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澄穩(wěn)中求進地開展追求攻勢,但是賀涼遲這人不好追,他和平常人不一樣,沒有愛好和喜歡的東西,不能投其所好,整個人又跟個悶葫蘆似的,所以讓她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只能做到一些最基本的,就比如每天早上都風(fēng)雨無阻地去賀涼遲住的那片胡同前的路口等他,和他一塊兒去學(xué)校,拉著他吃早飯,晚上照時和他發(fā)消息打電話。
賀涼遲一提讓她放棄喜歡他的話或者有類似的意思,她就打著哈哈轉(zhuǎn)移話題,實際上根本狠不下心反而對她千依百順的少年也沒有一點辦法。
在向照他們眼里看來,兩人是在往有戲的方向發(fā)展,但其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是一種僵持,賀涼遲依舊不肯邁出那套把他罩起來的殼子,是自我保護,也是封閉枷鎖。
這天早上孟澄稍微起得有點晚了,小跑著去他們倆默認(rèn)的匯合地點,說實話,她不太確定賀涼遲會不會等她。
誰知道在半路上就碰到了他,只不過他正專注看著眼前的小生命,沒發(fā)現(xiàn)她,孟澄也沒上前。
賀涼遲就站在街邊一個不顯眼的位置,腳邊臥著一只臟兮兮的小狗。
一看就是流浪狗,長時間未經(jīng)打理疏通的毛發(fā)結(jié)成一塊兒一塊兒的,原本的白色臟成了灰的,它努力立起身子去扒少年的褲腳,卻因為一只帶血受傷的后腿支撐不住,再而三地摔倒在地,它哼哼唧唧微弱地叫著,像是在哀求眼前這個人類救救它。
它在這個位置寸步難行,忍著疼痛不知道遭到了多少冷漠的拒絕。
賀涼遲垂著眼,神情看不出絲毫動容,他看著它掙扎著立起又摔倒,大概重復(fù)了幾次,他蹲下身,試著抬了抬它的那只后腿,沒法動。
小家伙因牽扯到傷口發(fā)出痛苦的叫聲。
“解決痛苦還有另一種方式的?!辟R涼遲潔癖嚴(yán)重,可是手懸在它背上幾秒,還是落了下去,他輕輕撫摸它,“你想試試嗎?”
小狗瑟縮身體,不停地哼叫。
“看來你想留下。”賀涼遲淡淡地低喃。
小家伙立馬在他手心里討好地舔蹭。
賀涼遲又摸了兩下,站起身走了。
不管了嗎?
孟澄在不遠處看著,心里疑惑。
可意識到賀涼遲沒往去學(xué)校的方向走,她就知道了他沒打算對小家伙置之不理。
賀涼遲再回來時,手里多了張硬紙板,他把小狗挪上去,抱著紙板去了這條街上最近的一家寵物診所。
孟澄跟到了寵物診所門口,但沒進去。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賀涼遲把硬紙板換成了透明塑料袋,提菜似的提著包扎好傷口的小狗出來。
他邁出門,一抬眸,看到靠著電線桿子等在門口的女孩兒,腳步一頓。
在巷牌那里等了好久,還以為她今天不來了,那團因失落而堵在胸口的悶氣在她出現(xiàn)這瞬間暢通了。
嘴上三番推拒,說著讓她不要喜歡他不要在意他了,可心里到底還是存在一己私欲的。
賀涼遲沒敢直面,其實他根本無法真正割舍。
孟澄沒注意到他細微的情緒變化,朝他走過去,笑嘻嘻地說:“今天是幫助小動物的熱心阿遲呢,又多了條心地善良的加分項,證明我挑對象的眼光是真的不錯?!?p> 賀涼遲:“……”
她的話總是讓他沒法接。
在孟澄要走到近跟前的時候,賀涼遲忽然想到什么,皺起了眉,反應(yīng)迅速地往后退了退,并把狗換到離她更遠的右手上提著,下意識地脫口說了句:“過敏還敢離這么近?!?p> 孟澄:“?”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對動物毛過敏?”
賀涼遲:“……”
“我……”他本就不擅長于撒謊,干卡頓了大半分鐘,在孟澄視線的緊盯之下說:“之前聽他們說的。”
“誰?”
“……向照?!?p> “哦?!睂τ谶@個答案孟澄沒多想,疑惑地嘀咕了句:“他們說這個干什么?”
不過嘀咕完,她很快抓住了重點,眼中攀上一抹喜悅,對他慢慢綻開笑,“賀涼遲,你對我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