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緲緲?”一聲熟悉的吊兒郎當?shù)脑捳Z將段緲緲的思緒拉回來。
她看著眼前眼含笑意的蘇祈安,身邊的齊祿一不動神色地將段緲緲與蘇祈安隔開,“她和你不熟。”齊祿一的聲音冷冰冰的,似乎是對蘇祈安對待段緲緲的態(tài)度很不滿。
段緲緲沒有在意他們之間的火花,她剛剛想起了胡霖汐的話,從那天之后又過去了五天,蘇祈安再次找到段緲緲,招架不住蘇祈安濃烈的熱情,她與齊祿一來到了“黑夜”公會所在的公寓。
胡霖汐的話,段緲緲始終沒有理解,前者似乎是知道什么,但出于什么原因或者是限制她不能說,只能讓自己找到答案,可到底要想起什么,我到底忘了什么,段緲緲的思緒一片模糊。
蘇祈安并沒有惱,他看著齊祿一眼底的慍氣和嫌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歪了歪頭,看向后面的段緲緲,語氣有些得意,“怎么不熟了,你這是在挑撥離間?!?p> 今日的蘇祈安穿著白色的襯衫,一半整潔舒適地塞進褲腰里。
黑色西裝褲將他修長的腿包裹起來,斯文的穿著與他本身不修邊幅的氣質有些違和。
特別是他放蕩不羈的行為,但并不令人反感,蘇祈安似乎與人的交流皆拿捏有度,始終保持著距離。
段緲緲沒有回答蘇祈安的話,只是淡淡笑了笑,輕輕拉起齊祿一的手,她感覺后者動作一僵,似乎并未感知到段緲緲會有這樣的動作。
蘇祈安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聳聳肩沒有說什么。
他帶著二人向公會公寓走去,“歡迎來到【黑夜】公會,呃…..不行,這中二的名字說出來還是這么尷尬。”
眼前是一棟三層別墅,裝飾很華麗大氣,倒是與蘇祈安很相符,段緲緲心想這估計是蘇祈安出的主意,她也有些好奇,會長是個什么樣的人。
蘇祈安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走吧,進去看看,我們公會目前多少人我也不太清楚,但住進這里的只有十三人,現(xiàn)在應該都還在夢魘里,當然會長也是,很可惜見不到會長,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p> 別墅的內部與它的外部一般,設計風格皆很大氣華麗,樓梯盤旋在大廳左邊,二樓處有一扇很大的窗戶,上面印著西方神像,陽光透過,宛若天神降誕。
段緲緲有些出神,別墅里并沒有其他人,就像蘇祈安所說的那樣,皆在夢魘之中,能住進這里的玩家可以說皆是高階玩家。
“這里的裝修都是會長的意思,沒想到吧,不是我,華而不實,徒有其表,要是會長聽見我的話,又要罵我了。”
蘇祈安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搖搖頭。
那你還說,段緲緲心中暗暗吐槽。
“你們的會長…..是個什么樣的人?”段緲緲有些好奇,管理著這些高階玩家的人會是什么樣子的。
“怎么說呢,他很強,你終會遇見他的,見到他你就會知道了?!?p> 蘇祈安的眼神放空,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好像看見了遙遠的時空,看見了自己的過去,但,轉瞬即逝。
段緲緲并沒有捕捉到,她的腦海里有太多的事情要想,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有人陪伴的時光固然是好的,但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
她很疲憊,走到大廳的沙發(fā)上坐下,齊祿一隨之坐到她身邊,蘇祈安不知何時變出兩只茶杯,給他們倒上了清香四溢的茶水。
隨后他坐在二人的對面,看著段緲緲的神情,只是看著,直到齊祿一冰冷的眼神投射到他身上時,蘇祈安才緩緩一笑,“別這么大的敵意,我只是很欣賞你們,怎么樣,要不要改變主意加入我們公會,正好樓上還有房間?!?p> 段緲緲想都沒想地搖搖頭,拼死拼活地逃命到現(xiàn)在,都是她與齊祿一結伴而行,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一意孤行,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地離去,段緲緲有些害怕,她害怕看見死亡。
齊祿一看著段緲緲的側臉,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尊重她的選擇。
蘇祈安被拒絕后也沒有詫異,好似知道結果一般,“心里承受能力還不夠,允許你們鍛煉之后再改變主意?!?p> 段緲緲聽見蘇祈安跳躍性的話語,她便知道蘇祈安已經(jīng)猜到了,眼眶有些發(fā)燙,想反駁,但看見蘇祈安深邃黑墨般的眼眸,從第一眼看見他,段緲緲便覺得蘇祈安是從死亡的深淵里掙扎爬起的,才能有現(xiàn)在這般強大。
最終段緲緲張了張嘴,沒有出聲,蘇祈安收起了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沉下眼眸看著眼前的二人。
段緲緲有些不知說些什么,她突然想到蘇祈安之前打趣時說過他有愛人,但看著這空曠的別墅,段緲緲有些疑惑。
“你的愛人呢?沒有進入這里嗎?”段緲緲輕輕的拉開話題。
蘇祈安似乎也沒有想到段緲緲會提起這個,眉尾輕輕挑起,“死了?!?p> 段緲緲有些詫異,并不是這個殘忍的事實,而是蘇祈安云淡風輕的語氣,好似在說著今天的天氣一般。
看著段緲緲驚異的眼神,蘇祈安的眼底沒有笑意,這是段緲緲第一次看見蘇祈安這樣的表情。
“不是在這里,四年前,死于癌癥?!?p> 段緲緲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身旁地齊祿一也收起了滿身的鋒芒,他們看著蘇祈安,看著這個摸不準的,宛若風一般飄忽不定的男人。
蘇祈安的思緒似乎飄向了什么地方,“我死過了兩次,一次陪著我的愛人,一次來到了這里,一年的時間,我無數(shù)次想過結束,但舍不得?!?p> “你很像….勇敢,開朗,我從未見過這般美好的人?!?p> 段緲緲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蘇祈安透過她在看什么人,不知為何,氣氛有些低落,不知是自己還是蘇祈安,他們的故事只留下了蘇祈安一人,若連蘇祈安也死去,那他們的故事將真的結束了,所以蘇祈安舍不得。
的確,現(xiàn)在最傷心的人不應該是她,而是不知所蹤的穆岑,若連她都這樣繼續(xù)萎靡下去,那連肖無忌最后的心愿都守護不了。
“謝謝你?!?p> 段緲緲看著蘇祈安認真地說道,她知道蘇祈安說這些的意義,他并不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縱使看過了無數(shù)的死亡,途徑了絕望的邊緣,他始終愛著這個人間,或許是受他的愛人影響。
但蘇祈安瞬間回到了他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樣子,勾了勾嘴角,“謝就免了,回報倒是可以接受,畢竟我連傷心往事都說出來了?!?p> 他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段緲緲看著他的眼睛,那種遺憾和痛苦無法掩蓋,或許這種吊兒郎當正是蘇祈安的保護色,愈是裝作不在乎這個世界,愈無法逃脫枷鎖。
段緲緲燦爛一笑,身上的沉重似乎減輕了不少,繼續(xù)走下去,帶著一切期盼。
三月與大魚
這段時間太忙太累了出去放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