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蹲在難受呻吟的武浩面前,段緲緲只能緩緩走了過去,借著微光,她看見了季煬仿佛要吃人的眼神。
“你被喪尸咬了?”
季煬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壓迫感十足,武浩身體有些顫抖,聽見這句話后幅度更大,他搖搖頭囁嚅道:“沒有,沒有,我只是不舒服……”
季煬一挑眉,“那你就是被抓傷了?!?p> 說完一把抓起武浩的手將他的袖子往上一撩,不顧武浩的反抗。
季煬力氣很大,段緲緲看得出來。
隨后武浩手臂上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傷口赫然出現(xiàn)。
傷口很深,開始泛黑潰爛,四周彌漫著紫紅色的血絲,傷口流出膿水。
武浩開始痛苦嚎叫起來,看來他一直隱瞞的痛苦原來是手臂,段緲緲瞪大眼睛有些錯愕。
“他被感染了。”
季煬不容反駁的聲音響起。
“不,不,不是,這是我不小心擦傷的,你們要相信我……”
武浩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眼睛開始看向四周的人群,但得到的卻是那些人的恐懼和厭惡。
郭沁雅甚至低聲抽泣起來,她不敢看武浩的眼神,就連一旁熟睡的刑舸也醒了過來,站在齊祿一旁邊不說話。
季煬一手拉住武浩的手,一手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白光晃在段緲緲的眼睛上,段緲緲沒有反應過來,她看著季煬手中的匕首,腦海里在喊叫著阻止他,快阻止他,可是身體卻怎么也動不起來。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他被感染了,萬一,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就算是抓傷,那萬一不會被感染呢。”
盧光明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段緲緲看著武浩的眼眸地燃氣了一道微光,段緲緲心中有過一陣抽痛。
盧光明似乎有些著急,說出來的話前言不搭后語,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季煬冷哼一聲,說道:“你們的命我不管,但我們還在這里,他必須死?!?p> 手中的匕首轉了一個花。
“可…..可…你怎么那么確定……?”
盧光明想阻止季煬,段緲緲看向齊祿一,后者抿著唇,顯然他跟自己一樣,心中充滿不安,但又想知道答案。
“你們不知道嗎?病毒依靠液體傳播,被咬傷后一小時內發(fā)生異變,普通抓傷雖并不會傳染,但一旦喪尸的血與傷痕接觸,就會發(fā)生異變,他的傷口很明顯沾染了喪尸血,你們連這都不知道,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季煬的語氣冷漠又無情,充滿了嘲諷之意。
他的話讓盧光明無語,武浩模糊的眼睛開始不斷流淚,眼眶里泛起血絲。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會被感染的,我不會傷害你們,不要殺我…..”
武浩嘶啞著哭喊,但季煬并沒有泛起波動。
“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去隔壁房間,萬一,萬一沒有異變呢…..”
郭沁雅哽咽著說道,聲音并不大,但眾人皆聽清了。
“你們想害死我們嗎?你們快殺了他,他要異變了!”
不知是誰開口說道,人群開始沸騰起來,皆是指責段緲緲一行人的到來。
季煬一挑眉,收起手中的刀,戲謔地看了一眼人群,最后在段緲緲一行人的身上打了一個轉,最后停在郭沁雅身上,說道:“隨你們便,如果發(fā)生了危險,我便解決了你們。”
他的話沒有帶任何溫度,讓郭沁雅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不敢去看季煬的眼睛。
段緲緲在吵雜的人聲中看了一眼武浩,他似乎虛弱到聽不清周圍在說什么,臉色潮紅。
“把他帶去隔壁病房吧?!?p> 盧光明出聲道,刑舸最先上前將武浩拖起,和齊祿一一起架著他走向隔壁房間,段緲緲快步跟上,她扶住最近的周沛馨和佟為洲,說道:“周姐和佟為洲你們待在這里,周姐,小山交給你了,我們去看看就好。”
周沛馨不明所以點點頭,段緲緲說完跟上了刑舸。
隔壁病房留著斑斑血跡,氣味并不好聞,不過現(xiàn)在管不了這么多,他們將武浩放在床上,后者呼吸加重,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么。
段緲緲心跳在加快,好像要跳出喉嚨,武浩什么時候被抓傷的,他為什么不說,段緲緲只能希望武浩無礙,但心中的不安騙不了自己。
“走吧。”
段緲緲不再看武浩,說道。
幾人退出房間,段緲緲將斧頭柄橫著插入大門的雙扶手,這樣能防止武浩逃出來。
段緲緲做完一切,退到齊祿一身邊,后者遞給她一把刀,段緲緲知道齊祿一的意思。
她將佟為洲和周沛馨留在那里也是以防那些人直接鎖門將他們隔開,武器也是以防暴亂。
果然回到病房,那些人的眼神充滿著恐懼和不安,仇視著段緲緲一行人,特別是一開始的那個汗衫男,臉色可以說漲成了豬肝色。
季煬繼續(xù)站在胡霖汐的旁邊,后者依舊靜靜坐在床上,就像一幅油畫一般,世間煙火與之無關,她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毫無波瀾,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娃娃一般。
段緲緲嘆了一口氣走進病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這樣的胡霖汐,這場災難到底還要奪取多少。
齊祿一抱著白山在身邊坐下,白山已經在齊祿一懷里安靜入睡,段緲緲心里很空,她無視了所有的喧囂,聆聽著自己的心跳,它好像在告訴著自己什么,但很抱歉,她不懂摩斯密碼。
“你快睡吧,保留力氣,我們會離開這里的。”
齊祿一輕聲說著,頭靠在墻上,眼皮耷拉下來,眼里沒有疲憊,段緲緲知道他準備守夜。
段緲緲握緊手中的匕首,輕輕閉上眼睛,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咚!”
段緲緲猛然睜開眼睛,窗外的光絮絮穿透窗簾照進病房,空氣中是散不開的熱氣,穿著外套的她出了一層汗。
她脫掉外套,“靠,這要死的天氣?!?p> 段緲緲嘀咕著,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似乎是從旁邊的人肩膀上醒來的,緩緩轉頭一看齊祿一,后者已經睜開眼睛看著段緲緲,嘴角微微上揚。
段緲緲臉一陣熱,“那什么,頭有點重,重心不穩(wěn)才倒下去的,你的肩膀沒事吧?!?p> “沒事的,不重,嘶……”
齊祿一動了動肩膀隨即抽了一口氣,左半邊肩膀已經麻掉了。
段緲緲:…….
“哥哥姐姐怎么了?”
白山揉著惺忪的眼睛坐起身問道。
“沒事,沒事,小山早上好?!?p> 段緲緲乘機拉開話題,聽見白山甜甜的問好,段緲緲感覺心中的羞愧好多了。
“話說你聽見剛剛什么聲音了嗎?”
段緲緲轉頭問齊祿一,她似乎是被一聲撞擊聲吵醒的。
說完齊祿一眉頭微蹙,嘴角有些抽搐,段緲緲本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卻聽齊祿一緩緩說道:“剛剛的你的頭快要掉下去了,我想扶一下,但我抱著小山,只能挪動一下肩膀,但似乎是吵到了你,你抬頭就給了我一下,我的頭就撞到了墻?!?p> 你抬手就給了我一下,我的頭就撞到了墻,給了我一下,撞到了墻……..
齊祿一的話3D環(huán)繞般飛過段緲緲的腦海。
段緲緲的魂差點飛出去,扯出一個笑:“呵呵呵呵呵,騷凹瑞~”
齊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