幾個月，如此看來，三年很快就過去了，但她還是不放心地問道：“對于你來說，重要的記憶還有幾次。”
“兩……三次吧?！笔掚x有些心虛。
洛青煙立馬跑到床榻上躺平，“別吵我，要睡了，晚安！”
蕭離雖然還想纏著洛青煙說說話，但他知道再也別想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只能替她掖好被角，柔聲道了句……
“師尊，晚安……”
……
此時，皇城東郊，齊范一個人站在夜風(fēng)中凌亂……
三、四、五長老走的時候沒帶上他。
躲在悅來宴上吃喝時被“眾人圍毆蕭離”嚇得半死，肚子沒吃飽就跑了。
洛青煙他們走時也沒通知他……
直到乾元派開始趕人時，白諾諾才說：“青煙他們早就走了?！?p> 齊范整個人都碎了。
忍不住朝天怒吼一聲：“你們倒是帶上我呀呀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