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沒有藥了
宓聽現(xiàn)在覺得容熠的取名手法還挺獨特的。
吐槽完,宓聽去浴室里洗了個澡,換上厚厚的棉睡衣,開著空調(diào)躺到滿是軍綠色的床上睡覺。
有一說一,宓聽覺得這個床單和被罩的顏色讓她睡覺的時候都很嚴肅;而她對外界的警惕減弱了許多。
起碼不用擔心蘇家繼續(xù)給她下藥,報復她不識抬舉或者賊心不死把她送到姜家去,然后賠掉自己光明燦爛的一生,成為別人唾棄和發(fā)泄的對象。
其實宓聽很害怕,她害怕自己頂不住的那一刻,會破罐子破摔選擇墮落。
想到這,宓聽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在黑暗中摩挲著軍綠色的被子,心情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姜家跟蘇家還在洽談,可是蘇家依舊去她家里設下了機關,估計是氣不過想要報復她。
宓聽回想起她拿開衣服時噴霧啟動的那個瞬間,仍舊心有余悸,要不是容熠送她回去,或許這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在哭了。
想到這里,宓聽伸手從枕頭低下摸出手機,在微信里搜索了容熠。
容熠的頭像是一張逆光的照片,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女生,站在陽光下回頭的照片,因為逆光的緣故,宓聽看不清容貌。
不怪宓聽將他拋諸腦后,容熠的朋友圈比她的臉干凈,而她的朋友圈里全是各種各樣的帥哥美女……
宓聽性格孤僻,想引起她的注意要么是她主動感興趣,要么是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同樣的她也很怪異,刷錯了存在感就獲得永久不被搭理的大禮包。
而容熠屬于前者,但是不刷存在感她也會忘記有這么個人存在,久而久之,她真的就忘了這個人。
宓聽點開對話框,刪刪打打地寫了好多東西,最后只給容熠發(fā)了一句話。
【謝謝你,容教官?!?p> 另一頭,容熠已經(jīng)在去醫(yī)院開直升機繼續(xù)拉下一趟物資的路上了,他的手機已經(jīng)上交給了對面坐著的,代號為狐貍的軍士長身上。
狐貍今年四十出頭,已經(jīng)在部隊里打滾打二十年了,慢慢地,混到了軍士長的位置上。
他拿著容熠的手機,簡單震動之后屏幕就亮了,彈出來的提示上寫著聽聽,再就是一句感謝的話。
這個頭像看起來像個女孩子。
聽聽?
狐貍曖昧地看了容熠一看,出發(fā)前站崗的人跟他說容熠帶了個挺漂亮的姑娘回家屬院,想必就是這個聽聽了。
他們這支特種部隊屬于軍里的王牌部隊,只要是入隊五年的人,都可以提前分配家屬院。
這是他們的特權,也是特例,沒混進來的根本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因此宓聽質(zhì)疑的時候,容熠卻是老神在在。
容熠那個屋子除了休假回去住一段之外,其余時間都窩在訓練基地宿舍里,已經(jīng)空了整整兩年了,現(xiàn)在終于有個人住進去了,還是個漂亮的妹妹。
嘿嘿嘿。
狐貍本著關心隊友終身大事的心情,把信息內(nèi)容犯賤地念了出來。
“謝謝你~容教官~”
容熠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如常,沒搭理狐貍。
狐貍確是沒打算放過容熠,問道:“怎么,有情況不打報告?”
他問過妙手,妙手沒空回復他,他只能自己來一探究竟了。
“還沒追上,但她在家屬院?!?p> 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這場雪災連特種部隊都拖出去救災了,他怎么有時間和心情跟宓聽干些黏糊的事?
起碼宓聽在家屬院是安全的,這樣他也好安心去執(zhí)行任務。
狐貍點點頭,明白容熠現(xiàn)在的顧慮,同時覺得容熠這步棋走得不錯,等這雪災過了,再慢慢來吧。
“把宓聽的資料給我一份,你帶人回來都沒跟我打報告。這次就算了,但是巡邏要加緊,要是出事,誰也兜不住。”
這個軍事基地的另一邊就是特種部隊訓練的場所,還有指揮室控制室資料室,全部都是機密,狐貍相信容熠看人的眼光,但還是得公事公辦。
像他們這種什么都見過,在愛情上一片空白,渴望家庭和溫暖的人,反而很容易被感情沖昏頭腦,很容易出問題。
容熠對此沒什么意見,鏗鏘有力地答話:“是!”
