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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不能死!朕還沒一統(tǒng)天下呢!

第115章對逝者最好的思念

  “你可以直接說,不必費心思迂回曲折暗示朕?!?p>  一路閉目養(yǎng)神過來,坐在朝陽宮內(nèi)的容岑眼神已一片清明,她話說得極直白,“你不必如此謹小慎微,朕還不至于昏聵無腦到猜忌鎮(zhèn)國公府。”

  溫黛突然想起未出閣時,曾時不時便聽人傳言,尚還是皇子的容岑在上書房如何辯得夫子啞口無言,她永遠會因為自身才華而反復揚名。

  同為女子,容岑的路難以想象地難走??伤龍猿肿吡耸畮啄辍3巳q那半年不太對勁……

  而此時此刻,溫黛與她四目相對,誰也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情,透過對方堅定的眼神明白了她要傳達的意思。

  容岑有句很出名的話——“愿將滿腔真心,付予忠臣?!?p>  而正是這句話,吸引了無數(shù)良臣忠將死心塌地站在她身后。

  “陛下,并非臣妾不說,只是證據(jù)不足難以下定論,不敢斷言?!?p>  “朕只說一次,日后不想再浪費時間浪費口舌。你有何想法只管說就是,無需顧及誰,也不必多心去想是不是妄下斷言?!比葆环闯B(tài),語氣強硬,下命令:“這是君命,朕希望你毫無隱瞞,可明白?”

  她其實也不一定非要聽溫黛親口說,闔宮主子皆有眼線,她身為皇帝也不例外。想知道什么,找暗衛(wèi)一問便知。

  但溫黛,將門嫡女,腦子聰慧,足夠冷靜清醒,是溫柔解語花的不二人選,于情于理,她都不該使兩人關(guān)系生分。

  若是江汀在場,就能聽出,容岑這語氣像極了查案時例行問話的某叔叔。

  但在溫黛聽來,則是再正常不過的帝王強權(quán)。只是容岑平常極少強求什么,才顯得她今日不一般罷了。

  “臣妾謹遵圣旨。”

  溫黛道:“陸嬪像是受人脅迫,不得已而為之,因而今夜特意將小宮女帶來,就是為了讓人發(fā)覺不對勁。方才問話時,那小宮女直呼冤枉,陸嬪當即以爹娘兄長明言威脅對方,使得小宮女吞吞吐吐認了罪?!?p>  容岑問:“那小宮女可有關(guān)押起來?”

  “皇后娘娘下令看押了,她說移交給臣妾處理,方便臣妾查明真相。臣妾拒了。”

  容岑看向溫黛,只聽她緩緩道:“若當真由臣妾處理,不論問出什么,都只會讓人覺得是臣妾嚴刑逼供,供詞自然做不得準,眾人必定懷疑真實性?!?p>  “繼續(xù)。”容岑頷首,心中欣慰,她倒是沒想到溫黛能保持冷靜不接手爛攤子。

  “皇后娘娘便說,不辜負臣妾的信任,謠言之事必會給臣妾一個交代。臣妾便當眾放下狠話,露出情急之下言語不顧場合的紕漏,只等暗處真兇露出馬腳。”

  溫黛在容岑面前又恢復那溫婉可人的模樣,溫淑妃的稱號于她來說簡直名副其實。

  容岑指骨輕扣桌案,心道:溫黛不愧是有詠絮的才名在外,腦子確實好使,一人可抵數(shù)個智囊團。

  二月鎮(zhèn)國公府刺殺一案,雖早已拍案是太后主使,但其中細節(jié)還有待推敲,容岑便一直派人在暗中查探。

  溫黛自然也沒放棄,有了夢中預知的滿門抄斬慘劇,她對任何威脅國公府安危的人和事都十分敏感,直覺告訴她,這次刺殺不成,就是天授元年滿門抄斬的導火線。

  國公府如今老弱病殘,就是對方最好的下手時機,與其苦苦防守未來的災(zāi)禍,不如主動出擊,引蛇出洞。

  昨日有人接觸瑤瑤,便是容岑第一時間發(fā)覺,告知了溫黛,而后兩人商討出這一方案。

  容岑突然道:“溫照今日沒來?!?p>  “早先還未定下他過繼時,他便日日夜夜去國公府拜訪,連親生父母都不顧,腆著臉在臣妾爹娘跟前當孝子,晨昏定省半載,演戲?qū)⒊兼简_了去!”

  提起此人,溫黛就咬牙切齒,只恨當時年少,識人不清。

  “娘親體諒他是家中貧寒又是獨子,主動建議他兼祧兩房,也不必斷了他原生的血脈親緣。他唯恐會落選,發(fā)誓表忠心說:進了鎮(zhèn)國公府的門,日后就不會再回頭看,也與過往親眷再無關(guān)系,必然不會做出拿鎮(zhèn)國公府家產(chǎn)補貼親生父母的事情?!?p>  話至此,溫黛冷笑:“如今他頂著鎮(zhèn)國公世子之位,倒又想起孝敬親生父母了?!?p>  溫照若是參加了今夜宮宴,溫黛會覺不齒,不過是靠著鎮(zhèn)國公府才擠進世家大族貴公子的行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與他結(jié)交的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偏偏代表著鎮(zhèn)國公府,言行舉止對外自然惡劣影響鎮(zhèn)國公府的形象。

  可他沒參加,溫黛只會更加不齒,見利忘義的小人!有賊心沒賊膽敢做不敢當?shù)呐撤?!壞事干完就只知道躲起來不見人,?zhèn)國公府只會被他這個掛名的世子給毀了!

  容岑語氣淡淡:“不必生氣,為這種人不值當。他既然龜縮在殼中不敢出來,找機會將他連殼砸個粉碎了就是?!?p>  話落,她突然想起那日自己命人把溫照關(guān)進了大牢。咳,看來砸殼之前還得先放他出來。

  “他那親生父母受盡國公府照拂,在京郊置了莊子良田,還給配備了十幾個丫鬟小廝,不必再做農(nóng)活,也無需為生計煩擾,每日躺著聽小曲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在得很?!睖伧斓溃扒f子離帝師府上不遠,翻過那座金銀山,再行數(shù)里就能看見?!?p>  說來,帝師府邸已算是官家皇產(chǎn)了。虞晗緊閉宮門半步不出,傷懷過度的虞夫人便狠心舍了女兒,獨自回虞恒的故鄉(xiāng)去了。

  乍然提起,容岑不免嘆了口氣。

  虞晗也是夠心狠的。同在皇城住著,除了皇后的鳳姿宮,就數(shù)虞晗的長樂宮離龍章宮最近了,可容岑小年夜回大胤以來,至今兩個多月,也沒見過對方。

  溫黛揉捏肩膀的力度輕柔,動作停頓,她試探問道:“陛下可是思念帝師?”

  “嗯?!?p>  時間一晃而過,帝師之死仿佛就是昨日之事,血灑金鑾殿的場景還在她眼前。

  “臣妾無法勸陛下莫傷懷,就如臣妾痛失兄長和爹爹……”溫黛及時止住這個不算恰當舉例,開解道:“陛下,于逝者來說,唯有盡快實現(xiàn)他們的心愿,才是生者對其最好的思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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