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還不死心
“熠輝客棧開業(yè),師……”笑離想說師兄,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冰藍和師父緊握的手,愣是把“兄”字吞了下去,改成,“我和南風也沒什么好送的,這金算盤放在門口,招財進寶?!?p> 冰藍捧著這沉甸甸的算盤,簡直哭笑不得,這豪華的大算盤,怕是何一也不敢用吧,雖然心里腹誹這重禮,臉上還是驚喜的表情,“多謝二位師兄。”
聽了冰藍口中“師兄”二字,兩人心里有了底,看來他們還是可以叫她小師妹的。
“哎,師妹,聽說你們客棧有那個叫什么……哦,會員卡,憑卡可以點一道不售賣的菜?”沒有了身份的束縛,笑離看起來放松多了,“師妹”二字說的賊溜。
他這話言外之意就是:咱倆這關系,是不是得送一張意思意思。
可冰藍不知沒聽明白還是故意裝聽不懂,“嗯,是這么說的?!?p> 笑離咬了咬牙,繼續(xù)厚著臉皮道,“你說咱倆這關系……”
“你倆什么關系?”池湮放下茶杯,抬頭看著笑離,眼中還帶有笑意,可看在笑離眼中確實陣陣寒意。
“沒關系,沒關系?!毙﹄x連連搖頭。
冰藍低著頭笑了笑,跟他們打了聲招呼轉(zhuǎn)身出去了。
屋內(nèi)陷入了一片寂靜。
不一會,冰藍重新推門進來,手里拿了兩張鍍金的會員卡,給了笑離和南風一人一張。
至于為什么沒給池湮,大家都心知肚明,冰藍是老板,以池湮此時的身份,哪需要什么會員卡,想吃什么說一聲就行。
“這卡里有錢嗎?”笑離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冰藍。
冰藍挑了挑眉,“你覺得你倆這金算盤,值得我在卡里放多少錢?!?p> 熠輝客棧實行會員卡制度,消費滿百兩白銀,贈送白卡,憑此卡可享受九折優(yōu)惠;消費滿千兩白銀,贈送黑卡,憑次卡可享受八折優(yōu)惠;消費滿萬兩白銀,則贈送金卡,憑此卡可享受七折優(yōu)惠,并每周可享受客棧贈送不售的菜品一次;當然,每個卡里都可充錢,到時候劃卡即可。
笑離訕然一笑,連忙把卡放進口袋里,那動作快的,生怕冰藍反悔似的。
南風道了聲謝,也收下了。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主要說的是英韻學院考試的事,也就后天了。
“我到時候也去看看。”冰藍說著。
“那天我們估計都很忙,怕是照顧不到你?!毙﹄x說著。
“沒關系,我四處溜達溜達,你們就當沒看到我就行。”她早就想去這傳說中的四大圣地之一見識見識。
本來客棧計劃開業(yè)一天,結(jié)果人太多,延長到了第二天。
東方寶嬰被禁足,出不了宮了,冰藍則帶著男裝的皇后,以及非要跟在后面的東方游霖四下逛逛。
皇宮雖大,東西也多,可總比不上外面熱鬧。
“好女兒,以后我只要在宮中無聊,就偷溜出來,你帶我四處走走,外面果真比宮中有趣的多?!被屎笮χf道。
沒等冰藍說話,身側(cè)的太子便道,“怕是父皇不能放您出來?!?p> 皇后哼了一聲,“都說了是偷溜出來,你只要不說,你父皇不會發(fā)現(xiàn)。”
“額娘,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嗎?要是被父皇知道,非得扒了我一層皮。”東方游霖面露難色。
“走,咱們?nèi)ツ沁吙纯矗焕硭?。”皇后對冰藍說道。
冰藍笑了笑,跟在皇后身側(cè)。
三個人走到了城外的湖邊,因為天氣轉(zhuǎn)涼,周圍的人很少。
“我坐在這歇一會,你們年輕人去溜達吧?!闭l知,剛到湖邊,皇后就嚷著累,冰藍要送她回去,她還不同意,非得坐在樹下休息,冰藍要陪著,她也不同意。
起初還不明白皇后這是什么意思,后來看到身側(cè)一直說話的東方游霖便明白了,皇后這還是不死心啊。
“藍……冰藍,我們四處走走,暗處有侍衛(wèi),不必擔心額娘安危?!睎|方游霖聲音壓得很低,態(tài)度謙遜,似乎稍微一大聲就會把冰藍嚇跑一樣,“我有話跟你說?!?p> “我真有些困了,你們快走。”皇后在一旁笑瞇瞇的說著。
冰藍皺著眉,不想去的意思表現(xiàn)得非常明顯,可兩個人心有靈犀的全都選擇忽視不見。
“藍兒,其實我……”
“太子殿下?!弊叱隽艘欢尉嚯x,冰藍在東方游霖面前停下,抬著頭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如你所想,我有喜歡的人,所以請你自重?!?p> 東方游霖重重的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冰藍皺著眉后退兩步,看到對方臉上明顯的厭惡之情,太子心情低落,一股無名的火大刺刺的鉆了出來,“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態(tài)度,為何現(xiàn)在如此,不要跟我說你喜歡上其他人了,我不相信,這短短的時間你怎么能改變自己的心?!?p> “你可以當作之前的韓如玉已經(jīng)死了,我叫冰藍,我不會,也不可能喜歡上你,如果你再這樣無理取鬧……”
“太子哥哥,這位是誰?”冰藍的話被一陣嬌滴滴的聲音打斷,這熟悉的“太子哥哥”四個字,她不用轉(zhuǎn)頭就知道是誰,“韓如玉!你怎么會在這?”
