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暗自較量
這些話宛如刀子一般,直接插進白挽清的心,刺得她鮮血淋漓。
雖然她也的確會跟顧衍分房住,但顧衍的理由就太讓人疼了。
多少年了。
他們兩個沒有這樣生疏過。
即使他們相隔咫尺,一抬手就能觸碰到對方的胳膊,然而他們的心卻隔著天涯海角。
她沒說話,抬手喝了杯水。
顧磊廢話了一堆,顧衍不為所動。
顧磊無奈地搖頭嘆息,指著葉楓道:“你們顧總要單獨開一間房,你去辦吧,我以后再也不枉做好人?!?p> 葉楓惶惶不安地看向顧衍,心里嘀咕著不會吧,難道顧總和小姐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真的要分開住?
顧衍眉眼不動如山,沉穩(wěn)地輕扣桌面道:“去做?!?p> 見顧衍打定主意不回頭,葉楓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另外開一間房。
這一番轉(zhuǎn)折,剛剛還咬牙切齒的云錦卻心下大快。
即使是關(guān)系不一般又怎么樣?
不照樣形同陌路,顧衍對白挽清的嫌棄顯而易見,連同住一屋也不愿意。
而一邊的楠楠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她悄悄瞥了一眼豐神俊朗的顧衍,想到夜晚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心如小鹿砰砰直撞。
今晚,她就會是他的女人了……
白挽清面如湖水一般平靜,看也不看桌上的房卡一眼,恍若無事。
她慢悠悠地吹了一下杯中澄澈如金的茶水,抿了一口細細品嘗。
計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白挽清,見她遭受這么大的打擊還面不改色,竟莫名感覺有點心疼。
她其實,是很喜歡顧衍的吧。
他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話題:“白挽清,燒烤配茶水是一絕,曾經(jīng)在阿根廷的時候,我朋友請我吃烤肉,他們總會給我喝涼茶,他們那里好像叫馬代茶,味道有點像我們的中藥,現(xiàn)在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白挽清的注意力被他轉(zhuǎn)移,看著計云,心里其實有幾分暖意。
他忽然在這和她大談特談茶葉,她也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感激他如春風(fēng)般細致地關(guān)懷,與他笑了下,攀談起來。
“這倒和我們那邊挺像的,我還知道……”
他們胡天胡地地談?wù)撈鸶鞯夭枞~的特色。
兩人見多識廣,交流都言之有物,滔滔不絕,把眾人都拋之腦后,氣氛逐漸好轉(zhuǎn)起來。
而白挽清還端起茶杯,鄭重地道:“今天你幫助我那么多次,還把我從海里救出來,真是謝謝你,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計云笑道:“用茶?”
白挽清思索了片刻,還是給兩人到了一杯酒。
紅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蕩漾,散發(fā)出魅惑人心的香味。
她舉起酒杯,“那還是要用酒?!?p> 計云接過酒杯,注視著她一飲而盡。
他勾起唇角:“你的酒我喝了,不過道謝就不必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p> 熏染的酒氣飄飄吹到顧衍的座位,他面無表情地手下一用力,纖細的烤肉簽子“啪”地一聲折斷。
不知為什么,看著白挽清和計云笑瞇瞇的模樣,心情莫名的就是不悅。
看著白挽清和計云融洽的氣氛,云錦心中如螞蟻一樣癢癢。
她也舉起一杯酒,溫柔如水地看向顧衍道:“阿衍,我也要敬你一杯,感謝你今天把我從海里救出來。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會怎樣?!?p> 猩紅的酒格外刺眼。
顧衍擋住酒杯道:“喝茶就行?!?p> 云錦被噎了一下,她其實就是故意喝酒,好方便撒酒瘋,粘著他的。
她轉(zhuǎn)念一想,覺得顧衍以茶代酒,說不定是關(guān)心她的身體,認為喝酒傷身才阻止的。
想到這里,她又綻開笑容,聲音甜蜜嬌軟的像要把身體化了:“謝謝阿衍關(guān)心我的身體,那我就以茶代酒,敬阿衍一杯?!?p> 白挽清冷眼看著云錦跟個跟屁蟲似的,各種找理由接近顧衍。
她將空蕩蕩的酒杯放在中間,冷傲地抬了抬下頜道:“今天我也救了你,怎么不見你對我道謝?”
“雖然說我不是那種攜恩報復(fù)的人,但是我和顧衍做了同樣的事情,怎么你敬他的酒,卻不敬我的酒?”
白挽清的質(zhì)問聲軟綿綿的,卻暗含力道,嘲諷的意味十足。
云錦嬌媚的笑容寸寸龜裂,好像突然停機的機器,神色略微有些奇怪。
剛才還懶懶散散地顧磊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支棱起耳朵。
他起哄道:“說的對,云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白挽清為了救你可是差點沒了命,你可要好好感謝她?!?p> 云錦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虛偽地笑道:“這是應(yīng)該的?!?p> 她重新到了一杯茶,敷衍道:“阿衍知道我身體不好,所以讓我以茶代酒,請你原諒我敬也以茶代酒?!?p> 等她一口喝盡,白挽清才慢悠悠地道:“你阿衍關(guān)心你的身體,我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我也不要你喝茶了,就喝水怎么樣?”
那剛才她喝茶的時候怎么不說!
云錦心里怒氣蓬勃,但喝水這樣簡單的事要是駁回,那就太沒有道理了。
她咬了咬牙道:“可以。”
“俗話說罰酒三杯,但是現(xiàn)在罰酒六杯,我先說好一句誰都不可以代替你,要不然我不接受你今天的敬酒。”
白挽清的笑容綿里藏針。
剛剛云錦挑釁她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她白挽清,可不是什么軟柿子,除了在顧衍身上吃過虧,她可從來沒輸過。
云錦剛剛因為心情大快,敞開肚子吃了不少烤肉。
剛剛喝了幾杯茶,肚子已經(jīng)微微鼓脹。
現(xiàn)在白挽清還要她一連喝六杯水,這不就是在為難她嗎?
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顧衍,白挽清敲了敲桌子:“難道我今天奮不顧身是救你,難道不值得六杯水?”
顧衍緊擰的眉頭微微一松,不著痕跡地避開云錦的視線。
白挽清蒼白如紙,如枯枝敗葉般為委頓的情形又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沒有了撐腰的人,云錦只好委委屈屈道:“好,六杯水就六杯水?!?p> 白挽清唇角的笑意更深,她招手叫來一個工作人員,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六杯水就端了上來。
只不過,此六“杯”非彼六“杯”。
每一“杯”都大如酒壇,清亮亮的水多的幾乎能洗臉。
白挽清怡然自得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云錦看著一一擺在桌子上的六“杯”水,臉色蒼白的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