緊接著容熠接過自己的手機,給狐貍發(fā)了一份宓聽的履歷,又把手機交還給狐貍。
狐貍拿著手機仔細看起來。
宓聽從小在陽城鄉(xiāng)下長大,是個皮猴子,高中之前基本上是三天兩頭逃課,撐著沒被開除而已,高中才開始發(fā)奮學習。
看見宓聽的大學時,狐貍驚訝地喊了一聲。
“喲,岳大,名牌大學啊,還在做家教掙錢?回頭讓她也教教我兒子,馬上高考了,那個數(shù)學爛得跟屎一樣。”
容熠點點頭,說道:“這個您得自己去跟他商量,或者我把她微信推給您,你問問她一節(jié)課多少錢?”
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他老婆不能打白工?。?!
狐貍白了容熠一眼,抬腳就踹了過去,罵道:
“你小子這就護上了,我會扣人家小姑娘的勞動工資嗎?!”
容熠閃身躲過,賊笑著沒回話。
又過得個幾日,岳城的雪依舊在不停地下,家屬院每天早晚都會安排人過來鏟雪,不鏟的話家屬院就會被雪埋了。
宓聽一直呆在屋子里沒出去,她這幾天都在睡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地吃。
開始她做飯還會給容熠留一點,可自那天過后,容熠就一直沒回來,宓聽便沒再留過。
到了今天,宓聽感覺自己又開始發(fā)燒了,匆匆換上衣服去了大院門口的崗位亭處,讓站崗的同志幫忙搞點退燒藥。
最近流感橫行,家屬院這邊的崗位亭也備藥給家屬,可為了支援醫(yī)院,這里的藥實在少得可憐,一人能領到四顆就不錯了。
宓聽的運氣很不好,這幾天沒出門不知道外邊的事,就這么錯過了。
“不好意思,退燒藥沒有了,都被周小姐領走了?!?p> 宓聽雖然難受,但也聽清了警衛(wèi)員話里的意思,問道:“周小姐住哪里,我去問問她要幾顆。”
警衛(wèi)員想說周小姐是首長的侄女,不好惹,想讓宓聽忍忍,他想辦法給找找看還有沒有。
可是宓聽臉色病懨懨的,深覺宓聽可能等不了了,說道:“我陪您過去吧?!?p> 宓聽點頭,在警衛(wèi)員的帶領下去了二樓右側(cè)最邊上的屋子門口。
剛好跟容熠家正對著。
宓聽抬手敲門,寒風瑟瑟,宓聽就這么和警衛(wèi)員一起站在門口等著。
沒人應聲,宓聽又繼續(xù)敲了兩下門。
這次門終于開了。
開門的人是個女生,年紀跟宓聽差不多大,穿著白色的毛衣,搭配一條加絨的牛仔褲,看著還挺青春靚麗的。
她叫周妍,是這個基地首長的老婆的妹夫的堂哥的表妹的姨媽的——孫女,姑且也算首長侄女吧。
周妍一開門,看見宓聽那張漂亮又病懨懨的臉,立刻就有一股子嫉妒和厭惡自內(nèi)心升騰而起。
她討厭宓聽!
“周小姐你好,請問,可以給我?guī)最w退燒藥嗎?”宓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視線不太友好,但還是盡量秉持著禮貌。
“哦~”周妍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攤手道:“沒有藥了,你等等明天有沒有吧?!?p> “周小姐,剛才你可是把四盒藥都拿走了,怎么這會兒就沒有了?”
警衛(wèi)員皺了皺眉,因為首長的關系他們對周妍的態(tài)度都很友好,可這不是周妍作威作福的理由。
說實話,他挺煩周妍的,每年都來每年都作,每年都刷新別人厭煩的程度。
平時也就算了,惹不起躲得起,人命關天的事她怎么還任性?
周妍頓時瞪著眼睛,兇神惡煞地罵道:
“沒有就是沒有,趕緊都給我滾!”
說完,“嘭——”的一聲把門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