來的人正是韓如煙,因為近日被丞相鎖在家中修煉幻力,所以對于外界的傳言一概不知,只好奇太子為何這么久了也不來丞相府一次,這次求了父親,好不容易才獲準外出小半天的時間。
她之前就很喜歡來這里,這次出門也直接奔著這里來的。
沒走幾步,竟然看到了這段時間心心念念的熟悉背影,心中驚喜,剛要跑過來打招呼,卻看到太子身前站著一個人,因為離得遠,看不真切樣貌。
走近,話還未說完,就和冰藍的眼神對上,她立馬知道此人是誰了,都離開丞相府了,也不忘勾結(jié)她的太子哥哥,真是恬不知恥!韓如煙心里一團火在亂撞。
“這里不是丞相府,我為何不能在這?”冰藍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你不會還不死心吧,既然已經(jīng)與丞相府斷絕關系了,你覺得你和太子的一紙婚約還作數(shù)嗎?”韓如煙語速很快,急狠狠的樣子似乎要把冰藍咬碎了咽肚子里。
?。ā芭c你何干?”冰藍手藏在袖子里,手里握的是太子寫給韓如煙的情書。
樹下,皇后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睜開眼睛,只能看到一個女孩子正在冰藍面前不知在爭論什么,心中有些擔心,忙叫來暗中的護衛(wèi),“你眼神好,能否看清那個女子是何模樣?”
侍衛(wèi)瞇著眼睛瞅,“稟皇后,奴才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丞相大人的千金,韓如煙?!?p> 聽到這個名字,皇后的心咯噔一下,她記得之前兒子三番兩次提過她的名字,半月前又聽聞他倆之間那曖昧不清傳聞,心中隱有不好的預感,忙起身,走了過去。
“我與冰藍有話要說,你先回去?!碧诱f道。
韓如煙哪里聽得進去,心中依舊氣憤,“韓如……哦,不對,冰藍,你曾一身黑衣斗篷,厚著臉皮跑到家中做客,父親好酒好菜招待你,你竟欺瞞于父親,好一個不要臉的手段,說,你做何居心!”
韓如煙越想越氣,父親剛得知斗篷少年就是韓如玉時的,氣的大病一場,現(xiàn)在還在家歇著呢。
冰藍聽了想笑,韓海諾何時好酒好菜招待過他,讓她做客,不過是有所求罷了,“沒什么,無聊罷了?!?p> 她說的確實是真話。
“恬不知恥!”韓如煙上前一步,伸出手揮向冰藍,
“煙兒,別鬧了,快回去?!碧愚D(zhuǎn)過身,把冰藍護在身后,出手握住韓如煙的手腕。
看著太子的姿態(tài),韓如煙徹底怒了,狠狠甩開太子的手,臉上帶著悲痛的表情,“東方游霖!你忘記你曾對我所說的話,寫的字了嗎?現(xiàn)在竟護著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話?什么字?”皇后恰好走過來,聽到了這幾個字。
韓如煙轉(zhuǎn)頭看了皇后一眼,竟沒認出男裝的一國之母,以為只是太子的一個不起眼的朋友,便沒搭理她。
“你如今這樣對我,會后悔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做的事情!”說完,韓如煙狠狠剜了冰藍一眼,氣沖沖的走了。
“霖兒,說!”畢竟是一國之母,縱使平日溫聲細語,生起氣來依舊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場,“什么話?什么字?”
