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分明就是湘茹,沒有濃妝掩蓋,很淡雅美麗,透露出書香氣質,但卻很悲傷。
回憶到這里便結束了,段緲緲回過神看著手里的信,字跡端秀,講述著自己對心上人的思戀和愧疚,肝腸寸斷。
有些字被淚水暈染看不清了,也有些已經(jīng)暗淡失色了,但段緲緲也將內容大概拼了起來,最后一段寫著:
我好恨忘喜村這個吃人的地獄,也恨自己,但唯有你,我的愛人,我是如此愛戀你,是你讓我在狹小的黑暗里有勇氣活下去,我會履行我們的承若,逃離這里,去到任何能容納我們的地方,這封信我會托阿弟給你,我會拿著你送我的玉簪在石橋旁那顆榕樹下等你。
段緲緲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結局,可既然這封信托湘茹的阿弟去傳達,可為何最后卻沒有傳到,這個阿弟是誰,湘茹不可能在這里還有弟弟。
段緲緲將信收進信封揣進包里收好,拿上了湘茹的牌位,想找找湘茹所說的玉簪,她記得湘茹來她房間里嚇她時頭上沒有玉簪,那估計也被收起來了。
梳妝臺右邊抽屜一拉開便是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個精美的玉簪,尾部雕刻出桃花枝狀,上面綻開朵朵玉桃花。
在桃花盛開下刻著兩個小字:湘茹。
段緲緲將這些東西收好,準備下樓找齊祿一,可一轉身齊祿一便站在門口,段緲緲上前將信放到他手里,后者打開默默地看完,隨后收起來,說道:“猜到?jīng)]錯,湘茹是他們郭家騙來的,目的就是沖喜,嫁給的是郭家的第二代小兒子郭鵬?!?p> “但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有關這個阿晉的線索,那個老太太的房間也是,只有一些盲文經(jīng)書,還有一件破舊的….婚服?!?p> “你是說,老太太之前也是喜娘?”段緲緲有些驚訝,“那她為何還活著?難道也是不祥之人?”
齊祿一點點頭,“有可能?!?p> 段緲緲看著窗外天色將晚,“把這些東西都拿著,肯定有用,給肖無忌和穆岑拿去?!?p> 二人原路返回,打算也從窗戶出去,可走到那里時發(fā)現(xiàn)那個盲人老太太依舊坐在那里,不同的是本是倒在一旁的拐杖此刻在老太太的手里。
她依舊看著窗戶,被打開的窗戶吹進涼風拂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
二人悄聲走到窗前剛想翻出去時,老太太突然嘆息一聲,說道:“我們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偷的了,你們只有空手而歸?!?p> 段緲緲被嚇了一跳,看向齊祿一,后者搖搖頭輕聲說道:“不好意思,但我們不是小偷,我們只是想來確認一些事,怕驚擾到人家,只好翻窗進入,無意打擾,抱歉。”
段緲緲看了一眼自己懷里的牌位還有齊祿一手里的信,又看了一眼老太太,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后又想起老太太看不見,他們只是來拿回湘茹的東西,怎么算是偷呢。
老太太垂下眼皮,“這樣啊,聽聲音你們是哪家的小孩兒吧,很久沒人來到這里了,你們想來確認什么?”
老太太的聲音很滄桑無力,像是無所謂對方偷與不偷,是否在騙她一般。
段緲緲抱緊手中的牌位,問道:“您,你們可還記得,湘茹?”
老太太的拐杖啪的一聲倒在地上,坐起身用無神的眼睛看向二人,眼皮有些顫抖,但隨后她像是解脫了一般靠回椅子,說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以為所有人都已經(jīng)忘記了,好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終還是我們郭家對不起她?!?p> 終于老太太眼睛流出淚水埋沒在道道歲月痕跡里,“三樓的房間里有她的牌位,上了鎖,我看不見,鑰匙在我身上,你們將她帶去吧,給她找個安靜的地方,給她個名分?!?p> “你知道的,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名分,”段緲緲有些傷感,但也不忍對一個老太太說過重的話,“她只是想嫁給自己的心上人。”
老太太干枯的手捂住臉,顫顫說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留在我們郭家的詛咒報應都會實現(xiàn),郭家人一個接一個死去,被選為喜娘也逃不過死亡的宿命,但我偏偏逃脫了,她偏偏放過了我,難道看我身體殘疾而可憐我嗎?但我成了不祥之人,獨自守在這空樓里?!?p> 段緲緲偏開臉不去看老人,齊祿一捏捏她的手安慰,說道:“她不是可憐你身體殘疾,只是你與她也有著相同的經(jīng)歷而已?!?p> 齊祿一的話讓老太太一頓,停下了哭泣,好像明白了什么,張張嘴說道:“報應,這是我們的報應…….”
說完從身上摸出一把鑰匙向二人攤開,段緲緲緩緩走過去拿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到了,但她還是揣進了口袋里,和齊祿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郭家。
二人先去了肖家,敲響窗戶,肖無忌打開窗出現(xiàn)在眼前,看著偷偷摸摸的二人。
肖無忌:…….擱我這兒偷情呢。
段緲緲看著他眼神就知道他想哪里去了,跳起來打了他的頭,把玉簪給了他,段緲緲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在那里只找到了三件東西,姑且也只能算遺失之物,但那個承諾之物沒有找到…..”
肖無忌身后出現(xiàn)了裸著上半身的穆岑,正緩緩走了過來,段緲緲看著后者結實精壯的肩膀聲音愈來愈小,眼睛都看直了。
她看看穆岑,又看看肖無忌,有些驚訝,隨后勾起一抹邪笑,心道:小樣兒,還打趣我們,自己美得嘞。
齊祿一神色微沉,不重不輕地撞了一下段緲緲的肩膀,后者才緩過神來,輕咳一聲繼續(xù)說道:“我覺得是我們將所尋之物想復雜了,這里的村民有些根本就不知道湘茹,有些也不記得了,怎么會找得到她的承若之物和遺失之物,這些東西只是有一個前綴而已,但沒有限制。”
肖無忌手撐在窗沿便,說道:“你是說….只是迷惑我們玩家的?”
齊祿一輕聲一嗯,說道:“只要是承諾過的東西就好,不限定人,但既然我們找到了湘茹的遺失之物,也是一個保險?!?p> 肖無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段緲緲擺擺手,說道:“我們就說到這了,此地不宜久留,告辭!”
肖無忌看著二人飛速離開的背影,看著手里的玉簪,小虎牙露出,沖著穆岑一笑,有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肖無忌在心里暗暗道。
段緲緲和齊祿一在岔路告別后,直奔段家,但卻發(fā)現(xiàn)大門被上鎖了,好在窗戶沒有她懶得去開大門,直接翻窗進入。
段緲緲:……姐就是不走尋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