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池湮歸來
“我......”冥羅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但是想到小東身上的契約,有很快換上那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剛要說什么卻覺得手腕一疼,雙手脫力,他詫異的低頭看去,只見小東的牙還嵌在他的手腕,圓溜溜的小眼睛了滿是憤怒,活脫脫就是是一直暴怒的小獅子。
隨后,小東蹬著他的小短腿,柔軟的小蹄子踹在冥羅胸口,力氣大的愣是讓冥羅的腳后退半步,然后小東借力跳進了冰藍的懷里。
冰藍抱著小東,向冥羅挑了挑眉,意思明顯:這是我兒子,你算哪根蔥。
小東沒有別的想法,完全就是肚子餓了,想要吃東西,冥羅禁錮著他,他不高興,下意識的就咬了他一口。
當他咬到橘子,五官被酸的糾結在了一處之后,他有些后悔了。
冥羅站在原地,臉上憤怒的表情已經(jīng)被面無表情所取代,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被自己的兒子咬了一口,僅僅是因為一個酸到掉牙的橘子,誰能告訴他,他應該在臉上擺什么表情。
過了一會,冥羅似乎看開了,微微嘆了口氣看著冰藍說道:“看來師父說得對,一切都是注定的。”
聽著冥羅語氣中難掩的失落,冰藍皺了皺眉,隨后開口道:“當初和小東締結契約完全是個意外,我當時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毖酝庵饩褪牵也⒉皇怯行囊獡屇愕暮⒆?,一切都是意外。
她本不想解釋,可看著冥羅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冰藍冰冷的心稍微有一絲的“不忍”,便解釋道。
“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的小東茫然的抬起頭,看看冰藍,又看了看冥羅,然后輕聲說道:“我證民(明),當時娘親還想打(把)我拎(扔)了?!?p> 對于還算是嬰兒時期的小東能夠聽到兩個人說話這件事情,兩個人皆是一驚,更讓他們驚訝的還是小東竟然能這么流利的說出一整句話,雖然兩個人都是想了半天才理解小東的意思。
“不會吧!難得培育出一個天才神獸!竟然......竟然......”按照小東現(xiàn)在的年齡,跟普通的嬰兒沒太大區(qū)別,睡覺貪吃,勉強能夠蹦出一兩個字就很不容易了,沒想到他竟然成長的這么快,根本就是個天才,幾百年才能出這么一個。
冥羅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生怕一氣之下昏過去,他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是畢生練就的幻力,最后傾瀉殆盡,拱手讓人,還要強顏歡笑對著那個擁有自己幻力的人說:請慢慢享用。
冰藍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的抱著小東站起身,看著冥羅輕聲說道:“請節(jié)哀?!?p> 冥羅已經(jīng)懶得和這個小丫頭置氣了。“算了,我看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冷靜一下......”
“既然要走,就走的遠點。”沒等冥羅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略顯疲憊的聲音,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
兩個人聽此,俱是轉頭看向門口,就連小東都放下了手里的點心。
“池湮?”冰藍輕聲喊道,心里莫名有些驚喜。
“你這是被誰給打劫了?第一次看你這么衣衫襤褸的,平時不總是一副人模狗樣嗎?不會是一路要飯回來的吧。”冥羅看到池湮之后,眼中微有詫異,但很快又換上一副嘲諷的欠揍表情。
池湮淡然的看了冥羅一眼,然后面無表情的說著:“我雖然衣服破了些,卻是能換?!闭f到這,池湮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到小東身上繼續(xù)說:“可不像獸王大人,恐怕再培育出一個天才兒子似比登天還難吧?!?p> “你!”冥羅上前一步,怒視池湮,身上難掩殺氣。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掐架,冰藍連忙上前擋住了冥羅的視線,雖然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高還不到池湮的下巴,可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池湮低頭看向冰藍的眼神柔和了許多,還向她勾了勾唇。
“一路辛勞,我讓靈素找間空房,你快去歇歇,有事明天再說?!?p> 池湮心中思緒萬千,最后涌入口中只剩下一個字:“好”
看著池湮的背影,冰藍心里輕輕嘆了口氣,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幾日定是日夜兼程為自己尋找解藥,才落得如此狼狽,印象中那個溫玉清朗的男子怎能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他有什么好歇的,看那家伙的精氣神簡直好的不得了,我看就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心,我跟你說小丫頭,你可不能上當啊?!壁ち_看著冰藍臉上一閃而過的愧疚,他立馬就猜到了冰藍的想法,以他這么多年對池湮那種做什么事都不會吃虧的性格的了解,實在懷疑他的狼狽是不是都是故意露給冰藍看的。
冰藍沒有冥羅那么了解池湮,所以在她的眼里,面前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獸王,看起來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你不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嗎?再不走,天就要黑了?!?p> “你這丫頭,對我和對池湮為什么總是兩個態(tài)度?”
“因為你不招人稀罕?!北{只想趕緊把冥羅打發(fā)走,于是隨口說道。
說者無意,聽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好半天才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池湮?”
冰藍本來打算把小東拎走,聽者冥羅的話,她手一抖,直接拽住了小東的毛,生生把小東潔白的毛蒿掉了幾根。
疼的小東差點叫出來,一臉委屈的看著冰藍,自己不就是多吃了幾塊點心嗎,娘親怎么下這么狠的手。
“你到底走不走!”
不了解這個丫頭為什么突然生氣,冥羅挑了挑眉,用一副“原來我猜對了”的表情看著冰藍,在她把手里的銀針甩到自己臉上之前,識趣的離開了。
屋子再一次空曠起來,冰藍揉了揉眉間,腦海中響起冥羅的話,只覺得很可笑。
對于多年來刀尖上舔血的她來說,“喜歡”這種累贅的情感,她不曾有也不會有,冰藍的心封得很死,密不透風的那種,對任何人都保留一份懷疑,她從不知道什么叫做“信任”,因為這是個致命的東西,隨時有可能會把她推入懸崖,粉身碎骨。