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她以前上瘋,現(xiàn)在是傻。
還沒進門,就聽到院內(nèi)熱熱鬧鬧的,柳薔薔有些意外。
怎么會這么多人?
進去一看,經(jīng)舒文宗一說才知道,原來族長和村長都在這兒。
她微微挑眉,看來,胡家對于認她做干女兒這件事,很是重視,連族長和村長都請來了。
這入胡氏族譜,也快了吧。
柳薔薔抱著酒壇進去,笑著和村長族長打了招呼。
村長并不是很老,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族長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身旁陪著兩個十幾歲的小孩扶著,約莫是怕摔著他?
二妞奶見她來了,趕緊出來,將她帶進屋里,嘴上嗔怪著她怎么還帶了東西過來。
柳薔薔說,總不能空著手來,接著就被拉去認識村長夫人一家,和族長一家了。
認了一圈,柳薔薔頭都暈了,臉了笑僵了,總算,認親儀式開始了。
柳薔薔要先給胡二妞奶敬茶磕頭,剛跪下,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姐,我是你弟弟,我也要跟你一起給娘敬茶?!?p> 柳薔薔笑,“你不用?!?p> “我用?!崩罹靶胁豢掀饋?,若是他也敬了茶,那么,舒文宗就一定要喊他一聲舅舅的。
他只想舒文宗能對他好點,別整天一副他欠他錢似的。
舒文宗大概是知道他的想法的,直接過去提起他的衣領,往上一提,拎著他就出去了。
得益于柳薔薔這些日子天天好菜好肉的給他們補身子,這肉還沒長起來,力氣已經(jīng)長起來了。
要不然,還真拎不動他。
“你想讓我喊你舅,你做夢。”
李景行不服氣的蹬著腳,雙手朝他抓過去。
可他身體太小,根本打不過他。
“你放開我,我要進去,我要找我姐?!?p> “閉嘴,他不是你姐?!?p> “她是,她是,她就是我姐?!?p> ……
他們在外面吵著,柳薔薔在屋內(nèi)敬茶,互送認親禮。
送完認親禮,認親儀式算是完成了。
之后就是吃飯時間了。
李景行趁機跑到柳薔薔跟前告狀,柳薔薔只拍拍他的小腦袋,跟著胡大嫂去招呼鄉(xiāng)親們了。
他正郁悶著呢,舒文耀突然跑到他面前,朝他扮了個鬼臉,又笑著跑了。
李景行更郁悶了。
二妞奶拉著柳薔薔的手,笑得合不上嘴,“薔薔啊,我跟族長說了,給你這幾個孩子上族譜的事。族長說,這事得再等一等,得你說明夫家是誰,哪一脈的,我們這邊才好給他們上。我跟他說了你是流落到此,至于上族譜這個事,怕是要改名,得和你商量商量?!?p> “謝謝娘,這事我心里也沒底,我……”
柳薔薔點點頭,心中已然有了盤算。
她還要認張賀李一本梅做干爹干娘,自然不能上胡家寨的族譜。
二妞奶也知道,但是這件事,她得提,入不入的,看柳薔薔。
認親宴吃完,各家也都散了,胡家人各自收拾著桌椅。
柳薔薔從腰間掏出一個錢袋子,打開讓二妞奶看了一眼。
二妞奶被里面的東西閃了下眼,以為自己看花了,揉了揉,又仔細去看。
“呀,這是金瓜子?”
柳薔薔點頭,“嗯,我算了下,你們家一共15個人,再加上肚子里的兩個,一共17個,我這剛好就有17個,您把他們都喊來,我發(fā)給他們。”
“呀,這可不行,這太貴重了,不行不行,你自己收著吧?!?p> 她知道柳薔薔有錢,有貴人相助,可也不能這么大手大腳啊,這金瓜子,說送就送了。
若是給人知道了,別人紅了眼,還不找她麻煩?
“娘,我真沒什么值錢的,您都熬夜給我做鞋子了,就不許我給您一顆金瓜子,開心一下嗎?”
“那只給一顆。”二妞奶伸了一根手指,向她確認。
“放心,就一顆?!?p> 說罷,她朝著屋外喊了一聲,“你們都進來,我有事要跟你們說?!?p> 二妞奶一拍大腿,“這孩子,我不說只要一顆嗎?不是一人一顆?!?p> “可是,我都跟他們說了,總不能……”
“那也不行,我胡家,要錢,也要自己一個子,一個子的掙,絕對不能拿你的?!?p> 尤其是,她沒有男人幫襯,自己一個婦人,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想法子掙錢買糧食,她就更不能要了。
柳薔薔重重點頭,“可這該給的見面禮,我是一定要給的?!?p> 此時,人已經(jīng)聚過來了。
柳薔薔拿著錢袋里的金瓜子,一人一個,挨個的發(fā)了過去。
二妞奶在后面,直搖頭嘆氣。
不都說柳薔薔病好了嗎?這哪像好了,這分明還傻著呢。
等柳薔薔走了,二妞奶召集一家人,鄭重的說,“依我看,薔薔這病,還大著呢,她以前是瘋,現(xiàn)在是傻?!?p> 胡大嫂不明所以,“娘,這不對吧,她什么都能做,還會做新鮮吃食,我們都沒見過的那種,能是傻?”
二妞奶瞥了她一眼,“你覺得,誰會把自己口袋里的金子,隨手送人?”
胡大嫂握著有些發(fā)熱的金瓜子,說不出話來。
要是她有一袋金瓜子,可不得藏好了啊。
“所以,她是真有???”
“當然,還病得不輕,你們幾個注意點,她要是再給你們銀子,金子啊,你們就收著,教你們什么,你們就學著,照我看,她早晚還得犯病,到時候,她給的銀子,就留著給她,還有她的小孩吃用。我要是死了,你們就得養(yǎng)她百年,不許半點對她不好,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說著,她還逼這幾個兒子,兒媳,發(fā)了誓。
了卻了一樁心事,她又開始嘆氣,“天可憐見的,這么好的孩子,才好,又得了這個病?!?p> 嘆罷,她看著一家人面色凝重,又道:“她給孩子的,就給孩子們留著,或做嫁妝,或給定禮,你們也別怪我心偏,單是她教的那個棉花糖,足夠我們胡家發(fā)業(yè)了?!?p> 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胡家未來的樣子,又像看到柳薔薔以后傻了的樣子。
被人議論著是不是傻了的柳薔薔,正笑著看胡二妞家給她的見面禮。
一副銀碗筷下面,是一套衣服,還有一匹布。
那布,有些粗,摸上去,扎手。
據(jù)說是胡大嫂和胡二嫂一起織的,這線,還是二妞奶紡出來的。
就這樣一匹布,要是織的話,起碼半個月。
柳薔薔望著這四面泥墻,頭頂?shù)拿┎菸蓓敗?p> 她想住城堡,要活得像公主一樣,不愁吃穿,不擔心刮風下雨,出行有馬車,錦衣華服隨便選,金銀珠寶隨便戴。
這一切,都要奮斗啊。
不奮斗,她就要為生計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