冰藍一清二楚,她沒興趣聽,更何況,現(xiàn)在有件事急著做。
“干娘,天色漸晚,我就先回客棧了,一會兒太子送您回去,我也放心?!闭f完,冰藍沖皇后笑了笑,繞過兩人走了。
張了張口,皇后一個字都沒說出,剛剛的場景,任誰都能看明白,自己的兒子四處沾花捻草,實在沒臉對冰藍多說什么。
“你若不說,我親自去問!”等看不見冰藍的身影之后,皇后收回視線,目光重新落在太子身上。
看出皇后真的動怒了,東方游霖把那封信的內(nèi)容說給皇后聽了,卻隱藏了他把韓如玉扔進火翎鳥洞中之事。
“你啊,真是……真是糊涂!”皇后氣的呼吸加重,“我沒法管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東方游霖緊了緊拳頭,轉(zhuǎn)身一拳砸在樹干上,本就搖搖欲墜的落葉撒了他一頭一臉。
郊外的院子
廚娘正在廚房收拾衛(wèi)生,忽然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連忙放下東西出來。
“小姐,您回來了,沒吃飯呢吧,我這就給您做。”
“不用忙,我在外面吃了?!北{擺了擺手,“你去把汀格和寧顧叫來。”
廚娘應了聲,轉(zhuǎn)身離開。
很快,兩人過來了。
冰藍把口袋里的兩張紙?zhí)土顺鰜怼?p> “把這兩張紙上的內(nèi)容散出去,我需要明日太陽落山之前,消息傳進南祈每個人的耳中?!?p> “是?!?p> 兩個人帶著紙,趁著夜色出門了。
“這是我給你們二人的新婚大禮?!北{低聲呢喃,清冷的月光打在她身上,一片朦朧。
寧顧和汀格果然不辱使命,第二天天還沒黑,“太子殿下和相府大小姐珠胎暗結(jié)”這一重磅消息,似落入河中的石子兒一樣,漣漪一圈圈的擴散,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丞相府里的人很快得知了這一消息。
丞相夫人對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兒只能不住地嘆息,外面的謠言越傳越難聽,煙兒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受得了這樣的流言蜚語,她還未看那兩封信,所以不知道這謠言是怎么傳出來的,現(xiàn)在當務之急就是瞞住韓海諾。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幾個時辰后,韓海諾也知道了這件事,氣沖沖的直接去了韓如煙的院子,丞相夫人護著女兒,韓海諾還沒開始問,宮里便傳來了消息,一道圣旨把韓海諾喊進了宮。
消息傳播的速度甚至比風聲都快,宮中沒有人要刻意瞞著這件事。
東方游霖跪在地上,皇上坐在椅子上,皇后站在一側(cè)。
“說!到底怎么回事!”皇上狠狠地拍了桌子,上面掛著毛筆的架子都跟著顫抖,他的手旁就是兩張證據(jù),不過是抄襲版的。
“孩兒當時年少輕狂,做了錯事?!睎|方游霖以為消息是韓如煙故意傳出去的,現(xiàn)在連殺了她的心都有。
“信上說,藍兒臉被毀,與你有關?”皇后幾乎是顫著聲音問道。
東方游霖久久沒有說話,默認了。
皇上連說了三個“荒唐”,他不是氣兒子做了錯事,而是氣他竟然留下把柄。
“父皇,母后,孩兒真的知錯?!?p> “知錯有何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被屎髧@了口氣,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皇上,“這事該怎么辦?”
皇上視線定在手邊的兩張紙上,然后生硬的說,“沒別的辦法,下旨迎娶相府千金?!?p> “不行!”
“不可!”
皇后和東方游霖異口同聲的喊道。
整個皇宮,除了國事,只要母后不反對,父皇說的話當然就是圣旨,若母后反對,一切就要依她而言,東方游霖看著皇后,迫切的想讓她勸說皇上。
“讓霖兒娶韓如煙,不正中她的下懷?她為了逼兒子娶她,竟不惜抹黑自己的名聲,做出這樣讓人不齒之事,人品低劣,我不可能讓她當我的兒媳?!笨粗噬仙裆行﹦尤荩屎罄^續(xù)道,“你想想,兒子是未來的儲君,正妻便是未來母儀天下皇后,此人必須配得起這個稱謂,韓如煙品行低下,她不配!”
皇上皺了皺眉,這事情真有些難辦,“可這謠言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根有據(jù)?!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